街边卖电子产品的电视屏幕上,还在重播着早晨的天气预告。
打扮靓丽的女主持端坐着,面带微笑着和观众们说:今天晴天。
隔着一层玻璃的室外,此刻却与之相反的下起了大雨。
刚刚积攒出的一丝热气,被雨水浇灌之后,发出带着些许夏天独有的泥土味道。
人群躲在地铁口、街道屋檐下,和好友聊天打发时间,等待着雨停。
一个身影在密集的雨幕中奔跑,引起众人的注意。
那人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大家这么想着,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这片雨幕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这边的人无忧无虑,那边的人不安哀伤。
坂田银时没有开无下限,任由雨水顺着发丝滴落在他的脸上,带走身体的温度,强迫性地让他头脑保持着清醒。
地铁太慢,等待的时间也过于难熬,他直接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良好的职业道德让他收回想要探究的心,敬业地询问着顾客想要前往的地址。
坂田银时平复喘息,略带沙哑的声音,报出高专附近的一个地点。
这荒郊野岭的地址,让司机忍不住再次侧目,一时间更加担心自己的顾客有想不开的想法。
出租车迟迟不开动,让坂田银时疑惑地看向司机。
犹豫半天的司机这才缓缓开动。
雨水滴落在车窗上,碰撞出细微的声响,然后顺着车前进的反方向,在窗户上留下一道道水痕,最后消失不见。
就像每个人的一生一样,走过短短的一段路,在世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而这点痕迹最终也会被后来的人一点点覆盖,最终一起蒸发在空气中。
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挂着霓虹灯的大楼退去,入目尽是葱绿。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下雨时候的冷还是这么刺入骨缝。
坂田银时看着车窗外因为下雨而朦胧的风景,回想起和土方十四郎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
从第一次见面,他们就注定是冤家路窄。
吵过,打过,嫌弃过彼此,也互相坑过。
见过彼此最难堪的一面,嘲笑过后,也俯下身拉起过彼此。
他拥有着灿烂的灵魂,不该在这个异世界,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不长不短的一段路上,坂田银时感觉自己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出租车稳稳地停住,他愣了会才意识到已经到达目的地。
从怀里掏出几张湿漉漉的纸币递给司机,他推开车门,看着周围毫无人气,第一次觉得被这个异世界的孤独所拥住,让他难以呼吸。
“先生。”
沉默着纠结了一路的司机,最终还是选择开口叫住坂田银时,但看着对方异常平静却深沉的眼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只好苍白的说了句:“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坂田银时看着出租车远离,紧紧抓住自己孤独感消散了些许,让他能够喘口气。
在雨中深吸口气,没有再犹豫,他转身朝着高专跑去。
用最短时间登上漫长的楼梯,没有一刻停歇地直奔医疗室,却在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
不管重复多少次,果然他还是习惯不了身边伙伴的死亡。
最终他深吸口气,抹掉脸上的雨水,打开门踏了进去。
屋顶刺眼的白炽灯照亮不算大的医疗室,消毒水味和酒精味混在一起,刺鼻无比,却也不能盖住其中掺杂的血腥味。
在这容易让人联想到“不祥”的气味中,看清室内场景的坂田银时愣在原地。
解剖台上没有冰冷的白布,没有哭丧着脸的一群人,更没有想象中的抽泣声。
只有一个土方十四郎捧着他那自制狗粮吃得正欢。
除了身上衣服有点破,别说伤口了,看起来甚至比去做任务之前,还要有精神。
“嗨!茄子!”
一道闪光灯在坂田银时眼前炸开,让他下意识捂住眼睛,他背靠墙面松了一大口气。
“电话里说得那么严重,这不是根本没有事吗?!”
“你好像很失望?”家入硝子叼着棒棒糖,查看着刚刚拍摄的照片,挑了张满意的发给了庵歌姬。
“所以说,最后那声呜咽声根本不是哭声,而是没能憋住的笑声?”
“诶呀,这么细节的东西都察觉到了,看来以后你就算不做咒术师,也可以考虑考虑去做侦探啊。”
坂田银时无语地看向满脸欢愉,宣布自己整蛊成功的家入硝子,泄气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干净毛巾,往头上一盖,一屁股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听到对方继续说:“毕竟能看到五条悟这副表情的情况可不多见。”
“不过嘛。”
家入硝子把目光从手机里抬起,看了眼正全神贯注,不断往米饭上续美乃滋的土方十四郎,凑到坂田银时耳边小声说:“夏油确实好像有点不对劲。”
坂田银时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从死宅模式解除了吗?
家入硝子看出坂田银时的不在意,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总之你和他聊聊就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啦。”
医疗室再次陷入安静,坂田银时吭哧吭哧地擦着头发,让本来就卷的头发,在摩擦力的作用下更加膨胀。
另一边的土方十四郎全身心投入到“美食”中,卖力在米饭上挤粑粑形状的美乃滋。
坂田银时想起自己这一路上的着急忙慌,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尴尬,他轻咳一声,伸出脚,踢了踢解剖台的不锈钢腿。
土方十四郎手上动作不停,朝着坂田银时斜了一眼。
“怎么?”
“这是我要问的吧?刚从病床醒来就开始吃狗粮。”
“什么狗粮,真是和你这种不会享受美食的人没话说。”
“我才和你没话说呢!不懂得欣赏我的宇治银时盖饭的人,才是不会享受美食呢!”
土方十四郎瞥了眼因为剧烈奔跑,还在大喘气的坂田银时:“话是这么说,某人不是担心我担心得不行吗?”
在坂田银时来之前,家入硝子全程在他边上,打的那通演技十足的电话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我!”坂田银时瞬间红透了脸,“谁担心你了!我只是,只是想顺便锻炼一下!”
土方十四郎一句话杀死比赛,任由坂田银时在边上无力辩解。
抓狂了一会,坂田银时心态良好的自己和羞耻感和解了,冷静下来后,他半是转移话题地问:“听说任务等级出错了?”
土方十四郎点了点头,扔掉手里的空瓶,重新开了一瓶美乃滋:“这个咒灵很不对劲,从它的行为模式来看,让人感觉更像是家养的,这一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这只咒灵。”
原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窗检测失误”,毕竟这种事情在原著里发生过不少次,但如果是人为的话,事情恐怕还没完。
但紧接着土方十四郎不解起来:“但是派出的咒灵只有一级也让人很费解。”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一级咒灵也能用‘只有’来形容了,啊啊,我开始怀念你惨叫着在咒灵手底下逃窜的场面了。”
“你这混蛋不也是躲得很狼狈吗?别以为我在系统空间里没看到,不光如此,我还全程录像了。”
“没事你录那玩意干嘛!”
“没办法,我是个节俭的人,比起花钱买CD,我更习惯看电视的时候点录像。”
不顾又开始在一边跳脚的坂田银时,习惯话题越聊越偏的土方十四郎,强行把话题转了回来:“如果说这只咒灵确实是人为投放的话,那他应该知道,一级是不足以对付夏油杰的。”
坂田银时停下跳脚,脸色严肃起来:“你是说,幕后那人,针对的是你?”
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下巴,皱眉思考:“难道是我们最近做了什么惹人注意的事情吗?”
土方十四郎一言难尽地看了过去:“这种事情你们做得还少吗?”
“完全想不出来啊。”
土方十四郎不准备就这个问题多做纠缠,他简述了下发生的事情,最后做出总结。
“… …所以说,还好哥布林大叔这次系统更新及时,不然就要真的完蛋了。”
土方十四郎挤好美乃滋,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扒拉:“不过(嚼嚼),对于我们两个怎么使用身体,好像没有具体的限制(嚼嚼),暂时应该没有问… …啊啊啊啊!呸呸呸,这是什么!你让我吃了什么!”
坂田银时疑惑地望过去,只见对方那属于“夏油杰”的小眼睛突然瞪大了至少三倍,惊恐地一巴掌掀翻了刚挤好饭。
“吃了这个绝对会死的吧!绝对会的吧!我才不… …题吧?嗯?啊!!我的土方special定食!”
他“噌”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坂田银时的衣襟:“是不是你这个混蛋干的!”
但下一秒,土方十四郎又松开了手,满脸歉意地对着他双手合十:“抱歉抱歉,不知道什么情况,手就粘在你衣服上了。”
看着一秒一个人格的土方十四郎,坂田银时这才理解了家入硝子临走前的那句“夏油有点不对劲”。
要是刚刚他在家入硝子面前,也是以这种状态的话,那岂止是有些不对劲。
很快两个魂就从自己断断续续的意识中,意识到了问题,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反正坂田银时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脸上同时看到两副表情。
“喂!借用我的身体没让你交房租就算了,竟然还敢把我的饭给撒了!”
“饭?哪里有饭?你不会是说刚刚那个吧?让我吃那么有毒的东西,我看你就是想毒死我,好独占这个身体!”
“你可以怀疑我的动机,但是你绝对不能怀疑我蛋黄酱的美味,你这个没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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