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听说昨日进城的难民有将近三十个呢!”
“真的太可怜了,俺听说有个五岁的女童在半路就饿死了,进城时都硬了,哎。”
“害!前面不知道在吵啥,俺们过去看看。”
“真不知道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希望老天爷开眼啊,让这些胡虏早日滚出中原!。”
城北大门这边聚集着一大群人,已经吵闹了将近一个时辰,人群把出入口堵住了,进出都十分困难。
今日是中原节,做戏做全套,新月正准备去李家祠堂,把那些经文烧给李义安。
“大娘,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一大群人堵着门。”,新月问站在她身旁的大娘。
那大娘道,“姑娘,你还不知道吧,前面那些是逃难来的难民,真的太可怜,哎,个个瘦的和竹竿一样。”
“那怎么不让难民进城”,新月又问。
“唉!姑娘这还用想吗,肯定是那帮胡虏搞的事情呗。”,大娘指了指前方,“看到没,拦着不让进的,都是胡虏,不知道又想玩什么花样呢,俺想给他们塞几个馒头都无从下手,什么时候老天爷才能把这些胡虏给收了!”
新月走上前看了看,只见城门口衣衫褴褛地站着约十来个人,其中有一半是妇女儿童,个个灰头土脸的,瘦的只剩下骨架,他们用着最后一口,求着那些契兵让他们进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群汉人士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为首的,走过去和那些契兵不知道说了什么,门口的契兵才不情不愿让那些难民进来。
来到祠堂后,新月在祠堂的院子处,开始焚烧这些经文。
“新月,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谢书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我不相信”,新月不加思索地道。
“为什么?”,谢书又问。
新月道,“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那我爹我娘怎么不来看我。”
这时谢书也走到了一旁,拿起那些经文焚烧了起来。
新月道,“有个大娘说,近期来汭州的难民,都是从鹤州过来的,可距离鹤州更近的地方,应该是元州那边,且那边也没战乱,为何这些难民,舍近求远跑来这边呢?”
谢书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鹤州和元州也就一河之距离,要是鹤州被攻打下来了,契人取元州,如囊中取物。”
新月停下了烧纸的动作,她望向谢书,“这场战争......是一定要打吗......”
谢书并没有回答新月的问题,他拿了一根树枝搅了搅地下燃烧着的经文,好让它们烧的更充分,然后看向新月道,“换一个问题问,这个我回答不了你。”
新月道,“那他们为什么叫你三哥呢?我记得你排行老二呀。”
谢书苦笑着说,“我妹妹小时候,说话说的晚,脑子也不太聪明,那时候我娘教她喊我二哥,也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喊着喊着就变三哥了,渐渐的大家都这样喊我了。”
新月忍不住笑了出来,“哪有人说自己的妹妹,脑子不太聪明的。”
谢书道,“是啊,就和你一样。”
“......”
烧完经文后,谢书就让新月离开了祠堂,他自己则说停留一会儿,要拜一拜先祖。
“热死!”,回来时新月已是一身汗,她衣服也没换直接就倒在了床上,这时她脖子上的项链,贴在了她的眼睛上,她像想起什么似的,整个人猛然坐了起来,看着这条一片铜片加一条红绳子串起来的项链,神情恍惚。
她看着铜片上那个已经模糊的“月”字,回忆像潮水般涌了出来,这个是她的未婚夫,不!严格来说是她曾经的未婚夫-沈恒,给她送的定情信物。
新月年幼时双亲便离世,剩下她和弟弟两人相依为命,她十三岁那年,一天夜里一对夫妻把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送到一个老婆婆家后就走了,新月刚好住他们隔壁,时不时会帮老婆婆干一些活,一来二去新月知道了他名字-沈恒。
或许因为他们有着同等的悲惨的过往,两人很快熟悉了起来,渐渐的双方都把对方当成自己在溺水世界里的浮萍。
沈恒向他承诺,他一定会娶她,给她一个温馨幸福的家,从此她的世界也光明了起来,可某一天她跑去找他时,得到的只是那婆婆说的,“他昨夜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还回来吗?”
“他没说。”
后面她等啊等,他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她也搬离了那个有着他们共同回忆的地方。
在虎头山被契人追杀时,差点死于谢书的刀下时,为了那一千两嫁进李府守寡时,她都未曾想过他,哪怕今天,她试图寻记忆中的那张脸庞,五年了,那张脸好像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反正连手都没牵过,我也没吃亏。”,新月嘀咕了一句,擦了擦眼里的泪,把那链子重新塞回了胸口处,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走向了李晴云的房间。
——
因为这段时日跟踪和调查曾泰父子一无所获,萧京云这会儿正在杏花楼这边喝着闷酒。曾泰几乎闭门不出,明珏天天没啥事情就往广济寺里面跑,一时跟着庙里的和尚练经,一时自己点燃了香在朝拜,他很想当面问曾明珏那张纸条到底是什么回事,又怕打草惊蛇了。
“京云,你不是戒酒了吗?”,暖雪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旁。
“雪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萧京云摸了摸自己的发红的脸,他似乎有些醉了。
暖雪道,“我恰好路过此处,就想着进来看看。”
“我最近事情比较多,钴沙最近还有没有找你麻烦。”,萧京云有些歉意地说。
暖雪笑了笑,“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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