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念了一个清心咒，转过身，夺门而出。
留下始料未及的谭病，脸上犹有错愕之色。
分开后，杨善回了莲花峰。最近天悟仙尊闭关，沈逸舟出门了，其他弟子也在闭关，银阙殿中冷冷清清。
在这里一天待下来，也碰不到两个人。
杨善吹了一阵夜风，冷静下来。他放开灵识，将大殿探查一遍。
沈逸舟说过，照光镜轻易不会挪动位置，一般人也无法带走，是以多半还在原来的地方。
四下无人，杨善走上前去，施展显形术，照光镜缓缓出现。
杨善定定地看了一瞬，闭起眼，又睁开确认，这才重新隐匿照光镜，回了寝室。
——他回的楚云陵寝室。
查看一番留影珠，没有新发现，于是踱步回了自己屋内。
他躺上床，又回想起那缠着青色发带的手，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起身，往桌前一坐，掏出通讯灵符，联络尚在灵界的莫七。
“去查一查灵光阁少阁主……”
话至一半，戛然而止，杨善停顿下来。
莫七久久没听到动静，问：“尊主想查什么？”
“……罢了”杨善话音一转，问：“那五尺矮人可有行动？”
莫七回道：“很是谨慎，若非尊主下的追踪咒，已经跟丢多回了。他一直按兵不动，目前还在灵界四处逗留，没有去过阴阳宗。”
杨善顿了顿，想起什么，问道：“阴阳宗的那位长老可曾离开灵界？”
“也没有，大概已经吓破胆了，恐怕最近几年都不会出灵界。”莫七道。
“现在何处？”
“阴阳宗内。”
指节敲着桌面，杨善思考片刻，道：“那暂时放他一命吧，等他出了宗门，就可以动手了。”
平静的话语中暗藏杀意。
杨善还从没下过暗杀谁的命令，暗殿的那帮人早就摩拳擦掌了，莫七身为中间联络者，语气一时难掩兴奋：“尊主放心。”
末了，杨善又问起白良的情况，得知近来无恙，便收了灵符。
第二日上课，昀梦院长终于出现了。
白金恢复了原样，白明瑞还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
这次的上课地点，是在云水心的桃林中。新弟子们盘腿坐在草地上，一个个如萝卜窝似的，整齐排坐。
昀梦院长听说了弟子间的八卦，特意强调了一番，明令弟子们私下禁止传谣。并且重申了一遍，祁仙君乃是师叔，他只会敬爱长辈。
大家都很配合地点头。
然后有弟子直白问道：“那昨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院长怎么没来？”
昀梦院长严肃道：“昨日乃因宗门要事，我与师叔奉命外出，休要多问。”
昨日在丹霞峰看到了祁仙君的白明瑞：默默吞了口水——他好像一天之内发现了两个大秘密！！
讲完题外话，昀梦院长正式上课，他先提了上次的成绩。
两个唯一获得乙等的同窗，成功收获了一轮注目礼。
接下来，昀梦院长重申规则，让弟子们戴好红绳，继续上次的‘共梦’。
“今日天气爽朗，本座心情愉悦，特意挑选了这片桃林，还是一炷香时间为限，大家开始练习吧！”
他说罢，点了香，飞身上桃树，寻了一处合适的枝杈，惬意眯着眼睛。
弟子们面面相觑，这分明是桃桃院长想睡觉了吧。
香已点燃，弟子们不敢耽误时间，一个个抓紧念咒，和队友进入共梦状态。
叮叮当当的铃声响了一片，又很快安静下来。
杨善和谭病都做好了准备。杨善心想，他昨晚熬夜把《银霄情》看完了，这次总该要得甲等了吧。
只要他不沉迷在梦境中，找到谭病就算成功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的意识再次醒来时，脸上有些湿润。
滴滴答答的，什么东西砸在了脸上？
水？
睁开眼睛的瞬间，杨善的视觉和嗅觉一同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
好浓重的血腥气，杨善刚刚清醒过来，又开始发晕。
他手脚都使不上力气，拼命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要杀我？”楚云陵半跪在地，胸口浸湿了血色，他眉宇间全是痛苦：“我那么爱你，相信你，为什么……”
他手握沧澜剑剑柄，那法宝正穿透他的胸口，汩汩留下鲜血，一滴滴落到了杨善脸上。
他另一只手抚摸着杨善的脸颊。
有些温热，还有鲜血带来的不适感，杨善试图扭头，躲过这只手。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怎么不按套路来！他又变成了谁？！
很快，杨善发现不对劲：为什么红绳、铃铛都没有反应？！他们不是已经接触了吗？
谁变成了楚云陵？
怀着这种种疑惑，杨善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晕过去了。
晕过去的前一瞬，他忽然想起来了这一段情节。《银霄情》中有这一段，但创作银霄情的人，并不知道魔尊辟邢有一个致命弱点：晕血。
于是，当杨善晕过去后，梦境按照既定的节奏上演。
楚云陵动作温柔地抚摸着辟邢脸庞，辟邢含情脉脉地回望着他，一边望着，一边说道：“楚郎，你不是甘心为了我去死吗？那你就去死吧……”
他的语气无比温柔，就像是耳畔呢喃的情话一般。
“我不相信……”楚云陵抓起辟邢的手，使他握住剑柄，道：“那你拔剑！”
辟邢缓缓摇头：“你怎么如此好骗呢？我拔剑，你不过是死得快一些，我不拔，你还是要死的。”
辟邢坐起身，靠近楚云陵的衣襟，用对方的领口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叹气道：“真没意思，你不是灵界的天才吗？堂堂云陵仙尊也不过如此，我腻了，你可以死了。”
他的气息吐在脖颈之间，随着最后一个‘死’字，利落地抽出了剑柄。
“当啷”一声，沧澜剑坠地。
因胸口拔剑，飙飞出一股血液，飞溅到辟邢的脸上，他用袖子擦了擦脸，站起身来。
“别走——”楚云陵倒在地上，又努力撑起上身，用力地拽住了他的衣摆：“你难道……真的没爱过我吗？”
辟邢转过身去，半弯着腰，抬起楚云陵的下巴，啧啧道：“真可怜啊，我都有点心软了。”
楚云陵呕出一口血，眸中闪过一抹希冀。
辟邢拍了拍他的脸，语气天真无邪：“可惜，你现在是个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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