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那富察格格,怀孕之后,怎么变了个人!以前连声儿都不出,现在也抖得起来,什么似的,连福晋都让着她。福晋还真是个面团做的人,奴才们看了憋火,她都不生气!”
阿箬捧着一大捧金灿灿的腊梅和点缀用的连翘、红果冬青,气鼓鼓地进门来,撇开惢心,将点心送到青樱手边。
青樱停下翻书的动作,将花束拿近嗅一嗅,指点阿箬插在红釉美人肩瓶里,不甚在意:“福晋一向是要做好人的,富察格格怀的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人前人后,福晋都不会落人话柄。”
阿箬道:“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说不定,就是想让咱们出这个头。福晋你瞧,高格格前两天看富察格格横挑鼻子竖挑眼,这会儿也不吵不闹了,这不就是福晋按下去的吗?”
青樱对这些勾心斗角感到厌烦,挥挥手:“不说别人了。王爷快下朝回来,暗香汤暖好了不曾?”
惢心答道:“我寸步不离看着呢,决不能不好。那可是福晋摘的最好的梅花做的,决不会有什么差错。”
青樱点点头,不再言语,仍自顾自地看书。
一个孩子,她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生不生得下来都无所谓。
若是福晋、高格格打主意让她出头“恃宠生娇”,那就错了主意。
长子又如何,不是她和弘历的孩子,必不可能得到弘历的青眼,养着罢了。
而弘历的孩子,总是越多越好的。
——
后院对福晋的太多猜测许多,但容音自己对富察格格肚子里那个孩子,还真没什么想法。
素练和富察夫人最近说教得多了,她嫌烦,索性连娘家母亲都不怎么见。
结果富察夫人见说不动她,转而去说素练,巧不巧的让高晞月听见了,高晞月真去给富察格格的走道上抹油。
还好一个上夜的小丫鬟偷听到高晞月和茉心说“这下我帮福晋除了个心腹大患,福晋总该喜欢我了吧”,小丫鬟把油抹除了,又感觉害人不像福晋平时为人的风格,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趁着这日,福晋见了傅恒和妹妹,心情好,小丫鬟晚上上夜,悄悄地和容音把这事说了。
容音都等不到天亮,立刻重赏她,将她拉拔到自己身边当大丫鬟。
小丫头高兴极了,磕头就拜。
容音叫起,又叫来莲心,吩咐她说:“这些天辛苦你些,即刻起,你和素练同起同住同行,不论如何不得离开素练一步,素练见了谁、说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要记下来,若事有紧急,就叫绮莹捎带话来。绮莹跟你去。”
莲心才刚听了一半,深知以容音的为人,必不可能去害富察格格母子,也觉着是素练的问题,立时应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
莲心退出门外,容音向通风报信的小丫头招手叫上前,仔细端详,相貌清俊柔和,不十分出色,却也有三分水秀,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单容貌五分像明玉,只看眼睛有一分像璎珞,容音虽知不可轻信人,但也愿意给明朗多一分信任。
明朗也高高兴兴地磕头谢恩。问她原叫什么,现叫什么,皆不甚悦耳,遂给她重新取名:“从今以后你就叫明玉……不,就叫明朗吧。我祝你有一个明朗的将来。”
明朗既然敢冒着风险将素练假传消息撺掇高晞月谋害富察格格的事捅出来,足见胆大心细,主意也正。
容音愿意留下她。
明朗脆生生地应对。她真高兴,赌对了。
眼看素练极有可能要被排除出去,大丫鬟的位置空了一个,明朗很想要。
莲心比她大好几岁,将来配人也好收房也好,总归走得比她早。
她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当上第一大丫鬟的!
——
第二天,天不亮,富察格格房里就闹着胎位不稳,容音忙叫大夫去看,折腾了一会儿才往起居室处理日常。
刚吃过早点,高格格来串门,满脸都写着“我骄傲”“我能干”“快夸夸我”。
容音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几个和高晞月一般“天真无邪”的人,做坏事都做得那么简单粗暴,对她愿意多些宽容。
高晞月请安起身,容音微笑着,让她在对面最下,将手里剥好的烤橘子递给高晞月:“天冷就不用请安了,我难道是那种非得作践你们取乐的人?你的寒症如何?仔细着风。”
高晞月乐呵呵地掰橘子吃,说道:“今年我的寒症倒没怎么发作,这都进了春了,大天晴的,我身上热乎着呢,一点也不怕吃风。”
高晞月的眼睛转得比明朗还快,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容音努力回忆璎珞和“尔晴”的肢体语言,面上和善、平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高晞月闲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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