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知的狐灵和方月儿他们道别后欢快地蹦回了房间。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靠着沙发，开着台灯看书的贺成憬。
进剧组已经十几天了，他俩也在这碰面了这么久，狐灵现在都习惯回房间看到贺成憬了。
“你回来了。”贺成憬把书放下看向她。
不知为何狐灵觉得贺成憬今天眼神怪怪的，莫名有些心虚的她放慢了进屋的脚步。
狐灵磨磨蹭蹭地挪到床边，时不时瞄一眼贺成憬的表情。她心里把所有可能犯的错寻思了个遍，我也没干嘛吧？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怼他的那句话？
哇，贺天师心眼真小。我们小妖怪倾诉一下困境都不行吗？
“你...”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识时务者是俊杰，对方可是天师老大，她可惹不起。狐灵迅速低头认错。
贺成憬皱眉，“什么？”
贺天师心眼比针眼还小，还必须我说明白！狐灵在内心愤愤不平，面上却态度良好。
“昨晚是我错了，不该怼你。”
对面半响没有回应。
可恶啊，她都道歉了怎么还不满意。狐灵心里不满地叨叨着，抬头看贺成憬到底要怎样。
只见贺成憬扶额靠在椅背，缓缓地叹了口气。
这是闹哪样？难道是她道歉得不够真诚吗？
就在狐灵考虑鞠躬和下跪哪个更有诚意时，贺成憬开口了。
“昨天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
“诶。”居然不是来质问她的，是来道歉的吗？
“抱歉，我不知道妖的处境，还说了那样自以为是的话。”贺成憬低头和狐灵刚才认错的姿势一模一样。
其实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心上的狐灵有些不好意思。“没事，你又不了解嘛。”
“这些年你过得很苦吧？”
狐灵怔愣地和贺成憬对视，他眼里是无尽的关怀和心疼，那是她未曾见过的眼神。
狐灵昨晚只是下意识反驳他，要说委屈，她也就心酸了那么一秒，过会就忘了。
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妖生来就和人不同。要经过百年修行才能获得融入这个社会的机会，她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就连狐灵的老师，狐族的长老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狐灵从来没有抱怨，没有一丝怨言。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在青山上和同族一起早起贪黑地修炼其实很快乐，她从来没有感觉苦，没有感觉累。
只是来到人间后，第一次睡到日上三竿，第一次不用修炼法术，第一次睡软到陷下去的床...狐灵经历过无数第一次后才知道原来可以这么活。
人类真幸福，然而他们唾手可得的幸福是狐灵辛苦了百年才体验到的。
脸颊突然感到湿意，狐灵抬手摸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居然落泪了。
是的，她很苦，很累。
狐灵惊觉自己原来过得是什么日子，她默默地回忆往昔，任凭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温暖的指腹抹去她的泪水，狐灵呆呆地顺着手指看向它的主人。
贺成憬动作轻柔地抹掉她的泪，温柔的神情使他棱角都柔和了不少。
台灯散发的光给他镀了一层光边，狐灵傻傻地望着他的动作。奇怪的念头蹦了出来，贺成憬可能不是天师，是天使。
两个人就这样无言地对视。等狐灵哭够了，她无意间瞥了一眼窗外，天空已染成了夜色。
惊觉时候不早了，狐灵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感伤下去。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笑着看向贺成憬。“师父，我已经没事了。”
“嗯。”贺成憬摸了一下她的头，起身时身形一顿，敲了敲自己僵硬的背。
狐灵这才发现贺成憬为了安慰自己一直都是半跪的姿势，酸涩再次涌上泪腺，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低头，声音闷闷的。“今天谢谢你。”
“不用，是我说错话在先。”贺成憬扶着腰坐下，“你还好吗？”
“我已经没事了，我很坚强的。”狐灵单臂屈起，拍了拍肱二头肌。“再说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开心，我还挺满足的。”
“那就好。”贺成憬欣慰地笑了一下，而后他看向狐灵的脸，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
哎呀，师父真是担心过头了。我还没那么脆弱。狐灵微笑着正要解释，她看到贺成憬的嘴角扯了一下。
“那个...”贺成憬犹豫不决地开了口。
“什么？”狐灵心情很好地回答。
忍了很久，贺成憬终于下定决心说：“你要不然去洗把脸吧，鼻涕眼泪都糊一起了。”
“诶，哈啊？！”狐灵狂奔向洗手间，果不其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跟花猫一样。
啊啊啊！丢死人了。师父真是的，为什么不早说啊！
而门外的贺成憬看着自己被泪水打湿的袖口，回去得换套衣服了。
等狐灵整理好仪容出来后，贺成憬还在原地。
见她出来，贺成憬开口：“你的毕业考是演戏？”
仅仅因为自己一句话连这个都了解了吗？狐灵惊觉贺成憬这人的恐怖之处。
贴心得吓人了啊喂！
“是当上影后。”狐灵老老实实地回答。
“...”
见他沉默不语，狐灵问：“很难吗？”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很难。”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鼓励我吗？一脸纠结地说实话是什么鬼？把刚才温柔的师父还给我！狐灵在内心咆哮。
“你放心，我教你五年应该可以。”既然知道了狐灵的悲惨命运，天生的正义感不允许贺成憬对她坐视不管。更何况狐灵认他当师父，那他就要对得起这个名号。
我收回刚才的话，师父最好了！狐灵原本给自己定的计划是十年，没想到贺成憬直接给她砍了一半。她真的是幸亏昨天拜他为师，要不然从哪捡这么个便宜师父。
不到五年她就能当上影后，顺利毕业。然后她就可以想干嘛就干嘛，想去哪就去哪，再也不用受任何的管束。狐灵遥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人早已神游天外。
“当影后的话，谈恋爱的事先放放。”
狐灵不知道为什么贺成憬要突兀地提一嘴恋爱，她一脸懵地看着他。
见她不懂自己说什么，贺成憬握拳轻咳了几声。“咳咳，你和梁嘉栎？”
狐灵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误会了什么。
“也不是反对，只是可以等以后再说。”
她怎么有种被老父亲说教的感觉。
“停！”狐灵伸手制止，“我和嘉栎只是朋友，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点都...”
狐灵坚定地摇了摇头，“一点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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