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袖不客气地选了长乐坊里最昂贵的客栈,之前她下山路过洛阳时便听闻这仙来楼是如何舒适安逸。即使她明明白白告诉苏木他们不缺钱,可小丫头还是吵闹着要和她一间房睡。于是定下相邻的三间客房。
舟车劳顿,来日方长,倒不急在这一朝一食。于是各自在房中梳洗一番,便打算在楼中简单用些饭菜。
但毕竟是号称人间小仙境的仙来楼,即使吃食不如专做菜肴的酒楼食肆闻名,但端上桌来依旧叫人开了眼。
“这还叫简单啊?青青姐,这花也是用来吃的吗?这鸟是用萝卜雕的吗?”苏木指着桌上的白色的花苞和橘红的小鸟问道。
仙来楼的小二也是格外体面,笑着答道:“回小姐的话,这百灵确实是师傅用萝卜雕刻的。这花叫净心莲开,也是可以吃的,请小姐看。”
盛明希也好奇地探身查看。只见那小二提壶,高汤缓缓倾泻在那含苞的花上,“花瓣”随即缓缓绽开,露出一点嫩黄的“花心”。
盛明希轻笑一声,苏木睁大了眼:“这不就是大白菜吗?”
小二日日迎来送往,面上笑容纹丝不动:“是的,小姐,不过这白菜是只能用最嫩的白菜心,一百个里才能挑出来一颗能用的,而且这高汤使用老母鸡、火腿、排骨、干贝等文火熬制十二个时辰方成……”
摆完桌后小二关门离去。苏木悻悻道:“那不还是大白菜吗?”
好在鲜汤足够味美,还有草菇蒸鸡和红烧排骨堵住了苏木关于白菜的怨念。
酒足饭饱之后,苏木摸着肚皮瘫倒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听着楼中悦耳的管弦丝竹之声,懒洋洋地说:“怪不得这楼敢叫仙来楼,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
盛明希和她斗嘴已成了习惯:“井底之蛙,你见过神仙吗?怎么就知道神仙过的什么日子?”
苏木立即坐起回击道:“你见过吗?你怎么就知道神仙过的不是这种日子呢?”
盛明希一噎,饶是盛家祖上也有过羽化成仙的先辈,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他的确不曾见过。
苏木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指着他跟青袖告状:“青青姐,他骂我是大□□。”
小姑娘理直气壮的鲜活模样叫白九笑出了声。
苏木开始无差别攻击,指头换了个方向,接着申诉道:“你看,他也笑我。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小镇子来的乡巴佬,长得也不好看,比不上你们姓盛的和姓白的……”
她肚子里那点小九九青袖一清二楚,并不想搭理她,又饮下一杯酒水,支着脑袋看她装作一幅委屈巴巴的模样接着怎么作妖。
白九当了真,解释道:“我笑只是看你可爱,并无半分轻视之心,何况我也是小镇出身……”
苏木意在争胜,才不需要宽慰:“但你长得好看啊!”
可这副皮囊也不是他自己的,白九哑口无言。
眼看着他身上那点刚有的一点脚踏实地的人气儿犹如风中烛火般摇曳着似要湮灭,盛明希怪自己无端生事,殃及池鱼,还不知怎么开口,就听青袖轻飘飘的声音:“人家白九长得好看是人家本事,吃你家米饭了吗?盛明希说你是大□□,你自己说你是吗?”
“我……”苏木扭捏着衣带低着头支支吾吾。
盛明希头疼:“师姐,对不起,都怪我非要跟她在口舌之争上夺个胜负。刚才不是说明日要去成衣铺买衣裳吗?你们随便买,权当我赔罪。”
他的对不起说得太过爽快,倒叫青袖有些惊讶,在微醺的醉意中思绪百转千回,她只是摇摇头说道:“盛明希,你多大了呀!”
此事在苏木这儿即刻翻篇,她沉浸在新衣裳的喜悦中不能自拔,很快沉沉睡去。青袖在醉意中听着她近在耳畔的呼吸声合了眼,灵海平静无波。
隔壁房间内,盛明希躺在床上,反复琢磨着青袖的话,懊恼得来回翻滚,即使梦中都在计算自己年龄。
而白九,灯熄月落,在昏暗中仍揽镜自照,犹疑着自己究竟是谁,一片模糊中分不清是泪还是笑。
青袖第二次的信送到赵燕燕手里时,她刚适时地拿出她第一次的信送到掌门手中。
彼时,掌门正在训斥凌霄真人,连带着宗德长老都挨了几句责骂。
众人都知浮云派弟子内外门间天堑之别,而进了内门入室又是一道龙门,只有峰主座下入室弟子才真正担得上一句浮云派精英。而以楚砚辞为首的这一届入室弟子如今尚未真正出师,便已经少了四人,凌霄座下一个被逐出师门,一个自请离山横死山下,而宗德的两个弟子虽仍未被除名,但已与山上割裂不相往来。
掌门雄浑声音威严震慑,凌霄和宗德都恭顺听训。
他先看向宗德:“李康的脾气这么多年我是管不住了,我只告诉你,若是再有你的座下弟子找到我哭诉告状,我便把你那套棍棒教法用到你言办身上试试看。”
随即又看向凌霄:“先前姜玉笛虽是性子跳脱了些,但泾河剑炉跟那些修符箓阵法的世家不同,一个是儿女天生剑骨,一个是贪求浮云剑法。要不是人家门庭凋敝传承不全,何必把独苗送到我们手上?这样的良材假以时日雕琢必有大造化,若不是李康你不喜他没有规矩,要是能把责难他的时间都用来耐心教导,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结不了丹?你身为师尊,徒儿年少气盛跟你闹个脾气你如何就不能容忍,非要众目睽睽之下将人逐出师门?”
他目光扫过他傅粉的瓷白面庞,长叹了口气:“当时我就告诫过你,昆吾山上不是你李家王庭,诸位弟子也不会像是宫中奴婢一般扮作千人一面的木偶,任你打骂逆来顺受。”
“郑青袖你当初看不上,磐钧喜爱那便叫她去太古峰不好吗?偏你要与他置气。既然收了人家为徒,便该好好教导。你扪心自问,你对她是不是比对姜玉笛还要苛刻?她自请离山,你居然敢说与你毫不相干!她是傻吗?放着这风风光光的前途不要去做一介无依无靠的散人,砚辞怎么不去?燕燕怎么不去?”
“好好的一个徒儿,勤奋刻苦又乖巧懂事,去年大考我记得她还能跟横眉打个平手,现在人说没就没了,人家盛靖兴都替你觉得可惜,你还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你是要气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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