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书语听到这句话后，身体微微一僵。她稳住了心神，努力保持着镇定，目光直视着瞿静，声音清冷，“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想要干什么？”
在她平静的面容下，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尖锐的刺痛感也无法排解内心的疼痛。猜测和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种被狠狠击中的的感觉。
瞿静没想到章书语能够如此快的恢复淡定，没有如她预期般情绪崩溃。
章书语应该痛哭…应该扇她巴掌…
但章书语什么也没做，这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
瞿静不甘心地向前倾了倾身子，语气中带着恶意，刻薄地说道：“章书语，你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得要死。鸿宝是我和嘉树的孩子，他的身体里流淌着我们两个人的血。”
这时，服务员送来两杯咖啡，杯子刚放到桌上，就听见瞿静突然拔高了嗓音，“我希望你能够离开嘉树，让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块吧！”
服务员手一抖，托着咖啡杯的托盘晃了晃，褐色的咖啡险些泼出来，好在她凭借着多年的职业素养稳住了。匆匆离开时，她还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这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等回到吧台后偷偷和同事们吐槽起这两个天生丽质的女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瞿静最后一句话有些刺耳，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引得店内顾客们纷纷侧目，服务员们也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
章书语在他人隐晦好奇的注视下，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放在火焰上炙烤的无处可逃的鱼。
每一道目光都像火苗，灼烧着她的肌肤，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段糟糕的过去。那一道道饱含着同情和指责的目光，明明没有动手或者辱骂，却比实质性的伤害更让她抓心挠腮的难受。
每个人的目光都像尖刀，试图割掉她这只刺猬的刺，拆穿她伪装的坚强。
她感觉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手脚冰凉。
她在心里不断地警告自己：不要被别人的话带偏情绪。
章书语紧了紧手，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说道：“这种事情，最好有真凭实据。”
瞿静像是早有准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递到章书语面前。
是亲子鉴定。
章书语垂眸看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伸手拿起来。
瞿静全然不顾他人的目光，死死地抓紧章书语的手，力气大得仿佛能够把手捏碎。她脸上挤出一副恳求的表情，眼神中却透着疯狂：“书语，你就成全我们吧。鸿宝也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章书语被瞿静反复横跳的情绪吓了一跳，她惊慌地看着瞿静有些疯狂的眼神，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个曾在她生命里留下了深刻阴影的故人。
凉意从脚底直往天灵盖蹿，章书语拼命地挣扎，想要从瞿静手下抽出手。她的动作不仅仅是为了挣脱瞿静的束缚，更像是在挣脱如影随形的过往。
一番拉扯后，她终于挣脱出来，只是她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了几道红印子。
咖啡店外，天空不知为什么变得阴沉沉的。
章书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伸手拿起桌上的亲子鉴定。她在一行行字上扫过，落在“99％”的数字上。
“我不会阻止你们母子团聚…至于其他人，我不是决定者。”
窗外树枝被风吹的“嘎吱嘎吱”作响，一不小心就被折断了。
瞿静看着章书语，说：“今晚我已经约好嘉树好好聊聊了。去碧阳阁，你最喜欢的地方。”
说完，瞿静起身就要跪下。
章书语感觉莫名其妙，高声喝止，“瞿小姐，你再这样子的话，我会反对你再见到栾鸿宝！”
章书语的语气是从未听过的冷硬，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竟让瞿静要跪下去的动作猛地停住了。
瞿静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接触栾鸿宝是她的计划初始，如今看出栾嘉树好像更在乎章书语，她心里清楚，要是真惹恼了章书语，那她与栾嘉树达成的协议可能就泡汤了。
章书语见瞿静停下了动作，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快步离开了咖啡店，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当她走出咖啡店的时候，冷风扑面，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抬起头看阴霾的天色，眼前的视线模糊了。
风中飘零的落叶，每一片都觉得孤独飘零，找不到归宿，像极了此刻的她。
章书语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停留在了栾嘉树的名字上，她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半天都没能拨下这个电话。
章书语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脚步沉重地往画室走去。就在这时，手机响起了铃声，是栾嘉树打来的。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书语。”栾嘉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章书语沉默着，并没有影响他的说话欲。
“今天晚上我要加班了，有个重要的约。不过应该会很快搞定。”
章书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是什么约？公事上的吗？”
栾嘉树很惊奇章书语也会说出类似查岗一类的话，他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之前因为碰到奇怪的女人和操心怎么解决三叔的郁闷都消散了一些。
他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当然是公事上的，只是这事暂时需要保密。”
章书语手中的亲子鉴定表都被揪成了一团，心中涌起一股失望，她紧紧握着手机，声音微微颤抖：“嗯。”
另一边的咖啡店，留下来的瞿静在其他人打量的目光下面不改色，仿佛对这样的瞩目习以为常。她缓缓站直，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服，目光却紧紧盯着章书语离开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随后，她端起咖啡杯，猛地喝光了里面的咖啡。
瞿静拿起她的黑色名牌包，走出了咖啡店。
“喂，我照你说的做了。”瞿静抿了抿唇，涂抹的正红色口红红的发紫，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确定，“章书语真的不会质问嘉树吗？”
电话那头，是男人不耐烦的声音，“说了不会，他们两个就是面和心不和。”
“那你答应我的事…”瞿静追问道。
“当然，今晚就会到账。”男人突然调笑道：“晚上记得去碧阳阁，或者要不要来找我…”
瞿静面色沉沉的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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