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玉潮的瞳孔猛地收缩!
半年前,烛玉潮选择休学的理由是简而言之的四个字,负担太重。可真实的缘故却是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往藏书阁,代替谢流梨与闻棠对峙。
可是,魏灵萱竟暗中调查了她?魏灵萱没有理由去关注一个曾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蝼蚁,除非……
除非谢流梨和烛玉潮的事影响了魏灵萱!
烛玉潮衣袖下的手指微微发颤,她回答道:“我和烛玉潮能有什么秘密呢?我甚至没有和她说过话。魏灵萱,从始至终在意烛玉潮的也不过只有你一人罢了。”
魏灵萱的脸色由粉转黑,最终在唇边凝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说得对,闻棠,你一定要把你的秘密藏好了!”
她说完这句便蹭着烛玉潮的肩膀疾步离开。
而烛玉潮在原地愣神许久,身旁不知略过多少宫人,她才缓缓回神,抬脚步出宫门。她走向马车旁的楼符清,后者直愣愣地站在那处,倒令烛玉潮思及长生殿外的御前侍卫。
楼符清远远地便瞧见烛玉潮的身影,他什么也没过问,而是转身掀开车帘,另一只手扶着烛玉潮的左手:“娘子,我差府里厨子做了玉露团,现下回去刚好能赶上口感最佳的时候。”
“多谢王爷。”
烛玉潮羽睫垂落,撑着楼符清宽大的手掌上了马车。下一刻,清冷的梅香萦绕于室,楼符清在她身边坐定,马车缓缓开动,烛玉潮目不斜视地开了口:“她问了我谢流梨之事。”
面对烛玉潮没头没尾的开口,楼符清有些意外地挑了眉:“看来娘子是对的,魏灵萱比你想象之中更在意谢流梨。”
“死无对证,即便魏灵萱一时受人胁迫,也能很快脱身,”烛玉潮顿了顿,“不过,自竹笑楼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云霓。不知谢流梨的尸身安顿的如何了?”
“你没问云霓?”
烛玉潮反问道:“你是她的主子,她怎会对我坦诚?”
楼符清轻笑一声:“答应娘子的事,我都会做到。”
得到这个答案的烛玉潮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二人再无下文。
*
前往雪魂峰之前的日子过得十分平稳。
府中日日有仆从为烛玉潮送来三餐,她甚至不必出门,只在屋中理着谢流梨的旧物。
她曾穿过的旧衣、戴过的发簪,以及那只巴掌大的木制箱匣。
烛玉潮思量许久,最终并没有选择烧毁这只箱匣,而是将它埋在自己行李的最深处。她舍不得,舍不得谢流梨的一切。
可魏灵萱的话语实在令烛玉潮忌惮。
烛玉潮是孤苦无依的浮萍,一时不慎便会再度掉落深渊之中。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烛玉潮便不能再辜负她的友人。
她将箱匣从层层叠叠的柔软衣衫中捞了出来,素色布料依依不舍地缠着烛玉潮的指间,又在她脱身而出时如潮水般滑落。
斑驳的树影铺满木桌,模糊了烛玉潮的双眸。她抬手揉了揉眼,勉强看清箱匣上的铜制小锁。
烛玉潮从袖中摸出一根铜丝插入锁芯。然而,她折腾了半天,那把锁依旧纹丝不动地守护着箱匣。
烛玉潮:“……”
她小时居于贫民窟,流连市井之中,故而经验老道,于开锁之道颇具“造诣”。
却在谢流梨这里吃了瘪。
烛玉潮有些郁闷地将箱匣刚放回去,刚准备继续收拾行李,便瞧见门外出现了一抹黑影,木门被叩响,陌生的女声传来:“王妃,王爷刚遣人来通知,说再过半个时辰便要启程雪魂峰,还请王妃早做准备。”
据楼符清所说的五日后不过过去三日,他竟要提前启程?楼符清可真会折腾人。
门外黑影并未得到烛玉潮的答复,便也不曾离去。
烛玉潮对着门外道:“进来吧,还有事要吩咐你。”
随着“吱呀”一声传来,烛玉潮透过刺眼的日光看清了那张脸。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长着双圆眼,眼珠跟紫葡萄似的可人讨喜,微抿的双唇却昭示着她的局促。
烛玉潮微愣:“紫萝?”
来人正是魏长乐的贴身婢女,紫萝。
紫萝垂眸遮住了自己的双目:“王妃有何吩咐?”
“你怎么过来了?”
“王妃有何吩咐?”
紫萝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看来她并不想与烛玉潮过多交流。
烛玉潮指向身后大大小小的包裹箱子:“我已收拾好了。你在府中找几位侍从,将我的行李都搬去马车上。”
“是。”
半个时辰后,烛玉潮准时坐上了前往雪魂峰的马车。车架以黑楠木打造,四角锋利铆钉处都包了软布。烛玉潮的双脚踩在那松花色的地毯上更觉奢华异常。
她不是享福的命,打量过后反倒心生异常。
烛玉潮掀开车帘寻找着魏长乐的身影,只见那人被鹅黄衣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天真的眼眸,正打量着府前来来往往的仆从。而她身后的紫萝眼露凶光,正盯着烛玉潮看。
烛玉潮疑惑地看了回去。
二人对视许久,直至魏长乐欲上马车之时紫萝才率先移开目光,扶着魏长乐的手离开了烛玉潮的视线。
烛玉潮无从得知紫萝的恶意从何而来。
万事俱备,车轮滚动。嘉王府一群人很快就离开了宸武城。
烛玉潮很喜欢在旅途中发呆。
她容易在绿荫河流不自觉地抽出思绪,放空自我。也只有在这时,她才能从如履薄冰的复仇之中得到一刻喘息。
日升月落,月升日落。三月转瞬而逝,越靠近那地势险峻的雪魂峰,空气中便愈发地阴寒。即便像烛玉潮这样不怕冷的也换上了一身水色鹤氅,她一手裹着毛领,另一手敲击着车身:“还有多久可见玉衡城门?”
车夫口中吐着寒气:“回王妃,按现下的速度,再过半个时辰便到啦。”
这三个月来,与烛玉潮交流最多的人不是楼符清,也不是魏长乐,而是面前的车夫。
烛玉潮不知楼符清在打什么算盘,一路上非必要便不停歇。那魏长乐生性娇贵,路途中呕吐了七八次,甚至因此得了温病。
烛玉潮实在看不下去,开口向楼符清求情。楼符清什么也没说,只将接下来一个月的解药交给烛玉潮便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这么快?”烛玉潮微微一惊,“可我听说玉衡城崎岖无比,行进异常艰难。可我却未觉颠簸,如同平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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