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八点,尤韵端着脸盆去洗漱,正好看到一个女生在化妆,细长的眉毛,深邃的鼻梁和女团妆精髓的假睫毛外加大波浪,每一根头发丝都透露着精致。
好卷啊!
尤韵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素面朝天的样子,化妆是不可能化妆的,她能坚持洗头已经是对这破班最大的尊重了。
走去食堂路上她复盘了一遍昨天的初舞台,深觉这步棋走错了,她为了被淘汰用力过猛,幺蛾子整多了,忘记这不单是比赛还是节目,而且是钟爱撕逼的刘导的节目,看点是第一要素。
估计播出后会被骂。
不能再顶风作浪了,后面她得低调行事,猥琐发育。
主题曲教学分班进行,尤韵在C班,宿舍的心怡和苏芊芊也在。
教学共两个课时,舞蹈和声乐,都在第一天,由导师们轮班上课。第二天根据自己个人情况自由练习。第三天就是考核和主题曲录制,时间非常紧凑。
主题曲《Look at Me》的舞蹈是偏青春洋溢的类型,风格很活泼,律动感十足。
尤韵对舞蹈实在没什么天赋,只能死记动作和走位,跟紧前面的老师。
她抬手,她跟着抬手,她扭头,她跟着扭头,她转身,她跟着……
草,差点撞一起。
尤韵咬着牙,再坚持一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四......斯密马赛,怎么还没结束啊QwQ.
当年学微积分都没这么难!
她只是一个为了出场费来打酱油的炮灰,为什么要遭受这种人间疾苦。
在她感觉快要看见太奶的时候,主题曲的四分半终于结束了。
尤韵累到虚脱,大脑缺氧,双目呆滞地瘫在地上,退化成了女娲造人时的泥点子。
这首歌节奏非常快,舞蹈动作也比较复杂,很多扭腰摆胯,旋转跳跃,完整跳下来可太累了。
作为一个没通告的小演员,她平时最大的运动就是去卫生间,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能抵她半个月运动量了,知道的是她在参加选秀综艺,不知道的还以为军训。
穿着蓝色训练服的女孩瘫坐在地,散落的头发粘在脸上,她是全素颜状态,皮肤却吹弹可破,泛着瓷器般的光泽,能在人群中一眼吸引住目光。
“尼尼,我好羡慕你有这么好的皮肤。”苏芊芊一脸羡慕地摸了下她的脸,好滑好Q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谢谢,我也好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体力。”尤韵喘着粗气看她,女孩妆容精致,跳下来连刘海都不带乱的。
苏芊芊笑说:“跳不好没关系的,实在不行别人跳舞你在旁边吹唢呐伴奏。”
心怡:“哈哈哈你可太损了。”
经过一整天的磨合,宿舍几人和她都比较熟了,开起玩笑自然没什么顾忌。
舞蹈老师带她们训练了两个小时,十点一过,导师晴溪走进来了,原本欢乐嬉笑的教室一下变得严肃,众人连忙起身站成一排,齐刷刷地喊“晴老师好。”
晴溪轻微点了下头,站到了几人身前:“练得怎么样?”
身后的VJ对准她完美的侧脸。
晴溪二十岁出道,如今三十一岁,十一年间以自律而闻名,被粉丝誉为永远不会出错的完美偶像,性格也偏强势自傲,要求自然严格。
“还行吧。”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声音说,听着明显气势不足。
“昨晚扒过舞的举手。”晴溪叉腰,对着教室里的女孩们问。
昨晚收拾完宿舍已经是后半夜,再扒一遍新舞蹈几乎就要一夜不睡,节目组没这种要求,理论上举手的应该不会很多。
尤韵心里是这么想的,实际上“刷刷刷”班里除她之外几乎全举手了。
尤韵:“?”
于是和其他人一比,她这个正常来上课的人就显得相当不认真、不上进了。
你们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就叫恶性内卷。
晴溪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到唯一没举手的尤韵身上,初舞台时她就对她印象非常不好了,明明基础最差却还不努力,最烦这种只靠脸的人。
“你,”晴溪指着她说:“出来。”
尤韵愣了几秒,往前跨一步,走出队列。
晴溪双手环在胸前,趾高气昂地睨着她:“跳一下我看看。”
有种课前没预习被老师点名的感觉。
尤韵赶鸭子上架,只能跳。
现场没有放音乐,她只好给自己数着拍子,摆好准备动作,刚跳完两个八拍就被晴溪不耐烦地打断:“你这是什么姿势?地上撒把米鸡都比你跳得好。”
“……”
那天她双手插兜,被骂的不敢还口。
“你自己觉得跳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她实话实说,毕竟她没有舞蹈基础,动作都是照葫芦画瓢,还是只学了两个小时的新瓢,很僵硬毫无美感。
“你也知道不怎么样,”她冷哼:“所以晚上不扒舞干什么去了?”
“睡觉。”
“你倒是心大,这大半夜的你还睡得着觉?”
“?”
这话说的,大半夜不睡觉难道要等外星人的秘密信号?
晴溪骂起人来挺凶的,导演组也没制止,毕竟有话题和冲突才制造热度的契机,他们恨不得再吵凶一点。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总想着走歪门邪路,你以为成团那么简单,哪个人不是成宿成宿不睡觉的熬夜练习,别人都可以你怎么就不可以了,就你金贵是吧!”
尤韵:“……”
她又不想成团,还不能当一条黏在锅底的咸鱼了。
而且实话说,她并不是跳得最差的,C班平均基础都不是太好,就算扒过舞,大部分人也串不起来,她能靠记忆完整地跳个八九不离十已经算中上了,很明显晴溪就是故意针对他。
她从小成绩优异,大学专业课第一,向来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当众点名批评,莫名有点委屈。
就在她忍不了想开口对峙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轻笑。
晴溪闻声扭过头去。
赵知聿穿了件单薄的黑衬衫,身形挺拔,单手抄兜,姿态闲散地倚在门口。
“两个小时就要求完整复刻整段舞蹈,晴老师还真是要求严格。”
晴溪拧眉,又是他。
这是和她作对做上瘾了?
“要求严格不行吗?”
“当然行,晴老师业界卷王,当训练生时都是三个月都不睡觉的,这种自律和敬业让我们这些后辈望尘莫及。”
晴溪哼了声,姿态高傲:“那是当然,这么多年我对待工作一向认真,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浮躁,别说课上已经练过两个小时了,节目前就应该倒背如流。”
“佩服,”赵知聿笑了笑,看着手里的u盘,不疾不徐地开口:“可是晴老师好像忘记拿录好的demo了。”
晴溪:“……”
“这是一周前下发的,不知道敬业的晴老师在这一周内是否倒背如流了呢?”
因为保密要求,未播出前的所有曲谱和视频不能通过网络传播,都是用u盘拷贝,每个艺人只有一份,他手里拿的正是晴溪那份,这也说明她一直没有看过这段编舞。
没想到凹敬业人设这么快被打脸,晴溪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一下晴老师忘记带东西了而已。”
他言语淡慢,不带锋芒,像真的只是好心提醒,但神色分明又冷淡,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还挺斯文败类的。
现场氛围愈发尴尬。
练习生们更是大气不敢出,唯有晴溪脸色阴沉的骇人。
“哇哦,你们班好安静哦,”林深在门口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打破尴尬走进来:“话说是不是该我上课了呀?”
晴溪目光冷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深笑意更甚:“一个班三个老师师资也太过剩了吧,隔壁A班还眼巴巴等着晴老师过去指导呢。”
晴溪没再多说,脸色难看的转身离开,擦肩而过时还回头剜了尤韵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给我等着”。
尤韵无语一瞬。
关她什么事,她刚才可是跟个鹌鹑似的一句话都没说,你有本事去瞪赵知聿啊!就知道捏软柿子,信不信软柿子也能呲你一脸水。
一场糟糕的开场白之后,教学正式开始。
林深是当红男团Max的舞担,年龄比大多数女孩子要小,外加长相可爱,跳起女团舞竟毫无违和,软萌的不像话。
见他性格好,女生们逐渐放开,更有好事者譬如苏芊芊胆敢语言调戏:“深深老师,一开始那个捧脸杀的动作可以再教一下嘛?”
林深看向她:“你不是学会了吗?”
苏芊芊装傻:“没有啊,我真不会。”
林深无奈地笑,只好双手捧脸,迅速做了个歪头的动作,这动作差点把苏芊芊萌化了:“啊啊啊深深好可爱!想上……”
尤韵立刻警惕地捂住了她的嘴。
众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林深被闹得脸红,只能把晴溪搬出来:“你们别闹了,不然晴老师要过来骂你们了。”
这话可比中学时的“老师来了”管用多了,调皮的练习生们瞬间不敢放肆了,得罪晴大魔王可比得罪导演还要可怕。
“OK,我们再来整体走一遍。”
尤韵一上午下来累得筋疲力尽,当个练习生比下乡种树还累,只能趁着去卫生间的空隙休息一会儿。
出了训练室,她找了个石凳,擦干净坐下,阳光透过稀疏的树丫落在脸上,眉眼浸没在阳光里光里,很温暖很舒适。
她微倚着椅子,倦意如潮水席卷,意识跟着昏昏沉沉,在即将睡去的时候,忽然听到树后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尤韵倏地睁开眼。
什么声音,这里不会有蛇吧。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蹑手蹑脚的绕到树后,就看到一个女孩半蹲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在偷偷抹眼泪。
还好不是蛇。
是A班的任雪。
尤韵对她还蛮有印象的,初舞台的首A。
一首《海底》惊艳现场无数人。
“那个……”尤韵往她这挪了挪,看着她轻颤的肩膀,关切地一问:“你是也被晴老师骂了吗?”
任雪抬眼:“……”
尤韵这才看清她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压低声音:“我也被骂了,没事的你别哭。”
任雪擦干眼泪,警惕地往她身后看去。
尤韵随着她视线看到远处的VJ,大概明白了她的忧虑:“快中午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没胃口。”
“胃口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
任雪此刻也迫切需要一点安慰,而且食堂那边没随身VJ,她不用顾虑太多,她点点头,压着嗓子说:“好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训练室,出来尤韵才问:“你怎么了,压力太大?”
任雪咬了咬唇,点头。
她的初评级是A,导师给A一般有两个标准,一种是综合实力完美挑不出毛病,比如全能ACE柒月,另一种就是单方面特别优异,而任雪显然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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