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郡把盛放碘伏棉签的托盘用治疗车推过来,“自己给自己上药吧,或者让你朋友帮你。”
闻忻繁手忙脚乱地接过,“楚宥,我帮你上药。”
楚宥左脚搭在小凳子上,挽起脏兮兮的裤腿,小腿骨被剐蹭得鲜血淋漓,皮肉外翻着,伤口边缘锯齿卷边,可怖异常。
楚宥绕过闻忻繁,拿起棉签,“不用。”
闻忻繁无措地僵在原地。
沈郡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这两人怪好玩的,看似低位的那个掌握着主动权,至于这个闻家小少爷,虽说是假的,好歹在闻家生活了十几年,就这么搓圆捏扁,甚至还有讨好的意味。
“双氧水冲洗伤口,消毒”,沈郡拎起瓶双氧水径直倒在楚宥的小腿上,翻红的皮肉滋滋作响冒出白色细密的气泡,令人牙酸。
沈郡倒完大半瓶才停手,温谦道:“小同学,下次遇到欺凌事件要向正确的人求助,拉别人下水就不好了。”
楚宥掠过斑驳血腥的伤口,半低着头,收紧的下颌线坚忍内敛。
“老师,武昊他们欺负楚宥很久了,没人帮他”,闻忻繁不忍楚宥被误会,解释道:“楚宥躲着他们都躲不过,他在班上也是远离同学,独来独往,生怕把别人搅进去。”
沈郡挑眉,这话说的倒像是他误会了。
不管有没有误会,楚宥这个麻烦都不能再靠近林资,楚宥要是知情知趣主动远离林资再好不过。
“记得吃消炎药”,沈郡无动于衷交付完,往坐诊台走去。
林资坐在小马扎上,就着垃圾桶剥桔子,指尖捏着桔瓣,认真地一条条撕着白色桔络。
沈郡眼底浮现笑意,还是这个乖。
林资嫌桔络苦,一毫一厘都不肯留,偏偏还手笨,等到他把桔子剥得如同莹润的玉石,口齿分泌出津液,还没入口仿佛鲜美酸甜的汁水已经洇进舌尖。
“哟,咱们小少爷今天宠幸的水果是桔子啊”,沈郡扼着林资的手腕,俯身叼走那瓣磨了好大会儿洋工才干净的桔子,喉结滚动吞咽下去,“真甜。”
林资呆呆地看了眼空落落的指尖,不敢置信地抬头。
沈郡不怕死的往林资手里又塞了瓣桔子,“看我干什么,你吃你的。”
林资扔掉手里布满桔
络的桔子瓣,腾地蹦起来伸手掐住沈郡的脖子,去掰他的嘴,“我哥都没吃过我剥的桔子,你给我吐出来!
沈郡仗着自己长得高仰着头不让林资得逞,“弟弟,你知道你哥为什么让你吃桔子罐头吗?因为他嫌给你剥桔子麻烦。
林资作祟的手腕被沈郡钳住,沈郡心疼地摸了摸自己被林资指甲刮到的下巴。
“怎么不说话了?沈郡低头,瞥见林资异常安静的脸。
沈郡惴惴不安道:“弟弟,你不会被我说哭了吧?
“我哥才不会,林资挣开沈郡,“你真讨厌!
林资气冲冲地扭头就走,沈郡见真把人惹急了,幽幽开口,“你哥等会儿要给打我电话问你的情况。
林资脚步停顿,慢慢地走回来,瞪了沈郡眼,老实地坐了回去。
沈郡恨不得掐林资一把,又好气又好笑。
沈郡的手机铃声恰好响起,林资警惕地戳戳沈郡。
林资的心思太好猜,无非是怕他给林顾告状。
“我去和你哥讲,沈郡出去接了林顾的电话,挂断电话回来时,林资没再剥桔子,拆开薯片正咔咔嚼着。
他甫进来,林资的眼睛就定在他身上。
沈郡头次受到这么大礼遇,好笑道:“没事了。
“下次你再不听林顾的话,往危险的地方凑热闹,我也帮不了你,沈郡朝林资晃晃手机,“而且我还会给你哥打小报告。
林资吃了半包薯片,有些口渴,“我要吃桔子。
沈郡做过手术的手可比四肢不勤的林资好使得多,几秒过去干净的桔瓣就抵在林资嘴边,“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林资偏头,“你没洗手,我不吃你剥的。
沈郡动作滞缓,打算去洗手,扫过林资好整以暇的脸,顿时明白林资是故意整他。
沈郡也不恼,把剥好的桔子填进自己口中,“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林资把剩下薯片放到沈郡的办公桌,呲牙道:“那我还不如吃桔子罐头。
沈郡看着林资撒完气离开,笑骂道:“小气鬼。
真记仇。
沈郡等人离开又拨通个电话。
“监控被人调走了?沈郡敛目,“闻忻简
到了誊济?
“不用再查监控,沈郡觑了眼医务室内间,病床上楚宥的脸青紫冷稍,“有人要过来做主了。
沈郡口中过来做主的闻忻简现在就在校长办公室。
林资推门进去的时候,中午以武昊为首的六个男生和他们的家长悉数全到。
“好热闹啊
闻忻简上上下下看过林资,见他还是活力满满的样子心弦松弛。
闻忻简将林资扯到身后,侧头道:“去沙发上坐着。
闻忻简隔开林资,自己出面交涉,“赵校长,没想到校园霸凌也会在誊济出现,我弟弟今天刚到学校,就受到小团伙骚扰,我得要个交代。
赵拾心虚地抹了把汗,不由得记恨上武昊这帮人,惹谁不好惹闻家的,自己找死还连累他。
赵拾自然知道闻忻简特地赶过来这趟是为了什么。
“家长们,校方已经查看过楼道里安装的监控视频,赵拾公正道:“确实存在林资同学被恶意围堵推搡的情况。
赵拾沉声道:“家长们要重视对孩子的教育,他们应该为自己不当行为向林资道歉。
“方凯,方凯的妈妈使劲儿拧了方凯把,将人推出去,呵斥道:“滚去求闻小少爷原谅。
方凯瘦瘦弱弱的,垂着脑袋完全没了当时威胁林资的嚣张,离着林资四五步的距离深深弯腰,声音说不清是愤恨还是懊悔,颤抖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资安然坐着,接下来一个挨着一个被他们的父母推出来给林资赔罪。
到最后只剩武昊。
武昊梗着脖子,眼底尽是不服气的烈火。
闻忻简冷声道:“不愿意道歉,我闻家也不勉强。
现在再不知道闻忻简是过来给林资出气的人,就是真傻了。
武昊的父亲踹在武昊的腿弯,压着武昊的脖子俯低下去,“给闻家小少爷道歉。
羞辱和耻恨如同无垠之火席卷胸腔,烧得武昊理智殆尽。
武昊父亲死死踩着武昊的小腿,“我让你给闻家小少爷道歉!
“对、不、起,一个字一个字像是
从牙根挤出来似的。
“嘁,林资并不接受,“你这歉道得跟威胁我一样。
“你别得寸进尺!武昊猛地站起来,目光阴狠,“我不就骂了你两句,方凯推了你下,你还想怎么样?
连皮都没破,就火烧火燎地叫人。
用权势欺压别人的武昊尝到被权势摁头的滋味,屈辱的怒火裹挟着他从未吃过的苦涩,几乎要冲破他的神经。
等着闻忻简离开,这风头过了,林资落到他手里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开除?!!赵拾失声喊道:“不至于吧,小闻总。
只是被推了下,嘴上说了两句,怎么就闹到开除的地步。
“怎么不至于,林资从闻忻简身后冒头,“感情被校园霸凌的不是你。
赵拾冷汗涔涔,虚弱道:“没校园霸凌那么严重吧。
闻忻简淡声问道:“那么赵校长还想怎么严重,我弟弟断胳膊断腿,被他们打一顿才叫严重?
赵拾讪讪不敢回答。
武昊父亲也觉得太过,“小孩子吵吵闹闹是有的,说开就好,开除就没必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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