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还着急进宫来找本宫,所为何事?听皇后说你宴上一直睡着,醒来后便离席出宫,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今日晚间臣女匆匆离席,是因有仆来报家中主母归了道山。臣女今深夜入宫叨扰太后正是为了此事。”
“过来坐下说。”
祝泽听命,落座于太后抬手指向的太师椅上。
“臣女回府不久后,临安府的知事就带着御赐的玉令闯进府中。臣女问其缘由,是因主母梁氏族中兄长私印官钱所以才带兵入府缉拿主母,父亲为姻亲也被连坐处置入了狱。虽说依律本该如此,可人尚未审过那知事便有意无意说着父亲参与了私印官钱一事。臣女怕父亲蒙冤,便想写信求助太后,狐裘的系带却不小心被烧着,未曾想其中掉落两张梁氏留下的信纸。”
“梁氏去得蹊跷,若果真有人妄图栽赃父亲,父亲便是百口难辩。臣女想这信纸是唯一的证据,才赶在宫门落锁前来寻您呈证。”
信件看完后太后便差人将其收好,祝泽看太后神色没什么波动,该不会是她根本不想插手此事吧?
“难得你能想到这一点,不过此事尚未传到本宫耳中。得等到明日有消息传来本宫才好在圣上面前说上几句。”
祝泽谢过太后便盘算着归家,府中没人掌事,还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
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太后堵了回去:“既然你找到了本宫,那有些事也该告诉你。”
“臣女谨听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从西山庵讲起,祝泽打起精神却仍旧听得头晕,貌似是染了风寒。
一切的起源就是圣上欲立太子,朝中各方都紧盯着当今三个皇子打算盘,唯独皇后剑走偏锋在谋未来的势力。
今朝春闱高中者就是十年之后的股肱之臣,若将这些人抓在自己手中,再加上现今戚氏一族不输圣上的权势,多年后任她想推谁上帝王位都易如拾芥。
皇后想要用人自然会拉拢吏部,可惜祝宥生素来软硬不吃,皇后只遣人问过一句后就开始计划谋取吏部尚书的位置了。
想除掉祝宥生就要先解决祝泽,祝宥生没了祝泽背后的圣上和太后作保,区区一个尚书的位置对皇后来说可谓是手到擒来。
但没人想到在京郊丢了性命的居然是去杀祝泽的谢至,临安府迟迟查不出谢至遇害的真相就只能把罪责留给“疯癫”的师太用以交差。
皇后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掩过,但圣上还是知道了她的意图。可即便是知道了,圣上也不敢妄动皇后,因为他忌惮戚氏有开国之功手握重兵,怕助他登皇位的戚氏覆了他的皇权。
京郊的事就是这样,原主因何遇害已然明了,但谢至的死依旧无解。
原主要她报仇,结果仇还没报仇人就死了。不需她劳心杀人,也总该找要到仇人的死因才说得过去。
“以往本宫自觉能护你一生周全,便不想与你说宫中这些纷乱事。可自打你从京郊回来,本宫心里就难受得紧,一是没护好你,二是忽觉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今日说给你听,也是想让你自己有个底儿,本宫要是不在了,你也能看清些。”
“太后万福长寿,臣女定能再服侍百年。”祝泽打趣道。
“你这孩子……”
摸着椅子鎏金镶玉的扶手,看着榻上摇头苦笑的太后,祝泽想到了那日在西山庵里的人个个因与自己无关的权力而死,内心难免有几分沉重。
“夜色已深,太后娘娘早些歇下,望娘娘勿要怪罪今日臣女叨扰。”
府里没人敢跟沈非复对着干,谁知他会闹出什么事来,祝泽拜别太后就匆匆赶回了府。
府外有两个看守的官兵在打瞌睡,祝泽见状也明白了为何临安府的人久久查不出杀害谢至的凶手。
“祝大小姐可找到令尊被关在何处了?”
“沈知事可查出梁氏的死因了?”
“目前只发现梁静兰房里的茶水加了红信石,至于死因……不是得等着您回来我们才敢验尸嘛,现在还验吗?”
沈非复所说的“红信石”触及到了祝泽的知识盲区。
“不必了。”
“梁静兰的死状确如被毒杀,不验尸也行,但投毒者尚未查清,柴房关着的那些人下官都要带回府衙审问,祝大小姐能否行个方便?”
“不能,府中下人都过着平淡日子没见过什么风浪,若是带到狱中上了刑具,惊惧之下谁知他们会说出什么违心的话。”
“罢了罢了,原也是祝大小姐请我帮忙查明梁氏死因,只可惜梁氏要做个冤死鬼咯!”
沈非复没再闹什么幺蛾子,说完便扬长而去,几个官兵抬着尸体跟随其后。
走了好,眼净。
待到祝泽躺下时已近子时,但她仍久久不得眠。
比起眼下不知如何为祝宥生脱罪更让祝泽不能入睡的是想不通为什么秦老夫人认出她后没有杀了她。
秦老夫人是皇后生母,按理说应该是与皇后是一条心的。
还有戚行宣带来的话也是奇怪,除了他杀了个孩子和看见谢至尸体这两件事之外,祝泽就没有别的事能忘了。
他们这般不像是想除掉祝泽,倒像是去杀谢至的。
辗转反侧过了三更,祝泽干脆起身掌灯找出药石书谱来看,分散注意力的同时还能查找红信石是何物。
关于红信石的部分记载了一个医案——用红信石催吐,来治疗腹内生虫的病人①。
祝泽生前经手过一个案子,就是丈夫用砒霜给儿子治腹泻最后因药量过重致儿子死亡,妻子阻拦未果后报警,最后判处丈夫故意杀人既遂。
所以说红信石有很大可能就是砒霜,幸好这时候的砒霜提炼不纯,若纯度高些银针怕是探不出②,或许就真不知道她是服了什么毒。
果真是染了风寒,祝泽第二日便发热头疼,咳嗽不止。
府中管事请大夫来看了脉,除了风寒之外,那大夫还说祝泽身体比往年好了许多,至少这月余时间只请过两次大夫。
仔细回忆下,祝宥生说过这身体出生时就孱弱,甚至因为害怕压不住名便没起名,只有姓氏和辈分,也就是“祝泽”两字。
另有一事就是祝泽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原主幼时为了救谢至跳过冰湖,捞起来后大病一场,足足有两个月不敢见风。
怪不得柳生埋怨谢至时义愤填膺,祝泽也觉得原主为谢至付出的有些多了。
祝泽躺了三天才得以下床,本想着让暮雨找些沈非复的把柄让圣上换了官员来处理这个案子的,好在眼下已经不用麻烦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