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红盖头,面前之人只有一个影影绰绰的虚影。他手里用的力气不大,却将许银翘一点点向他那里牵动,直到两脚落定在裴彧身边,与他肩并肩站着。
一张筋骨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裴彧的声音响起:“皇兄,我们先走一步。”
太子摇了摇扇子,没有说话。
许银翘就这么被裴彧一路拉出后殿。
他步子很大,走在前面长腿一跨,就抵得上许银翘快走两步。裴彧脚步很稳很快,许银翘却被红绸拉着,缀在后面,脚下如踩了风火轮般小跑着追赶。
她蒙着盖头,看不清路。忽然,斜刺里有人伸出腿来,将她脚腕子一拐。
许银翘顿时失去平衡,朝裴彧身上跌去。
众人惊呼声中,许银翘的手猛地抓住了裴彧腰间玉带,向下一扯。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自己戴着盖头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
但许银翘下坠的身躯被裴彧伸手捞住了。
裴彧一手拎红绸,一手拉着摇摇欲坠的衣带,声音咬牙切齿:“起来。”
许银翘闷闷地在红盖头里应了一声,撑着身子重新站起。她一惊一跌,只觉得腰上腿上不知道哪里蹭到凸出的桌角,隐隐作痛。还没来得及摸到哪里受了重击,身前的男人就清晰地“啧”了一声。
定睛一看,裴彧身上大红的傧相衣服被她抓皱了一团。
许银翘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看到他不耐烦地用手拍了两下,像是嫌弃她抓过的地方。
她的头垂得更低。
方才闹哄哄的人群忽然静了一秒,不知何处传来一句话,格外响亮:“真是上不得台面。”
这人话音未落,就被身边人打断。
可是裴彧、许银翘、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尴尬一秒之后,好像方才的那一句话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众人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氛围。谈天的,划拳的,拼酒的,音潮再次涌动,接续上之前的断裂。
只有许银翘愣愣地站在原地,头顶好像被浇了一盆凉水。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头脑漫无目的地朝刚才发声的方向望去。她多想摘掉盖头,冲到那人面前,说自己并不是上不得台面,而是被有心人绊了一跤。她自从被赐给裴彧之后,每天都循规蹈矩,生怕有一分错处教人捉了去。
那人怎么能这么说她?怎么能这么说她!
方才被几位少年评头论足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头,许银翘鼻子一酸,泪珠儿便滚了出来。
啜泣的声音很轻,淹没在一片人声鼎沸之中。手中红绸动了动,裴彧隔着绸带在催促她向前走。
许银翘却不想再走下去了。
于是她撒开了手。
绸带缓缓从手里落下,飘落在空气中,却在即将坠地的时候,被人捞住另一头。
是裴彧。
许银翘一时间忘了哭泣。
男人大步向前,从人群里点出了一人。“郑常侍,方才那句话,是你说的罢。”
一个畏畏缩缩的男声响起:“四殿下,在下……出言无状……恕罪……”
裴彧却笑了起来,从旁拿过一个酒樽塞进他手里:“你说得对,四王妃是上不了台面。”
许银翘心一沉。
郑常侍面上浮起喜色。
“但是再上不了台面,也是父皇亲自赐予的王妃。难道说,郑常侍是觉得,父皇点四王妃为皇子妃,乃是选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
裴彧一番话,搬出圣上的名头,可是堵住了悠悠众口。
许银翘一个人站在殿中的时候,只感觉自己孤立无援。此时裴彧一番话,却好像给了她直起腰的勇气。许银翘走上前,摸索着握住了裴彧垂在身侧的手。
他的手骨头很硬,摸起来并不舒服。但许银翘还是执着地把自己纤细柔软的手指头伸入指缝。
十指相扣。
裴彧没有拒绝。
他看了新婚妻子一眼,召来侍从,侍从提携酒壶,将郑常侍的酒杯灌满。
“郑常侍,我方才问你的问题,可有一个答案?”
这边气氛剑拔弩张,终于影响到了在席的其他人。喝酒划拳之声,渐渐止息。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裴彧身上。
“——还是说,你有了酒,说了醉话?”
裴彧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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