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月安没记错的话,这应当是前几日跨马游街、引得无数小娘子抛花掷香囊的探花郎。
下一刻,月安又觉得自己傻气,人母亲都在这,定然是那位崔探花无疑了。
本来还没什么,一看到他,月安就想起自己那个香囊,不免觉得有些古怪。
徐夫人看着芝兰玉树一般的儿子,柔笑道:“宁和,这位是你父亲故交温舍人家的婶母林夫人,这个是温家妹妹,特地将你唤来认认人问候一声。”
家中夫婿问过了,两人虽是同岁,但温小娘子是八月生人,儿子是二月生人,年长半岁。
霎那间,原本还心思乱乱七八糟的月安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做派,这样的儿郎。
似曾相识!
爹爹对这位探花郎的赞扬也瞬间涌入了脑海,月安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今日怕不是爹娘瞒着她诱她过来跟人相看的!
方才还岁月静好地看牡丹,想着如何用牡丹做饮子,眼下却是没有心情了。
都是些什么事儿!
烦躁归烦躁,那都是要回家发作的,在外头月安还是要脸的。
只不过神情更淡了些,心绪也木木的。
“晚辈崔颐见过温家婶母,婶母万福。”
“温小娘子万福。”
闻言,崔颐神情波澜不惊地朝着母女二人施力,规矩一板一眼。
不过当崔颐的目光从月安面上一扫而过时,眸光闪动了一瞬,忆起了这张脸。
崔颐自小博闻强记,不仅是诗书课业,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温家小娘子生了一张不会泯然于普罗大众的脸,且那双眼睛也很特别,不笑时都会给人一种月牙弯弯的感觉。
不过敏锐如崔颐,也感受到了此刻的不对劲,眉心微蹙。
父亲一直对他的婚事多有安排,今日恐怕便是谋算好了的。
月安是同辈,自是要还礼,叉手躬身道:“崔郎君多礼。”
同月安的平和不同,林婉是第一次见这位汴梁城大名鼎鼎的少年探花,一时没对方的仪容所惊,眸中惊艳。
有才之人不少,如今科进士二三百,个个都有才华,不算稀奇,但同时兼具出众的外貌则是少之又少。
更别提此子的品性德行。
自那日从酒宴回来,夫妻两便细细去打探此子的为人了,生怕查得不仔细,让女儿遇人不淑。
然从头查到尾,从小查到大,夫妻两越查越满意,觉得此子可托付。
六岁时,崔家族兄在外欺男霸女,以至于背上人命官司,被苦主告上公堂,族中便求到崔彧头上。
那时崔彧已是开封府的长官,若是想包庇族人也并非不能办到。
但清正如崔彧,自不会行此龌龊之事,只依律避亲,奈何族中长辈求到门前,让人防不胜防。
最后解决这桩闹剧的便是仅有六岁的崔颐,小小年纪的他于门口斥责了求到门口倚老卖老的族老,稚嫩的言语让族老羞愧离去。
“国律正纲纪,堂兄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如今德行败坏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还要国法宽恕,怎的不去官家面前陈说?”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这段话被汴梁百姓传至大街小巷,最后传入了禁廷官家耳中,官家甚慰,于大殿夸赞了年仅六岁的崔颐,赞他少而伟正,必成大器。
十二岁那年,入了太学的崔颐听闻教授他课业的夫子宠妾灭妻,纵妾辱妻,当即退而远之,声称不愿以此等德行有亏的士大夫为师,坚决不受其教导。
最后外祖徐祭酒听闻,立即将那位夫子驱逐。
十七岁那年,太学组织学子南下游学,途经一山遇一野狼,崔颐提剑斩狼,于狼口下救了一名平日与他嫉妒而口出恶言的同窗,自己负伤昏厥。
桩桩件件查下来,夫妻两人直叹此子真君子,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令郎果真如汴梁人说得那般丰神俊逸,如圭如璋,是难得的好儿郎,徐姐姐有福,得了这样一个儿子,日后门庭不怕不兴旺。”
两家都有意,几轮话下来关系也拉近了不少,依着年岁姐姐妹妹叫了起来。
徐蕴一直为自己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骄傲,此刻面上的笑更是深切了些,看着站在林婉身侧的明丽小娘子也由衷夸赞道:“谬赞了,令爱也十分出众,我瞧了十分喜欢。”
两家长辈几乎是挑明了意思,各自都表示了自己的满意,就是苦了两个小辈,心中越发沉重但又不好在此刻说什么晦气话。
徐蕴对着儿子招了招手,对儿子道:“宁和,陪母亲逛逛吧。”
崔颐神情淡淡,但还是自觉走过来扶住了母亲的胳膊,十足的孝顺恭顺。
月安更觉得她的猜测确凿无疑了。
谁没事会拘两个能谈婚论嫁的男女在一处,这简直是包藏祸心!
月安这般想着,立即端着姿态目不斜视地看路,一眼不敢往崔探花那里看,生怕被娘和徐伯母认为她有什么邪恶的想法。
崔颐亦是如此,面色清淡,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这让两位长辈有些无奈,闲叙时心中都在怨怼自家这个不知道表现的孩子。
若是放在其他相看的男女身上,就算再羞涩腼腆都能攀谈上几句,她们这好了,除了刚见面问了一下安,后面再无交流,连眼神都不带交接的。
真是愁死人了。
但巧就巧在双方母亲都知道自家孩子心里藏着些不能说的小秘密,而没有去责难对方的小辈。
徐蕴权当温小娘子是女儿家是脸皮薄,又见儿子冷淡故此情态。
林婉自当小崔探花是君子端方,持重克制,不是轻浮之人。
而此刻,两个小辈都在为前几日那个香囊纠结。
崔颐终于知道了香囊的主人是谁,想着自己留着女子的香囊不妥当,然今日也没想到会碰到温小娘子,便没带在身上,更何况母亲和温家夫人也在,他不想产生什么误会,干脆闭嘴了。
月安这边则是在纠结应不应该要回那个香囊,想了一会又觉得没必要,当时香囊已经给了秀真,虽然间隔时间太短,那就不算她的香囊了。
算了,不要了。
两人无声地达成了一致,谁都没有再去纠结那个香囊。
月安和崔颐的沉默让两位母亲有些上火,就听徐蕴笑吟吟问月安道:“贤王妃是个爱花之人,此地繁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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