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监牢的石墙隔绝了日月,赵临渊不知自己被囚了多久。
每一日,阮致都会亲自来一趟,带来外界的消息,也带来关于敖妤的只言片语——“夫人今日气色好些了,能扶着东西走几步。”
“夫人很坚强,只是夜里常惊醒,问起你。”
这些消息成了支撑赵临渊在阴冷牢狱中保持清醒的微光。他表面沉静,内心却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家中那个为他受尽苦楚、此刻又为他担惊受怕的人。
这一日,牢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比往日更急促些。
阮致的身影出现在栅栏外,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底却有着松快之意。
“临渊,”他挥退狱卒,打开牢门,“事情有转机了。”
赵临渊抬眸,静待下文。
“我查到了你手底下的一个心腹,就是那晚送夫人离京的刘本,是他与太后通风报信,说你拿了高蜇。”阮致压低了声音,“我还‘请’到了那位在太后面前参你‘私调兵马’的巡防营副将,略施手段,他便吐口,是受了宫内某位总管太监的指使,虽未直言名姓,但指向已明,怕背后还是太后。”
赵临渊眼神一凝。
阮致将几分卷宗和证词副本递给赵临渊:“我已将这些证据一并呈递御前,皇上看了,虽未立刻表态,但今早已下旨,以‘证据不足,有待详查’为由,命将你释放,官复原职,太后那边,暂时也无话可说。”
阳光透过高窗狭窄的缝隙,恰好落在赵临渊的手上,那光芒微弱,却带着久违的暖意。
他缓缓站起身,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没有去看那些证据,只是深深看了阮致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多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阮致摆手,“快回去吧,有人等你怕是等得心都要焦了。”
赵临渊踏出大理寺监牢大门时,午后的阳光扑面而来,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府里的马车早已候在门外,车夫见到他,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
“大人!您可出来了!”
赵临渊无心寒暄,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登上马车。“回府,快!”
马车疾驰在京城街道上,赵临渊的心早已飞回了那个有她在的地方。
这几日的分离,让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敖妤在他生命中的分量,什么权势地位,什么锦衣荣华,都比不上她安然无恙的一个笑容。
马车在府门前尚未停稳,赵临渊便已掀帘跃下,他脚步匆匆,几乎是跑着穿过前院、回廊。
内室的门虚掩着,他猛地推开。
只见敖妤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却似乎心神不属,目光怔怔地望着窗外。听到动静,她愕然回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瘦了些,脸色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寝衣,乌黑的长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更显得柔弱堪怜。
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那双漂亮的眸子瞬间被点亮,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与如释重负的安心。
“夫君...!”她惊呼一声,挣扎着便要下榻。
“别动!”赵临渊一个箭步上前,阻止了她的动作。他俯身,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脚踝,见肿胀已消了大半,只是还包裹着,这才稍稍放心。
他抬起头,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的脸上,仿佛要将这几日错失的时光都补回来。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而饱含情感的呼唤:“夫人...我回来了。”
敖妤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他明显清减了些的脸颊,指尖划过他下颌新生的青色胡茬,眼中迅速弥漫起一层水雾。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声音哽咽,一遍遍地重复着,所有的担忧、恐惧、思念,都融在这简单的四个字里。
赵临渊心中一痛,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动作依旧轻柔,生怕碰疼她,但那手臂环绕的力度,却泄露了他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后怕。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他将脸埋在她颈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令他安心的馨香,哑声说道。
敖妤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泪水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衣襟。
赵临渊稍稍退开,双手捧起她的脸,目光严肃而深情,“夫人......”
他的话语直白而炽热,如同最烈的酒,烧灼着敖妤的心。
她望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与坚定,脸颊微微泛红,心中却像是被蜜糖填满,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接下来的日子,赵临渊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和公务,除非必须入宫点卯或处理紧急事务,其余时间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敖妤身边。
他亲自监督她的饮食汤药,陪她在院子里慢慢散步复健,在她因为脚踝疼痛而蹙眉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横抱起,一路送回房中。
夜里,他拥着她入睡,在她因噩梦惊醒时,耐心地轻拍她的背,低声安抚,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
这份无微不至的呵护,驱散了敖妤心中最后的阴霾。
她的气色一日日红润起来,笑容也越来越多。
府中的下人们都发现,自从大人回来,整个府邸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是往日那种威严冷肃,而是充满了难得的温馨与宁静。
这日傍晚,晚霞似火,映得庭院一片暖融。
敖妤的脚伤已大好,能自行缓步行走,两人在花园的水榭中用晚膳,简单的几样小菜,却吃得格外香甜。
饭后,敖妤靠在栏杆边,望着池中嬉戏的锦鲤,忽然轻声开口:“临渊,那日在大理寺门外,我看着你被带走,那一刻我在想,若你有个万一,我一定拼了命救你。”
赵临渊心中巨震,猛地看向她。
敖妤转过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想着把我送走。我的心意,从前或许未曾明说,但今日我要清清楚楚告诉你——赵临渊,我敖妤此生,与你生死相随,荣辱与共。”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敲打在赵临渊的心上。
他凝视着她,胸腔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情感充斥得满满当当。他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小心翼翼地、如同触碰稀世珍宝般,将她散落颊边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
他的指尖带着微颤,目光深邃如海,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汹涌的爱意。
“夫人...”他低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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