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单独将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留在家里有些过分心大,但黎乔琢磨了一圈,自个儿家里头也没有什么值得对方觊觎的贵重财产。
她权当自个儿多了个不能分摊房租的室友,让这位室友单独留在屋里也是早晚的事,总不能为了防范对方有什么异动,让自个儿日夜呆在家里头盯着他罢?
自十五岁离开联邦育幼所独立生活起,黎乔零零散散地换过不少合租室友,有早出晚归安安分分打两三份工养活自己的,有昼夜不分几乎每次都带着各种伤回来的,也有私生活混乱荤素不忌日日带着不同Alpha或Beta回来的。
她一贯情绪很淡,对合租室友的容忍度很高,只要不拆了房子连累她给房东赔钱,不莫名其妙地发癫影响她正常生活,能够和彼此保持一定界限,井水不犯河水就很好。
黎乔对贺冬同样是这般态度。
他既打定了主意要住这,那就住吧,她也懒得再同他多费口舌,免得生出其他事端来徒惹麻烦。
他既想同自个儿一起出门,那就一起吧,也省了能不能将其单独留在家里的顾虑。至少就他目前状况来看,不至于在外头走着走着就突然晕倒在地。
黎乔双手插兜停在原地,等待贺冬将脚腕上伤处理完毕。
他的裤腿被掀起一小半,松松垮垮地挂在膝盖处,露出他半截白净的小腿和被麻绳摩到红肿淤青的脚踝,宛若茫茫雪地上盛开的一星红梅。
踝处本就没什么肉,他的身形又属于偏瘦削的类型,青筋不太明显,骨节却格外分明。
大抵从前不需他这般给自己上药,亦或是他本身便有些心烦意乱,纵使手腕已然好了□□成,他给自己上药的动作依然不太利索,看起来颇为生疏。
但这一回,在某种程度上作为“始作俑者”的黎乔却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做。
她依旧站在原地,既不催促也不指点,清淡地望着他。
但目光本身就是极具分量的。
这一点,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贺冬没抬头,低头时露出一截脖颈,脆弱的腺体在人前袒露无疑。
他就着这个姿势无声吐出了一口浊气,不动声色地掩下心腔难以忽视的震颤。
贺冬把这归结为,不适应以Omega的身份出现在一个Alpha跟前。
这很奇怪。
黎乔不是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对面是一个Omega,贺冬也不是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对面的Alpha知道自己是Omega。
但直到这一刻,他才有种如梦方醒的感觉:
噢,我是个Omega,对面的是一位Alpha。
贺冬的心思九曲百转,黎乔却什么都没想,甚至还因无聊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放空了大脑,直到贺冬收拾齐整站起来喊她,她才回过神来问他:“你刚刚是不是在和我说话?”
贺冬无奈地叹了口气,重复道:“我刚刚在问你,我该如何称呼你?”
“以及,”他留意到对方下意识的视线扫过自己的踝处,补充道,“我处理好了,我们走吧。”
黎乔刚刚下意识地想去查看对方是否处理好了伤处,却只瞧见了他垂落下来的裤脚,方才见到的红白相映的景象却在此时在脑海浮现。
“噢,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见,”她抱歉地笑笑,收回目光,“也怪我,忘了和你讲我的姓名。”
“我叫黎乔,黎明的黎,乔木的乔。”
闻见“乔木”二字时贺冬心间一动,下意识联想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虽然他的信息素并非乔木的香气。
他抬眼望她,唇侧抿出一点清浅的笑意,“那我们走吧,黎乔。”
黎乔点点头。
待两人刚刚走出大门,在黎乔回身关门的时候,贺冬不知是在刻意找话题还是没忍住,开口道:
“黎明时分的乔木,很美的意象。”
“谢谢,”黎乔关上大门并给它上了锁,转过身来同贺冬并肩而行。
街道上人流不多,她轻轻道,“早年间,我相当迷恋晨曦洒落在树叶上波光粼粼的景象。”
“但现在,我却特别喜欢下雨天,喜欢淅淅沥沥的雨声。尤其是雨后的风一吹,满鼻息都是潮湿的壤香。”
黎乔说的随意,贺冬心间却掀起骇浪惊涛。
他不知道在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是否失控将自己的信息素外泄过,他更不知道黎乔这话是别有深意,还是仅仅随口一提。
贺冬面上的神容不见什么特别的变化,口中也依旧是闲聊的口吻:“记得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刚好外头也在下雨。”
“是,”黎乔转眸望他,揶揄道,“某些人砸钱不成恼羞成怒,还试图凭借武力强抢。”
“若是我精神力强度再弱些,说不准还真要被你得手。”
也是直至精神力碰撞的时候,两人才意识到对面并不是自己以为的Beta。
贺冬轻咳一声来掩饰尴尬,但他很快补充道:“但你的精神力强度的确相当高。”
他绝不是见识短浅的人,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数的。或许武力上欠缺一些,但在精神力强度上,放眼全星际都算得上是第一梯队。
当时他的情况还算不得紧急,若非有着九成九的把握能够压制一名普通店员,他也不会起了强抢的念头。
当然,最后翻车了也只能躺平任嘲。
黎乔不知道贺冬这句话的含金量,只当是贺冬在给自己挽尊。毕竟只有她的精神力强度足够高,才显得被她压制的自己没有那么狼狈。
她其实也不太知道自己这种强度的精神力到底有什么用,除却一些最基础的用法,她只知道这精神力能够帮助她更快地处理药材和更精准地弄清药材的特性,能够大大提高她配置药剂的成功率。
但黎乔没工夫再去细细琢磨贺冬话里的意味。
她听见对方的轻笑声,而后是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际,最后是低低的话音响起,像是羽毛轻轻地扫在耳边。
贺冬打出了一个直球,语气相当笃定:
“其实我是想问,你早就已经闻到了我的信息素,在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一回,是吗?”
花了几秒钟理解贺冬话中意思,黎乔一边回忆当时情形,一边反驳道:
“那时你没泄露出信息素,直到晚间你站都站不稳了,才没能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
话至此时,黎乔仿佛又能闻见潮湿酸涩的草木清香,她恍然意识到什么:
“不…早在你开口要加十倍价钱时,我就闻到了…而当时我并未往这处想,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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