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今日不是易沙教武的时候,她也要顶着沉甸的黑眼圈上门抓人。
昨夜下了武回屋,清闲下来的易沙决定看看小商给的故事一则。
不算长的故事,似在述说情爱又并非只是情爱。
故事中无人做错,每人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却依旧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事情一步步朝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
到最后,曾经热烈的爱意,皆泯灭于凡尘琐事之间,再次相见,不过陌生的熟人。
是释怀,也是放下。
“商丫头……你在哪?快出来让老婆子好好瞧瞧你……老婆子有些话要同你说说……”
“商丫头?小商快出来……”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厨房,易沙找到了正帮忙揉面皮的商雨霁。
商雨霁觉得喊她出去的易老前辈怪怪的,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洗净了手,便出了厨房。
只见易沙揣出书纸,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小商啊,这么绝妙的故事,你是怎样想到的?”
前辈太过热情,商雨霁抹了不存在的汗:“是听海天说的情节,大概猜出前辈喜欢历经千帆考验的情感故事,就试着写了自己认为的意难平……”
万般事物,绞着凌乱的命运线前行,诸般努力,还是只能无力看着命运走向终局。
易沙鼓励道:“好!可否多写几篇,老婆子要拿去和好友炫耀这些好文章!”
届时,被虐到心梗的就不只是老婆子一个人了!
好友该是用来坑的,谁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商雨霁盛情难却,之后抽空又写了好几篇催人泪下,叫人难以忘怀的虐恋情深。
在不知情的角落,随着易老前辈的宣传,商雨霁多出十来个恨不得来她面前撒泼卖滚的高手读者。
商写手真是无情,写出这般虐心故事,虐得她们心肝疼!
可又实在引人入胜,叫人不忍心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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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二月,鲜卑南下,阳城抗战。
十万火急入京城,帝大怒。
长公主请缨,带队亲征,帝允。
五日后,大军启程。
送行者不下千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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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军帐。
虽说鲜卑夜里突袭,好在阳城早有准备,巡逻者一发现异样,立即敲锣打鼓,点燃烟火,唤醒睡梦中的将士。
反应太过迅疾,鲜卑来不及动作,就被抓了个正着。
耗费了好一批骑兵,才勉强从大安设下的包围圈中逃脱。
上来就吃了个闭门羹,这让前日信誓旦旦说不出几日拿下阳城的大贵族面上无光,领兵者更是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迫于大贵族的权势,侍从们胆怯上前服侍,不料被气头上的大贵族挑了错。
须臾,一具被打得鲜血淋漓的瘦弱身躯抬出,气若游丝。
很快,临时建起的毡帐噤若寒蝉。
大安的军帐倒是另一番景象。
鲜卑第一次进攻失败,还被他们狠狠反击,林泉笑得开怀,用力拍了拉卡尔,他今夜奔于前线杀敌,衣裳没来得及换下,沾了一股血腥味:
“好好好,总算是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拉卡尔神色未动,似感觉不到伤口疼痛,任由军医医治:“你说的,只要我表现得够好,就会借我的功绩向长公主求药,还做数吗?”
林泉哑声,无奈点了他未受伤的额头:“放心便是,我林泉向来说话算话。”
凶猛无畏的幼狼自有傲气,被打得鼻青脸肿,也只会独自咽下喉间苦涩的血。
“还有,今夜你太过冒进,一骑绝尘,单枪匹马夺下敌首固然勇猛,可也把自己送到腹背受敌的境地,下次上阵,切勿脱离了队伍,也好叫将士们与你配合……”
这些日子相处,林泉早看出拉卡尔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与他好好沟通,他会听进去。不过他鲜少受到这般好对待,便不知该如何回应。
像是先前的苦难叫他浑身长满针刺,用以保护自己,不想却有人怀着善心靠近,偏生他未学过该怎样回应好意,即使敛起针刺,也是扎手得紧。
拉卡尔闷声低头,静静听林泉念叨。
“就算你不看重自己的性命,等我们好不容易救下你的阿姊,你也不想阿姊醒来,没了你,自己一人孤立无援吧?”
缓缓,拉卡尔小声应道:“嗯……”
朔方的冬风似刀,刮得旌旗猎猎,天边的弦月耀眼,月华如练,披在未眠者身上。
林将军同拉卡尔说完话,被副官叫去处理军务,刚结束一场急战,多的是军务要处理。
夜已深,经过突袭的军营未消热血,兴头上的将士们小声说着话,各处隐约响起细碎的嘈杂声。
拉卡尔包好伤口,想走出军帐瞧瞧月亮,结果看到林将军走得匆忙而落下的配剑。
正巧他想出门,就一齐送去好了。
拉卡尔抱着长剑,往将帐走去。
一路月光相伴,照亮前行的步伐。
离将帐近了,就见帐门掀起一角,溢出摇曳烛光,是林将军处理军务,还未歇息。
拉卡尔怀剑走近,自小耳聪目明的他听到他们谈及了自己的名字,不由顿住脚步。
军医:“将军,虽说现用百年参续着拉卡尔阿姊的命,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归根到底,还是得解毒。”
林泉:“能续就尽力保着,看能否拖到殿下亲至阳城。”
副官犹豫片刻,问道:“将军,您真要向殿下开口,要了那堪称第二条命的至宝?”
“难得拉卡尔对我们敞开心扉,怎能辜负了他的信任?开口便开口,大不了舍了我这将军的名头。”
“将军!”副官惊呼,“万万不可,您可是我们阳城的支柱,没了您……”
“要去的是将军的名头又不是我的性命,不必担忧。”
“若是一朝回到白身,那您这数十年不就白费了嘛?”
林泉不想再与他们谈及此事,制止道:“就此打住,对了,你们切记,莫要在拉卡尔面前提起此事。”
“……是。”
朔方的风太大,湿了门外少年的眼,也模糊眸中明亮的月。
他带着配剑,远离了将帐。
“什么动静?”副官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向帐外。
军医猜测:“该是哪个将士路过?今夜打了个胜仗,多的是兴奋得难入睡的人。”
翌日,林泉望着放于帐前的配剑,方忆起是昨夜看拉卡尔时落下的,他收起配剑,背手回了帐内。
应该是拉卡尔送回来的。
怎么讲也不过是个少年。
林泉未对副官说过,他知晓这个世间万分凶险,眼下做的,仅是想为这些孩童们,撑起一片还算晴朗的空。
只可惜,他也不知自己的脊骨,还能坚持多久。
首战败退,鲜卑打起小范围骚扰战,骑兵驾马,频繁左一下右一下进攻,等大安列好队迎敌,鲜卑骑兵就像嗅到天敌的犬,消失于茫茫雪地。
滑溜得很,抓不到又扰人心烦。
若是把军中将士分散来,安于关口护住阳城,面对灵活的骑兵,人数不占优势的阳城军只会被鲜卑到处遛着玩。
但阳城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
茶马交易换来好马,林泉听从长公主秘令,借此秘密训练了一支骑兵队。
藏于军营深处,避开了各路细作的眼,就连副官也不曾知晓。
面对长在马背上的鲜卑,他们有着避之不及的弱点,训练时日短,骑兵素质参差,有的骑兵在之前甚至从未碰过马。
但阳城军有两个秘密武器——长公主府大工匠提供的马镫与马蹄铁。
一个缩减了骑兵从零到精湛骑术的练成时间。
一个保护马蹄,减少马匹损耗,延长战马服役周期。
可惜质量上乘的精铁紧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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