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彻也是个有脾气的,自从那日君卿没给他好脸色,便不再来东院里。
君卿见他知道刘从有异心,终于能摆脱阻碍好好查一查草药的下落,放心下来。没了陆彻打扰,又清静了两日。
终于雪停,听闻街上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君卿终于趁着陆彻外出练兵,坐上了马车。
刚想叫车夫出发,却听琼楼在外面喊道:“姑娘!”
君卿掀开车帘只见琼楼递过来一个包裹,道:“姑娘,带上些吧。”
君卿不清楚包裹中何物,只觉沉甸甸,她从未在街上逛过,想来民间女子逛街都会带上些银钱,便笑着接过。
“多谢你了。”
琼楼似是还有话想嘱咐,却迟迟不开口,君卿想着再拖下去街上人多起来,自己与元一见面就难了,说道:“你回去吧,外面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琼楼闭了嘴,又见竹喧跟在车旁,道:“清姑娘出去逛逛解闷,你还跟着做什么?快回去收拾收拾东耳房。”
竹喧纳闷,“我今天收拾好了才出来的,我不在,清姑娘有事使唤怎么办?”
君卿巴不得竹喧别跟着,自己要去与元一暗中见面,到时候在街上还要费劲把竹喧支开,若是竹喧能留在府里,再好不过。
“竹喧,我忽然记起昨日穿的那身衣服想洗一下,你回去帮我送到后罩房吧。”
“姑娘,我......”
"竹喧,去吧。"
竹喧只好跟着琼楼离去,一路上琼楼念叨着:“你呀,就是没眼力见的。”
“清姑娘与将军过不下去了,你何苦非阻了人家离开?”
竹喧震惊,“琼楼姐姐你说什么呢?清姑娘怎么会离开?离开这里她去哪?”
琼楼安慰她:“你不必忧心,这事我早知道了的,我给她准备了不少盘缠,够她住店赶路了,还为她特备了不带将军府标识的普通马车。”
“可是,清姑娘她从未说过呀!”
“傻孩子,这种事她怎么会明说?从前几日我便看她郁郁寡欢,又求了我放她出府,如今她也乐得支开你,这不就是想离开?”
“可是......可是......”
“别想了,快去把东耳房收拾干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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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陆彻探查多日终于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坐在陇宁最高的酒楼中,一眼望尽城中景象,点了几壶酒独饮,身边只有平安作伴。
那伙乌颌人每日都会来这条街上买些饭食,因着脸生又一连买了多日,被店家注意到悄悄告到都护府来。
陆彻道:“这群乌颌人品味倒还不错,老胡那家食肆算是这条街上最好吃的了。”
平安自小跟着陆彻,俩人战场上出生入死,虽是主仆却情同兄弟,左右没有旁人,平安也就松快许多,学尽了陆彻散漫的样子,往窗边一杵。
平安道:“将军想吃?我去多买一些,你带回去同清姑娘一起吃。”
莫名被平安猜中心中所想,陆彻脸色一沉,“谁说我想吃了?”
平安将他表情看透,小声嘟囔道:“就是想吃。”
“看来每日操练对你来说小菜一碟,不然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胡说八道?”
平安站直了不敢再说话,忙盯着楼下街上,看是否有乌颌人的出没。
陆彻人自顾饮酒,一杯接着一杯,这几日他心中烦闷,无从消解,想了一两日仍想不明白清姑娘明明高兴着却又为何忽然发怒。
他知道她喜欢那棵红梅,所以遍寻陇宁珍宝阁精挑细选这么一支簪子,他年少成名,被称常胜将军,使的是御赐长缨枪,骑的是御赐九花虬,一路顺风顺水南征北战到如今还不曾败过。
原本想着冷落了她这么多天,哄一哄,互相给个台阶下,之前那事也就过去了,却不曾想她这么不给面子。
那簪子直接被她扔进雪地里,要知道,这簪子虽比不上京城那些精致物件却也是个花了心思的,就被她这样随手丢进雪里,陆彻思来想去还觉得生气,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决计这些日子不再去见她。
左右她只能留在这将军府中,早晚会想明白过来。
盯了不到一刻,平安盯得眼睛生疼,听着自家主子在身后喝了一杯又一杯,刚想开口劝说一二,却见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楼下,风吹起帘子,一张白皙漂亮的面容若隐若现。
“那,那不是......”
陆彻以为乌颌人现了踪迹,放下酒杯问道:“是什么?”
“那不是清姑娘吗?”
“你有完没完?!”陆彻感觉被捉弄,怒气一下子冲起来,“清姑娘清姑娘,陆平安你要是没事做你给我下楼去绕着酒楼跑几圈!”
“这......”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按理说清姑娘身子娇弱,在将军府里也没什么人脉,应该不会乘马车出府。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
陆彻又饮了几杯消了消火气,叫平安一个人盯着,自己转身下楼。
平安眼瞅着陆彻过了长街走进那间食肆,买了两大盒后骑上马往将军府去。
“嘴硬的很,对姑娘还这样,有你苦头吃。”
陆彻提着食盒心中猜想着清姑娘此时应该还没吃朝食,往日见她不爱吃些肉包、馕饼、羊肉汤饼等荤腥油腻之物,今日他特挑了些精致的饮食,贵妃红巨胜奴等精巧糕点她定喜欢。
待会自己提了食盒去,决计不和她说一句话,只吃饭,好让她知道前几日当着他的面扔了簪子转身就走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
食肆离将军府不算远,不出一刻钟,陆彻便到了府内,冷风吹了一路,此刻他一身四经绞的菱纹罗深蓝锦袍,更显得他面若寒霜,身如劲松,正在影壁擦洗的小丫头们见将军回来了,忙去通报琼楼,好叫她备好朝食。
陆彻道:“不必。”
小丫头们哪敢,琼楼把将军照顾的像自己的心肝一样,还是要告知琼楼一声将军回来了的,便还是有人跑着去找琼楼。
陆彻提着食盒快步走到东耳房,只见院中丫鬟忙着收拾,银箔平脱方漆盒被竹喧抱了出门,那时她惯用来放胭脂的,早些日子自己为她买的粉圆瓷盒也被包了红布往库房里挪。
自己不过两三日没来,与她置气了一会,这些下人竟这样折辱她?
陆彻拦住竹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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