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婆婆几人连忙摆手,示意没事。
薛阑幽幽的看着他们,宋婆婆朝他尴尬一笑,搭话说道:“咦,小岑怎么没跟着你回来?”
少年意外道:“她没回来?”
“没有啊。”宋婆婆问其余几人,“你们看见小姑娘过去了吗?”
李大妈等人纷纷摇头:“我就在这看着呢,没见有人进去。”
薛阑闻言脸色微沉。
宋婆婆是个人精,看他这表情便猜出两人肯定有事,她试探道:“闹矛盾了?”
薛阑没说话,抬脚就要走。
“唉等会等会。”宋婆婆活到这把年纪,最爱凑热闹,她苦口婆心道,“年轻人闹个矛盾不是很正常?我和我们家那口子还天天吵呢,不如你过来和我说说怎么回事?让街坊邻居们都给你出出主意?”
他并没有将私事到处宣扬的毛病,不冷不热的回了句:“不用了。”
宋婆婆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
薛阑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见岑月回来,他眼底的焦躁不安越发强烈,忍不住响,岑月不会生他的气,走了吧?
他脸色骤然变的十分苍白,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薛阑想的太入神,以至于连门口细碎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房内漆黑一片,连盏烛火都没点,借着月光,岑月看到薛阑一个让坐在角落,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她拿起火折子把灯点上:“你怎么不点灯啊,不嫌黑吗?”
薛阑猛地回过神,抬眸朝少女看去:“你没走?”
“走?”岑月乐了,“我往哪走?”
薛阑听她这么说,猛地松了口气:“那你为何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以为....”
岑月:“以为什么?”
少年白皙的脸上似乎有一抹受伤的神色,他看着岑月,以一种平静的口吻颓然道:“以为你不要我了。”
不知怎的,岑月看他这副模样,心中竟有些愧疚:“不...不是。”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薛阑眼神微闪,誓要追问到底。
“刚走到巷子口的时候,被一群小孩拉着去玩了,一不小心忘了时间。”岑月转移话题道,“你吃饭了没有?”
薛阑看岑月似乎不像生气的样子了,竟然还关心自己吃没吃饭,他一直惶恐不安的心彷佛得到了一丝慰藉,逐渐平缓下来。
“没有,我去做。”说着,就朝厨房走去。
两个人吃过饭后,岑月还没提醒,薛阑就主动去泡了药浴,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生气的模样,岑月忍不住笑了笑,她早就不生气了,和小朋友们玩了一通,转眼就把下午那件事抛在脑后了。
第二日,岑月很早就醒了,看薛阑还在睡,她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唯恐将人吵醒。
岑月在厨房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堪堪在薛阑醒之前,将长寿面做好。
“当当——”
她献宝似的将那碗面放在薛阑面前,俏皮的冲他一笑。
薛阑看着那碗面,道:“这是什么?”
“长寿面啊。”岑月道,“我还没给你庆祝过生辰呢?不知道你生辰是什么日子,应该已经过去了吧,今天给你补上。”
薛阑面露意外,他的生辰吗?
自从师傅离开后,他已经好久没过过生辰,这几年,他孤身一人,自然也没什么闲心给自己庆祝生辰。
看着岑月眼中的喜悦,薛阑也眼底也铺展着淡淡的笑意,还好,除了师傅,这世上还有一个会真心待他,祝福他的人。
“不过....”薛阑眸中带着探究,“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已经过去了?”
“我不知道啊,我猜的。”岑月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她将面往薛阑跟前推了推,“尝尝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薛阑正要拿起筷子,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制止道:“等等,差点忘了,你还没许愿!”
许愿?
薛阑漆黑的眸落在岑月身上:“现在我没什么愿望了。”
“怎么没有?我替你许愿吧。”岑月瞬间急了,双手合十道,“希望薛阑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薛阑闻言一愣,这愿望听着有些耳熟,他忽然想起在敬善寺时,岑月曾对着大殿里的佛祖许过这个愿望。
他心中蓦地涌上一股暖流,看向岑月的眼神越发炽热。
“好了,可以吃了。”
听她这么说,薛阑夹了一筷子细细品尝起来。他吃的很认真,似乎在品尝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岑月就坐在对面静静看着,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愁绪,距离原著中薛阑死亡还剩短短几个月,也不知道时间还能不能来得及。
岑月清楚,即便她带着薛阑离开了临都,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在那一切发生之前,尽力补救。
*
几日后便是清明节,雁度寺离扬州太远,薛阑无法亲自去怀度坟前扫墓,便在院中点了几炷香,和岑月一起往火盆里烧纸钱。
铁盆里火苗四窜,顷刻就将那一张纸纸钱烧成灰烬。
即便薛阑没说话,岑月也明显的感受到他平静的眸中涌动的那一抹悲伤,她看过薛阑的记忆,知道这个师傅在薛阑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于薛阑来说,师傅已成为超越亲人的存在。
不,师傅就是他的亲人。
师傅教他读书习字,明理知事,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也不曾放弃过他,恐怕没有师傅,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想到这,薛阑忽然道:“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给师傅扫墓,我离开雁度寺前特意去他坟前打扫了一番,这么久过去了,若是没有人去看他,坟前不知得长多少草。”
岑月忍不住道:“难道你师傅没有亲人吗?”
薛阑摇了摇头:“不过师傅以前说过,他有一个看着长大的同门师弟,但是后来那师弟离开了,连师傅去世的时候都没出现过。”
他说这话时神情隐约不满,似乎在为怀度打抱不平。
岑月听到“师弟”二字,当即面露鄙夷,但是她隐藏的很好,薛阑并未发现。
“再给薛衡烧点吧。”岑月往他手里塞了把纸钱,“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扫墓呢。”
薛阑淡淡道:“谢重川会去的。”
“那不一样。”岑月道,“你是你,谢大哥是谢大哥,再说谢大哥父母都去世的早,要给这么多人扫墓,他忙的过来吗?”
薛阑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沓纸钱烧了。
“小岑姐姐在家吗?”一个小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男孩眨着紫葡萄般明亮的眼睛,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小孩。
岑月看到来人顿时笑了:“在家,你们都进来吧。”
几个小孩略带羞涩的走了进来,看到桃树下的秋千眼睛顿时亮了,岑月大手一挥,让他们随便玩。
薛阑盯着那些小孩,语气颇有些不善:“这群小鬼是谁?”
“昨天一起玩的小孩,我说家里有秋千,他们想玩便找过来了。”岑月恍然大悟道,“哦对,你好像不喜欢小孩是吧。”
“他们不一样,都是听话的小孩。”
这些小孩开始还有些生分,慢慢的逐渐放开了,在院子里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薛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有人来打扰他和岑月,看在对方是小孩的份上,他勉强忍住了。小孩们玩上了瘾,一连两天都来这里报道,岑月带着他们荡秋千,玩木头人,几乎没有什么时间理薛阑了。
薛阑隐约有些不满。
这日小孩们将岑月拉出去,说要带她去看斗蚂蚱,薛阑纵使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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