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阑开门时,看到的便是岑月脸上讨好的笑。
“这么晚了,你有事?”
岑月连忙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中带着些乞求的意味,看上去可怜巴巴。
薛阑手一顿,原本拒绝的话堵在喉咙,他鬼使神差的松开手,让岑月进来。
岑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道:“薛公子,我近日睡不好,大夫说这是忧虑过重。哎,我也不知道该找谁说说心里话,烦得很。”
对面的人眉心一抽,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似乎在考量这话的真假。
岑月看着他的反应,像要哭出来似的:“我就知道你烦我,我还是走吧,不打扰你了。”
直到她起身,对方也没什么反应,岑月抿唇,厚着脸皮又坐了回去,自顾自道:“要不我还是说说吧。”
薛阑漆黑的眼眸落在她身上,想弄清楚岑月到底在抽什么风。
“你白天不是和别人聊的挺开心吗?”薛阑勾唇冷笑,一双眸锐利如刀。
岑月:“我和旁人才认识几天?薛公子我们认识的时间最长,你才是我的挚友。”
薛阑:“那你说说看吧。”
“我说我是孤儿,其实是骗你的。”岑月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家里穷,我娘重男轻女,经常打我骂我,后来为了一袋粮食,把我卖给别人做童养媳。”
“我偷偷跑了,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心眼。”
“后来还被人贩子拐走,还好遇到了你,不然又不知道在挨打受骂了。”
她声泪俱下,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别看我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其实我心里很孤独,没有安全感。尤其是你不理我的时候,我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惹人讨厌。”
“你说我是不是真让人这么讨厌?”
岑月两眼噙泪,背地里暗暗使劲,手心肉都快被指甲压出血了。
薛阑一愣,他对岑月其实说不上讨厌吧。
“没有。”
岑月惊喜道:“真的?这么说不讨厌我?”
薛阑嗯了一声。
岑月:“你当我是朋友对吧?”
薛阑:“我当你大半夜在抽风。”
岑月一哽:“薛公子,你父母难道没有教你对朋友说话要客气点?”
薛阑拧眉,嗓音微凉:“父母?我没有这种东西。”
岑月:.....这回答还真是世间罕见。
“看来你和你父母亲关系不好啊,他们对你不好吗?”岑月苦恼道,“我母亲就是这样,不然也不会为了几两银子,逼我去给人家做童养媳。”
薛阑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方才还说是为了一带粮食。”
岑月含糊道:“都有,都有。我也没有那么不值钱吧。”
薛阑嗤笑一声。
离去时,岑月边出门边感慨:“薛公子你真是个好人,和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多了。方才那些话,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薛阑恨不得她马上离开,闻言极其敷衍的嗯了一声,心中却道,我才没那么无聊。
*
谢重川原本只打算在西陵停留一两日,可架不住陈忠实的热情挽留。
“谢大人,七日后便是我们西陵的敬佛节,大人不妨多留几日,与民同欢?而且我们西陵有一寺庙,名敬善寺,祈愿可灵了,那日全城的百姓都会去烧香拜佛,可热闹了。”
谢重川来了兴致,又见众人并无反对之意,当即决定多留几日。
岑月闲着无事,想起江映柳符纸的厉害之处,便主动去找她拜师学艺。
江映柳颇感意外:“你想学什么?”
岑月:“都可以,只要能保护自己就行。”
这一路不知还会遇到多少麻烦,她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学点本领对付一些小妖也是好的。
江映柳见她是真的想学,也认真起来:“那我便教你一些防身的术法吧。”
她取来姜黄纸和朱砂,指尖轻蘸,寥寥几笔,便绘了四五张捉妖符。
“既然要学,便先学画符吧,这些符纸因其材质,画法,咒语不同,功效也大不一样,在危机时刻,说不定会保你一命。”
她又放慢动作示范了一遍,将纸笔递给岑月,笑道:“小岑,你来试试。”
岑月照做,没想到这玩意看着简单,学起来难的很,她下起笔来画的歪歪扭扭。
江映柳:“集中精神,汇聚丹田,起落有力,一气呵成,再试一次。”
两人就这么学了一上午,江映柳从房中取来一本书放到岑月面前。
“这里面有上百种捉妖驱魔的符咒阵法及绘制方法,你空余时看看它,说不定能进步的更快,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过来问我。”她停顿了几秒,又笨拙的安慰道,“那个...别灰心,第一次练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岑月感动的无以复加:“江姐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她白天跟着江映柳练符,晚上跑去找薛阑谈心,每每一聊就是半宿,自认为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岑月,越发肆无忌怛,这天她又敲响了薛阑房门。
“薛公子。”
“前天说你被卖去大户人家做童养媳,昨天又说被逼无奈,和村里的傻子定亲。”薛阑倚着门框,问道“今天你又要讲什么?”
岑月从他身旁的空隙溜进去,正经道:“我怎么听你这口气幸灾乐祸呢。”
“薛公子,你不知道那傻子比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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