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内鬼火幽幽,冷气森森。
岑月没想到这坟地下面还挖了这么大一个墓,甬道中一股不知从哪吹来的夜风,呼呼刮过,发出呜咽宛如鬼嚎的声音。
“走快点,将军还等着呢。”
说这话的是一个身穿银白盔甲的年轻男子,他脸上有一道从鼻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训起人来威严可怖。
岑月闻言往下瞟了瞟他空荡荡的左腿,心说你确定能跟上?
虽然这样想,她还是加快了脚下步伐,群鬼领着岑月来到一座偌大的墓室前,墓门推开,映入眼帘的的是一个气势威凛的男人。
男人五官硬朗,线条流畅,一身厚重的黑色盔甲,为其平添了几分凛冽的肃杀之气,他高居的石椅之上,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瘸腿男人上前,恭敬道:“将军,这就是那闯入墓地的女子,我们把她给捉来了。”
“这都多久没见过活人了。”男人扫了眼岑月,雄厚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起来,“又是一个觊觎本将军葬品的人?”
瘸腿男人应声附和:“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将军的东西都想偷!去年挖坟拿走了将军那么多葬品,今年还敢来,真当我们将军好惹的?”
岑月急忙否认:“我没有想偷你们东西,这都是误会。”
“不是觊觎将军的葬品?”瘸腿男人道,“那你跑到这来干嘛?”
他粗眉拧在一块,喝道:“莫非是觊觎我们将军?”
岑月瞟了眼高座上粗犷威猛的男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将军,何来觊觎一说?”
“你什么意思?”瘸腿男人不乐意了,冷哼一声,“你知道方圆十里有多少女鬼想爬我们将军的棺材吗?竟然敢质疑将军的魅力。”
岑月反驳:“我没质疑啊,这是你自己说的。”
瘸腿男人上前一步,对高椅上的男子道:“将军,此女子实在可疑,不如我们严刑拷打一番,不信她不说实话!”
严刑拷打?
岑月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将军,我真是只是不小心路过这里。”
将军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声音浑圆:“本将军瞧你姿色尚可,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做我的小妾?”
岑月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嫌弃,心道:小妾?我可去你的吧。
将军见她犹豫,不满道:“怎么?你不乐意?”
瘸腿男人跟着附和:“这可是天大的赏赐,你有什么还犹豫的?”
岑月急忙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人鬼殊途,恐怕不能.......”
“那有何难?”将军毫不在意道,“你变成鬼不就行了?”
岑月瞳孔一震,强颜欢笑:“我还没活够呢。”
将军啧了一声,善解人意道:“这样吧,本将军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你可想清楚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不识抬举。
“将她带下去。”
岑月松了口气,好歹还有一天的时间想法子:“多谢将军。”
将军:“我叫单关城,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岑月:“好的,单将军。”
单关城:“........”
瘸腿男人将岑月带走,路上不停夸赞着单关城过往的辉煌战绩。
“我们将军活着的时候立下数不清的汗马功劳,是被皇上亲自册封的威猛大将军,你被将军看上那可是你的福气。”
岑月扯了扯嘴角,既然是这么厉害,怎么被埋在徐家岭这种小地方的山沟里了呢?
这离临都貌似也不是很远了吧。
她这么想着,竟然还说了出来。
瘸腿男人面色一变,骂道:“将军为国尽忠,抵御外敌,几万大军厮杀到只剩区区几百人,誓死守住了边疆领土。”
“只可惜军队还未抵达临都,便被毒酒毒死。”
“我说庆功怎么不等到回宫,非要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办,原来根本没想要我们能活着回去,老皇帝赏了全军一壶毒酒。”
“将军毫无防备,第一个饮下毒酒,当场吐血离去,我们这些手下当然也难逃一劫,被扔到了这荒山野岭里几十年。”
他越说越气愤:“老皇帝装模做样的赏了很多金银珠宝,呵,人都死了,要银子有什么用?本来就够惨了,你们这些刁民竟然还来挖坟偷钱,真是不知死活。”
岑月内心唏嘘,外人皆以为单关城及部下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没想到却是被活活毒死的。
男人布满疤痕的脸上满是遗憾:“等老子出去了,第一个就要去找老皇帝报仇,只可惜他死了,哈哈还真是便宜他了。”
岑月:“那你的腿是?”
男人摸了摸空荡荡的裤管,咧嘴一笑:“将军毒发死后,我试着逃跑,腿就是那时候被他们砍掉的。”
甬道中忽然传来几声沉闷的哭声,那哭声似乎离得很远,让人听的有些不真切。
男人问:“听到了吗?”
岑月不解的看着他。
“生魂的哭声。”男人恐吓道,“你若是敢逃跑,也会像他们一样,被关起来做食补。”
“不过他们都是死了很多年的孤魂野鬼了,魂魄应该比不上你的新鲜。”
岑月后背冒汗,她被带到了一处墓室,里面只有简单的石床,桌椅,极其简陋。
“你就在这待着吧,想清楚了,再放下你出去。”
男人临走时留下两个小鬼在门口守着。
岑月翻遍全身上下仅找到了一把匕首和一张通梦符,上次从薛阑梦境出来后,她抓心挠腮,总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入一次梦,那时起,就常在身上备着这张符纸。
至于其它的符纸都在对付藤妖的时候用光了。
也不知道薛阑救出谢重川和狐玉没有。
岑月明白眼下的处境指望别人是不可能了,唯有自救才有一线生机,现在门外有两个鬼兵守着,得想个办法让他们离开才是。
机会很快就来了。
墓室外忽然传来阵阵喧嚣,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连被关起来的生魂都惊动了,一个个都嘶叫着看热闹。
门外的鬼兵拉住路过的小鬼:“发生什么事了?”
小鬼哭唧唧:“有人...有人掘了将军的墓。”
鬼兵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什么?!”
岑月的声音隔着门缝从里面出来:“自家将军的坟都被人挖了,你们竟然还在这杵着。”
单关城作为曾经带他们出生入死的将领,在一群部下中拥有极高的威望,这些鬼兵是绝对无法忍受,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此冒犯将军的。
果真,鬼兵咬牙怒道:“走,我们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都冒犯到将军头上了。”
另一人踌躇道:“可是我们走了,谁来看着她?”
鬼兵:“这到处都是我们的人,墓地这么大,她跑不出去的。小鬼你在这守着。”
杂乱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岑月望着门口那个小鬼,看上去灵智不全的样子,随便找了个想吃东西的理由把人给支开了。
墓室内甬道四通八达,地形极其复杂,岑月只等一边躲避鬼兵,一边寻找出口。
石缝内不时吹来阵阵阴风,将墙两侧幽绿的鬼火吹得左右摇摆。
岑月加快脚步,无头苍蝇似的在甬道乱窜,七拐八拐之后,前方蓦地出现几个闲聊的小鬼,身后也有一队鬼兵正在逐步靠近,而她已无路可去。
忽然,身侧一扇石门打开,里面年轻的男子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进去。
岑月紧张的看了看身后,顾不得这么多便随着男子进了墓室。
直至巡逻的鬼兵走远,她才看清男子的模样。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先前岑月神经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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