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念。”程回喊她。
“......”
“你是不打算理我了?”
“......”
贺兰念脚步一错,就要从程回身边绕过去,不曾想被程回伸出胳膊拦腰抱住。贺兰念只觉双脚离地后身体转了半周,再落地,人又站到程回面前,程回的手还环在她腰间。
贺兰念:“......”
“你要是不理我,我就把你从这里抱出去。”程回的语气不像开玩笑。
贺兰念一点都不想在人群面前上演这出,她无奈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回鸦翅般浓黑的睫毛轻颤,拧眉看着贺兰念:“......你要理我,不然我会害怕。”
程回声音里有种无计可施的无助,仿佛真的恐慌,贺兰念怔住。
其实回顾整件事,除了程回是来收购她家葡萄园,并可能有意隐瞒了自己身份外,程回也没骗她什么。贺兰念想,就算她最初就知道这一点,结果也不会改变。
她根本没有生气的理由。
她现在这般对待程回,不过是对程回发泄自己根本不应该存在的情绪。
意识到这一点,贺兰念忽略心底那抹异样的不舒服,道:“程回,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去做你自己的事,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程回不悦道:“别的事才是浪费时间!”
贺兰念微微垂着眼睫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抬了抬眼皮,看向程回,沉声问:“你爸爸为什么要收购葡萄园?”
程回:“......”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没有关心过程英纵的事业,也不关心程英纵要做什么......最初,他只是受程英纵的威胁,想知道母亲的下落而已。
听苏馥说,程英纵要开拓红酒市场。至于为什么开拓红酒市场,程回没问过。
“那你呢?”程回看了眼四周的葡萄园果农,问贺兰念,“为什么不让他们卖掉葡萄园?”
有一瞬间,程回看见贺兰念眼中似划过一层水汽,稍纵即逝。
“那些大企业从这片土地上赚到的钱,能公平流到这片土地上的人身上吗?”贺兰念看着程回,她的目光平静又沉毅,道,“如果能,我就卖掉葡萄园。”
一旦葡萄园被大企业收购,资本垄断下,不仅普通葡萄种植者更难生存,普通住户失去土地资本后只能沦为大企业的附庸品。但万一有一天这块土地不能产生利益了,大企业抽身而走,这里的人依旧要忍受贫穷。
如果结果是这样,贺兰念不甘心。
这片土地永远这么贫瘠,这里的人世代困苦,贺兰念不甘心半路被收割,不甘心那些人榨干前辈积攒的心血后,再无情荒置。
如果这片土地注定开花,那贺兰念想看看,她为穷困又辛勤的人开出富贵的花,而不是被某几个所谓的贵人采撷走。
......
贺兰念猛地低了一下头,像是在隐藏什么,她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看不出情绪道:“如果这个世界本质是掠夺,那我只是想守护属于自己的东西。”
似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程回目光幽深的看着低头敛目,清瘦又坚强的女孩。她说她很迷茫,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醒,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也一直为此努力着......
程回抬手摸了摸贺兰念的发顶,他压下心底回荡的情愫,道:“看来我送你留学的话没有吸引力了。”
贺兰念朝程回坦荡笑了笑,“或许吧。”
这时,苏馥从程回身后走来,她朝贺兰念点了点头。
就在贺兰念以为对方是找她时,就见苏馥走到程回身边,恭敬的朝程回低了下头,一看就是上下级关系。
贺兰念听见苏馥对程回说:“程总来了,他想见您。”
程英纵?程回的父亲?
听到这个名字,贺兰念拧了下眉,她心里不安起来,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到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程回表情也有些凝重,他看了贺兰念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往葡萄园外走。
苏馥又朝贺兰念点了下头,跟在程回后面离开。
贺兰念看着两人的背影,后知后觉的想起之前与苏馥的几次交谈......现在看来,苏馥作为程回的下级,很难说不是受程回的指示。
贺兰念想到杨志国时苏馥对她的提醒,所以那时候,程回应该是全都知道的吧?知道杨志国对她的目的不纯,知道她最终会失败,他也只是......冷眼旁观。
贺兰念孤立的站在那,突然有种抽离感,她茫然的看着四周忙碌的人们,看着程回和女人离开的背影......有点生气,又有点难过。
抬头看了看天空。
半晌,贺兰念默然转身,继续采摘葡萄。
这天,酒厂的车在各个葡萄园跑了一天,每车都装满了新鲜葡萄。
夜深时贺兰念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这样又过了一天,第二天深夜贺兰念再次回到家时,接到赵幸北打来的电话。
赵幸北向来从容不迫的声音里透出焦急,电话一接通便问:“程回在你身边吗?”
“......没有。”
贺兰念心头跳了一下,实际上,她这两天都没有见到程回。
心里想着不再跟程回有任何牵扯,但心里强烈的不安还是让贺兰念没忍住问出口:“发生什么事了?”
赵幸北声音严肃道:“程回他爸去西北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贺兰念:“......知道。”
“昨天程回他爸的秘书让我停止收购葡萄,程回说继续收,我便没理他爸的警告。”赵幸北话锋一转,“今天程回他爸联合葡萄酒协会那帮老家伙对全行业发出警告,不准任何人收购贺兰山产区的葡萄。”
这个警告赵幸北根本每当回事,有程回联系的国外酒厂和酒庄在,赵幸北基本有恃无恐。
但是......
赵幸北叹了一口气,“我今天一直没有联系上程回。我觉得......”
剩下的话赵幸北没有说出口,贺兰念内心越来越不安,追问道:“你觉得程回怎么了?”
京城那个圈子就那么大,屁大点事都能被传好久,赵幸北饭桌上听他|妈说过,说程英纵动辄对程回打骂,甚至......可能还会用药物控制程回。
眼下程回联系不上,赵幸北实在不能排除这个情况。
赵幸北没有跟贺兰念说这些,只隐晦道:“程回可能被他爸软禁起来了。”他没有用“关”这个字。
贺兰念愣住了。
“软禁”这个词对她来说实在有点古老,她只在影视剧上见过,她不敢相信现代社会一个正常人还会被软禁,而且那个人还是程回!
贵气天成,看起来无所不能的程回......
“你也给程回打个电话吧。”赵幸北宽慰道,“我继续联系他,说不定只是忘带手机了。”
“哦还有,明天葡萄可能得暂收一天,不过也不一定,先找到程回再说吧。”赵幸北匆匆说完这句话,挂断了电话。
贺兰念拿着手机,找到程回的号码,犹豫良久,第一次按了拨通。
“嘟嘟嘟”的盲声响了几十秒,悄然停下。
没有人接。
贺兰念蹙眉,再次拨过去。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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