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入住在海城精卫中心附近的高档小区,小区绿化好,私密性高。
从小区大门到楼外,开车也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别墅楼群密度低,放眼看去外观都差不多。
所以,在沈回舟问阮知遇记住路没的时候,她懵然摇头。
怎么可能记得住……
沈回舟屈指轻敲了一下阮知遇脑门,“没事,反正也不怎么回来。”
阮知遇认同点头。
毕竟他现在不是在扬城发展嘛。
大门缓缓打开,随沈回舟走进去,阮知遇才发现,自己问他的那句有她睡的地方吗,是有多荒谬。
也对,放着两层别墅不住,还想着往酒店跑……
阮知遇低头看着弯腰帮自己找干净拖鞋的沈回舟,有些别扭地问:“你一个人住?”
“对。”
也太奢侈了点。
阮知遇咂舌,这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觉到沈回舟的家境。
还得是沈叔、裴姨厉害。
沈回舟似有所感回头,“自己挣的。”
被看穿心思的阮知遇:“……”
沈回舟仔细拆开拖鞋包装,剪去标签,把鞋轻轻放在她脚边。
他单膝蹲着没站起来,而是向阮知遇的鞋带探出了手。
阮知遇发觉,条件反射性弹开到离他半米外,“我自己来!”
沈回舟勾了勾唇角,轻嗯了声。
他掸膝,站起来。
透过入户门的方形透明玻璃,能看见傍晚璀璨的天光。
阮知遇手扶着门边换鞋,不经意间看了眼。
“挺漂亮!”
沈回舟视线从她面上掠过,落在玻璃上。
“要不,多住几天?”
“……”
-
休整后睡了几个小时,阮知遇背上单肩包随沈回舟出门。
送走初一后,季延欢天喜地,张罗着要一起聚餐。
沈回舟时隔几个月才回来。
还有数年没见的人阮知遇,能重逢也是难得。
因此,在阮知遇和沈回舟将初一带走之后,季延就立马开始订餐厅,喊上同在海城的大学室友二胖,要好好聚聚。
阮知遇和二胖没怎么见过,更没什么交集。
不过好在二胖是个自来熟的。
看到阮知遇,老远迎过来,“你好,我是季延和沈回舟室友。”
阮知遇下意识回应:“你好,我是阮知遇。”
简单寒暄后,三人落座。
他们人是到了,季延却没来。
沈回舟瞟向正在打字的二胖,“季延呢?”
二胖:“他让我先来探探你们有没有把初一带上。”
沈回舟轻笑,“怂的。”
季延姗姗来迟,人还没落座就喊:“我听到有人骂我了。”
沈回舟和二胖对视,不约而同地笑了。
人来齐后,服务员开始上菜。
因为高兴,季延点了好几瓶酒,顺便问阮知遇:“你喝什么酒?”
熟人碰面,阮知遇蓦地想到最后一次聚餐季延调的那杯颇有动漫美感的酒。
便问:“你还调酒吗?”
季延:“可以啊!你想喝我就给你调,保管招待好。”
沈回舟轻飘飘扫他一眼。
怎么还眼神威胁?
季延不吃这套,立马解释:“不是我,是阮知遇自己要的。”
沈回舟挑眉,“我是想说,我不喝。”
“谁问你了?我又没问你。”
二胖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啊,没问你。”
沈回舟:“……”
闹完,季延自讨没趣,说:“知道你一杯倒,我又不会想不开劝你喝。”
这顿饭,阮知遇全程没说过几句话。
她埋头吃饭,安安静静的,大多时间听他们说,偶尔跑个神。
沈回舟总笑着,话少还短,听季延和二胖谈天说地,手却没停。
忙着用公筷给阮知遇夹菜。
她不喜欢吃的,他便帮她撇到一旁。
多碰了几筷子的,他就帮她再夹一些。
想喝汤了,他就放下筷子帮她舀了,再吹一吹。
动作娴熟自然。
好几次阮知遇戳了下他胳膊,冲他摇头,让他别再这样了,他也不罢休。
好在在场其他俩人连眼神也没分给他们这边,就好像完全忽略,没看到,有道自然屏障将他们隔开了似的。
酒过三巡,季延和二胖都醉了,趴在桌子上连脑袋都支不起来。
季延锤捶脑袋,哀嚎,“完了,我变成大头鱼了?我脑袋重的抬不起来。”
二胖:“为什么奥特曼不能跟菠萝吹雪带我去穿越时空?我想吃菠萝呜呜。”
沈回舟嫌弃:“你怎么不说抱着菠萝去拯救地球。”
二胖:“对哦!我试试!”
沈回舟见状,无奈叹气,对阮知遇说:“我去趟洗手间,顺便结账。”
阮知遇站起来,“我去吧。”
“一起去洗手间?”
“我说的是结账。”
沈回舟笑,“乖,看好这俩货,够不让人省心的。”
阮知遇只好乖乖点头。
季延发了会儿疯就趴在桌子上,安静了好久。
就在阮知遇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跟触电似的,倏地坐起来。
季延迷迷瞪瞪,环视四周看了好半晌,最终懵然开口,“咦,沈回舟呢?”
阮知遇:“他去洗手间了。”
季延点了点头,脑袋重的抬不起来,只好手动将脑袋撑起来。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看了看又放下,端起另一杯冰咖啡,摇了摇仰头饮尽。
稍微清醒了些,朝阮知遇勾了下手。
阮知遇眨了眨眼。
见她纹丝不动,季延便自己向前倾,牢牢贴着桌子。
在阮知遇的注视下,开口:“你知道吗?你消失的那段时间,沈回舟找你找的快疯了。”
很突然,阮知遇没想到他会说到这些。
季延看穿她的惊讶,自顾自地继续说:“认识他那么久,我是没见过他那样失控。“
寒假后开学,海城还挺冷。
沈回舟没课的时候,就苦苦守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人。
后来,他看不下去,把人强拽回去。
沈回舟眼睛猩红,好几宿没合眼似的,疲惫不堪。
只抓着他手,问他:“阮知遇呢?你知道阮知遇去哪儿了吗?”
大四学校没有安排课,季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去哪儿实习了。
他只知道,明明之前是追着沈回舟跑,寸步不离的阮知遇,竟然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杳无音讯了。
玩失踪还是欲擒故纵?
就连他也联系不上。
那段日子,沈回舟状态极差。
他暴瘦、形销骨立,就跟失恋了似的。
但季延知道,他俩根本就没开始过。
怎么都无法形容那时的沈回舟。
他像极了快要干枯的花,在悉心照料下好不容易养活了,又一夕之间被抽走生命力。
刚认识沈回舟时,他人一吹风就会生病,走快了就会捂着心脏喘气,吃饭挑就算了喜欢的菜也顶多只吃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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