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建国苦笑着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一缕青丝,说道:
“难啊,秀梅。
爪哇的华人,心早散了。
有认北面当灯塔的,觉得那才是根;
有认岛主当旗手的,觉得那才是正统;
有被荷兰人驯化了几代,只认银钱不认祖宗的;
还有更多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真正看清局势、心向我们,愿意破釜沉舟过来的,已经拉得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
要么是心存侥幸的观望派,要么就是死抱着旧梦不放的死硬分子。”
陈秀梅的从党建国怀里抬起头,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解和愤懑,狠狠的说道:
“他们怎么就不明白!
唇亡齿寒的道理,老祖宗说了几千年!
爪哇那些土著是什么德行?
荷兰人走了,他们就能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不抱团取暖,非要等到屠刀落到脖子上才哭爹喊娘吗?”
陈秀梅想起历史上,南洋华人一次次的血泪,语气又急又痛。
党建国在黑暗中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微蹙的眉头,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说到:
“有些人啊,秀梅……
哎,有些人,是需要教育的。
就像圈里养熟的牛马。
你不狠狠抽它几鞭子,不让它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不让它亲眼看看别的牛马被宰杀剥皮的下场,它是不会真正明白,谁才是给它草料、给它遮风挡雨的主人,该跟着谁走的蹄子才稳当。
他们习惯了旧主人(荷兰殖民者或依附的买办阶层)偶尔施舍的一点残羹冷炙,就以为那是天堂。
等新的主人(本土激进势力)真正露出獰笑,挥起沾满鲜血的屠刀时,他们才会惊恐地发现,那点可怜的‘甜头’,是要用他们子子孙孙的血肉骨髓去换的!
可惜啊……”
党建国长长地叹息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和一丝悲悯,说道:
“到那时,什么都晚了。
车门早就焊**。”
陈秀梅沉默了,消化着这残酷的比喻。
片刻后,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带着世家小姐特有的高傲,决绝的说道:
“那他们就是活该!
蠢死的!
放着真心实意想带他们过安稳日子的好主人不跟,非要去选那手里攥着鞭子、心里藏着刀子的!
不是瞎了眼就是猪油蒙了心!”
党建国附和道,声音里同样淬着冷意,说道:
“是啊,拿着鞭子的主人,最会演戏了。
偶尔丢根带点肉丝的骨头,说几句温言软语,画一张的大饼,
那些蠢牛笨马,就觉得遇到了明主圣君,阳光灿烂,前途光明了。
殊不知,那点廉价的‘春风’后面,是早就磨得锃亮、等着放血的剔骨刀!
等它们懵懵懂懂觉得脖子发凉,想掉头跑?晚了!
缰绳早就套牢,屠刀已经架上了!
不被剥削和背叛,是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
后世某些族群,被系统性边缘化、剥夺、抛弃的画面,如同冰冷的默片在他脑海中闪过。
“活该!”
陈秀梅再次恨恨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这样就能宣泄掉心头的郁结,以及对那些“不识好歹”同胞的怒其不争。
“好了好了。”
党建国不想让这沉重的阴霾继续笼罩难得的温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转移了话题,说道:
“为这些看不清路的牛马生气,伤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说点别的。
这次亚运会,咱们总督府没凑热闹,有点可惜。
不过体育这事儿,我的想法是,以后可以搞,但别学人家金牌至上那一套。
重心放在让集团的员工、家属,身体都练得棒棒的,生活过得乐呵呵的,比去争那些冷冰冰的金牌实在多了。
这叫全民健身,厚植根基。
嗯,也叫野蛮其体魄,文明其精神!”
陈秀梅却不以为然,在他怀里扭了扭,表示**,说道:
“如果去都去了,不拿几块牌子回来,多没面子?
白花路费不说,也提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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