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莱他们是半个小时之后到的这里,郁青脚下散落着几个烟头,代表了她烦躁的心情。
饮月一直在追查雇主的信息,他的生平几乎可以说是平淡,但三年前的转折点让雇主成为了联邦通缉榜上的在逃通缉犯。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一个黑客,从联邦的追查下逃脱,现在找到了十九楼帮他找人?”
古莱研究了一圈那堆残肢,确认了这一批是跟上一批是一样的生产批次,“所以我们要过去吗?威胁短信发了两遍,证明他们已经坐不住了。”
郁青没说话,她在思考自己这一段时间经历的混乱,从饮月出现到进入九区,包括见到九区真正的掌权者A,白烟在面前升起,秘密太多了,多到郁青第一次产生了退缩的想法。
外面的飞行机器人在空中盘旋,搜寻这片区域任何关于违法乱纪的线索,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三区的秩序在混乱中艰难生存,表面努力维持着正常的常态,郁青捻灭手里还剩下半根的烟头,从松软的办公椅上站起来。
“你们回去,我自己去。”她深思熟虑半个小时,还是决定一个人去。
“不是,合着我说这么多话,您是一个字都没进去是吧?”古莱一蹦三尺高,炼金也从地上蹦了起来,两个人把郁青围着盯着她。
郁青拍着古莱的脑袋,看向东恩:“你和饮月带着他俩回去,别回我那了,去傅席办公室待着吧。”
“为什么!”炼金不服气,每次行动他们都是一起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郁青一个人。
郁青敲了敲他的合金脑壳,发出咚咚的响声,“这件事有些复杂,等我打探完消息,再跟你们说。”
寂静的办公室只有郁青的声音,落在地上听不到回响,饮月斜靠在玻璃门上,看着郁青和她的队友,笑意从眼底涌了上来。
A突然剥夺了饮月的意识冒了出来,没有任何征兆。
就如饮月所说的,A是人工智能的先驱者,强大又神秘,它可以通过任何信息出现在任何地方。
比如现在。
饮月的核心在剧烈收缩下变得躁动,似乎承受不住A苏醒带来的压迫,饮月的核心几乎要发出警报。
郁青莫名地感到背后发凉,她敏锐地看向饮月,看到了一张懵懂又无辜的脸。
说实话,这样的表情出现在那样一张脸上,非常的……蠢。
饮月的身体主动权被还了回来,脑子里还被留下了一句话:好好帮她。
帮谁——
饮月慢吞吞把眼神看向郁青。
哦。
别管我。
郁青不知道饮月身上的秘密,强制送走那三个小麻烦精之后,在终端上设置好饮月回十九楼的路线,朝着雇主发送的定位出发。
三区标志性的十九楼被远远甩在身后,车上的智能系统被郁青全部关闭,只留下一些基础的功能。
雇主所在的地方在二区南郊的一个废楼里,从三区过去开车要一个多小时,郁青把音响开到最大,在一片轰鸣声中飙车。
金瑜至今还在十九楼的隔离房住着,金陇下落不明,永生科技那边荣风的人一直在盯着,也没能找到任何关于金陇的踪迹。
外面经久不熄的霓虹灯日夜流转,派对音乐声震耳欲聋,隔着车窗都能听到那些人的欢呼叫喊声,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窗外的景色从繁华变成荒芜,郁青驱车驶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放在副驾驶的终端突然“叮”了一声,微弱的蓝光投射在空中,灰白的字体短短一行,刺的郁青眼睛微眯。
——弃车,走进来。
郁青没理,继续往前开了一段距离。
——停车!走进来!!!
导航上的目的地还有一百米的时候,郁青才停车熄火,下车时连终端都没带,就进了面前这栋被废弃的大厦。
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空旷的楼体被附近的贫民几乎要被贫民瓜分干净,一指厚的灰能淹死好几个人,郁青迈着长腿走进面前亮着灯的电梯。
不需要郁青操作,电梯自动上行,停在了最高层。
电梯门自动打开,走廊的指示灯亮起,为郁青指明方向,一直到最后那间房门口。
笃笃笃——
郁青屈指在门上敲击三长两短,耐心等待雇主来开门,手已经早早背在身后,冷刃出鞘,蓄势待发。
黑暗里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在等待雇主的间隙,郁青已经将周围的环境观察完毕,这里接的电源应该都是从附近的基站偷过来的。
这里荒废了很久,五年前那场爆炸牵扯到太多人和事,二区的区办公室到现在都没能缓过神来,唯一的收入来源就只有黑塔。
门背后传来细微的响声,郁青侧身站在门后,抬手敲门:“你还要看多久。”
雇主没说话,过了几秒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屋子里没有开灯,他佝偻着背,脚步沉重,“你居然敢一个人来。”
郁青那颗义眼在进入到这间屋子里的时候,突然爆发出不同以往的酸痛感,从来到二区这片荒废地开始,她的眼睛就开始了应激反应。
“你们点名让我一个人来,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郁青勾过一张椅子坐下,看着房间里满墙的屏幕,其中几个有白天她和饮月进到那座大厦的画面。
雇主坐在沙发上,他的左腿有点瘸,在郁青面前显得有些局促,“那些画面你都看到了,我是那场事故里唯一的幸存者。”
郁青翘着腿,指尖在腿上敲着节奏,“所以你在十九楼下单,是想让我帮你找到当年事情的真相,还是想让我帮你找到真凶?”
“还有,你的名字。”
雇主搓搓手,用手在头发里搓了好几个来回,“我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叫零启。”
零启转身打开投影,当年的事从头到尾在郁青面前重映,“我当年不在公司,那里的监控被破坏了,但是我的电脑却拍下了全程。”
郁青没看那些视频画面,只是问了零启一个问题,问完之后准备打算离开,就在零启疯狂往门外看的时候,郁青的笑声在房间里响起。
“门外是你背后的人吧,让我来这里不是你的主意,但是他们想让我来,把我拉进你们的计划。”郁青迈着长腿,在零启欲言又止的目光里把手放在把手上。
“他们在实验室做那些实验的视频你哪来儿的?”郁青回头问了句,零启局促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那副小心翼翼的表情逐渐消失。
门被人从里面狠狠拉开,迎面而来不是预想中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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