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泼,偶然滴在郁阑珊手背上,还有种轻微的钝痛感。
这雨实在是很大,像是天破了一个窟窿,水流一股脑倾泻下来。
郁阑珊走了两步,忽然在暴雨声中听见一道哭声。
在噪大的雨声中显得微不可闻,像是小孩子细细弱弱的呜咽声。
郁阑珊脚步一顿,撑着伞朝那哭声走去。
是个两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一个穿着紫衣裙,一个穿着粉衣裙站在不知谁的屋檐下,牵着手。
身边没有大人,估计是两个小孩约好了一起出来玩的。
紫衣服的那个小女孩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粉衣服的那个拿着一小块手帕在安慰她。
“你们怎么在这里?”
郁阑珊微微弯腰,温和问道。
紫衣小女孩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抬起头抽抽噎噎答道:“我们出来玩,可是没有带伞,回不去了。”
“这样啊。”郁阑珊偏头看了眼,雨势很大,并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现在已经正午了,寻常人家都到了饭点,这两个小姑娘估计还没有吃饭,总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事。
思索一番,郁阑珊道,“要我送你们回去吗?我的伞很大。”
话音刚落,粉衣小姑娘就拉着另一个躲到了自己身后,声音明显紧绷。
“谢谢哥哥,但是不用了,我们家离得不远。”
看着小姑娘紧张的眼神,郁阑珊失笑,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的确有些像拐卖小孩儿的坏人。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这俩小姑娘冒雨回家。
郁阑珊想了想,将手中的纸伞递给她们。
“那你们自己回家,这样可以吗?”
粉衣小姑娘迟疑了一下,又看向身旁的好朋友。
郁阑珊把伞往前递了递,雨水打湿了半边衣袖,但他仍然笑着说,“没关系的,保持警惕是好事。”
粉衣小姑娘犹犹豫豫地接过来,问:“那哥哥你呢?你怎么回家?”
郁阑珊眉眼弯弯,很想摸摸她的头,但实在冒昧,就忍住了。
“哥哥是修士,淋雨了不会生病,你们还小,不能淋雨。”
郁阑珊等着粉衣小姑娘拿稳了,收回手,直起身子,整个人暴露在大雨下面。
雨水瞬间浸湿了他的面容,顺着眉眼轮廓往下蜿蜒。
怕水流到嘴里,郁阑珊没有张口,只是朝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俩早些回家。
顶着暴雨往前走了两步,被浸湿的冰冷衣物紧紧贴着肌肤,郁阑珊被冻得浑身一颤。
正要跑两步,衣角忽然被一股轻轻的力道拉住,郁阑珊一回头,就看见那个粉色衣服的小姑娘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头看她。
“哥哥,这个送给你,谢谢你的伞。”
粉衣小姑娘张开手,小小的掌心里躺着两颗包装精美的糖。
善意收到回馈是一件令人很高兴的事,郁阑珊没有拒绝。
漫天风雨中,他笑起来。
“谢谢你的糖果,快回家啊。”
郁阑珊看着小姑娘带着伙伴走远,将手心里的糖揣进怀里。
“轰隆——”
雷霆乍惊,蜿蜒的闪电爬满苍穹,天色骤亮。
大雨不绝,极速而迅猛地打在地上,像是远方而来的猛兽,要将整个随州吞吃殆尽。
郁阑珊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空上浓云滚滚,风云诡谲,一滴雨恰好从天而降滑进他的眼睛里。
他不太好受地眨眨眼,不再耽搁,起身跑回虞府。
虞府清幽,没有太多下人,郁阑珊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院子里。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随意地甩了甩头,找了块帕子将脸上的雨水擦干净。
正想唤几个侍女给他找一身衣服洗浴更衣,抬脚刚出屋门,就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怀里似乎还抱着点什么。
“钟鸣?你怎么在这?虞镜雪呢?”
郁阑珊歪头沥着头发上的水,疑惑地看向他手中端着的盒子。
“这是什么。”
钟鸣原本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雕刻精美的盒子,忽地听见了郁阑珊的声音。
刚想回答他的问题,却在抬头看向他的一瞬间神色骤变。
“您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
“什么鬼天气!”
两名留仙宗弟子冒着雨,跑到街边屋檐下。
陈春烦躁地甩了甩衣袖上的水,咒骂道,“真是烦死了,几个外门弟子而已,没了就没了,还非得让老子亲自下山来找,老子可是内门弟子,他们配么。”
他的搭档刘珂把剑往木桌上一放,习以为常道,“少说点吧,毕竟也是我们留仙宗的人。”
陈春眉头一拧,望着这丝毫不见颓势的大雨,心中更加恼怒,毫不忌讳地破口大骂:“几个不中用的玩意儿,修个结界都修不好,还有什么脸呆在留仙宗,不如都死了算了,老子好早点打道回府!”
他脾气一向暴,说话也毫无修养可言,刘珂懒得搭理,只在心中腹诽:
果然是穷乡僻壤过来的玩意儿,说话这般无礼。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刘珂眯着眼看向天上翻滚的乌云。
“老子怎么知道。”
陈春正烦着,随口敷衍道。
刘珂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再多言。
他们一行人都是留仙宗的内门弟子,靠着自己门派内发下来的灵丹妙药提升,修为要比普通的外门弟子高出一截。
平时在宗门里仗着修为作威作福,什么跑腿啊任务啊都是使唤那些不起眼的小弟子去做,甚少有人亲自下山。
他们平时也就在宗门里当个修为高的吉祥物,原以为这次任务也是轮不到他们的,没成想半个月前被派去修理结界的那群小弟子出了事,掌门耳提面命要他们亲自下山调查。
在宗门里锦衣玉食惯了,一下子要来到随州风餐露宿,他们自然对这次任务颇有怨言。
两人用灵力把自己身上烘干。
“查查查,查个屁啊,雨下这么大。”
陈春抱怨道,“林成暗那个死狐狸,自己在郁府好吃好喝,让我们两两结伴冒着雨四处调查,等回了留仙宗老子一定要跟掌门告上一状。”
刘珂实在不想听他骂骂咧咧,直接岔开话题道,“你的避雨符呢?”
“什么避雨符?”陈春皱眉。
“我今早让你带的避雨符!”刘珂瞪大眼睛,怒目而视。
陈春今早赖床,到了出发的时候抄着佩剑就往外赶了,早把避雨符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心虚了一瞬,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止是他的错。
让他带避雨符,刘珂自己怎么不带?偏要使唤自己?这下好了,淋了雨又来骂他。
思及此处,陈春自觉得了理,理直气壮道:“你怎么不带?凭什么什么都让我带?”
刘珂气得七窍生烟,他指着陈春的鼻子骂道:“你个缺心眼儿的,当初下山时是你自己揪着掌门发下来的灵器袋不放,说亲自拿着你才安心,把那破袋子看得跟什么似的,我碰都碰不着,你让我怎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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