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小厮见状连忙拾起地上的烧鸡,打趣道:“小姐,这是好事啊,老爷在回来的路上,圣上都下旨了,宣老爷进宫呢!”
绚烂的阳光落在江凝岍身上,而江凝岍的心却是像陷入数九寒天般,赶紧出声询问:“什么时候?”
小厮一脸不解,但还是老实回答:“就今天下午,圣旨是直接到窑洞的,小姐你在矿山所以不知道。”
怎么会这么快,江家烧出白瓷明明是几个月后。
现在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自己没有让齐朗进江家要洞吗?
即使自己改变了一点过程,结果还是没有变化吗?
似乎是想到什么,江凝岍拉住小厮吩咐道:“你去宫门守着,爹爹进宫前和他说等我一起进去,我收拾收拾,很快就到。”
小厮秉承着主子的命令听了照做的原则,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
江凝岍快速回房间脱下那身做工的衣服,换上青荷碧波裙,三千青丝如墨披下,简单绾了个垂云髻就离开江府了。
等到了宫门口,却被士兵拦下来了。
“各位大哥,我爹刚进去,各位行行好,通融一下,”江凝岍在宫门并没有看见江家小厮以及父亲的车驾。
这是为什么?小厮没有拦下了父亲?还是说拦下来,可是父亲却没有等她或者留个口信。
江凝岍心中着急,试图召唤撕标签系统,可惜,没有反应。
正焦灼时,江凝岍身后传来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江小姐?怎么?捡完垃圾回来当大小姐了?”
根本不用回头,从这欠揍的语气就可以判断出是裴肆的声音。
裴肆慢悠悠地下车,还是早上的那一身官服,风尘仆仆而来却也盖不住他的满身风华。
江凝岍计上心头,换脸似得亲切又不失恭敬地靠近裴肆道:“原来是裴大人呀,这早上才刚分开,现在就又遇见了,这可真的是缘分啊。”
裴肆心中本能地想要反驳,可是江凝岍不给机会,直接揽过裴肆的手臂,贴近他耳边威胁道:“你要是敢推开我,我就敢哭你始乱终弃。”
裴肆眉眼一挑,四两拨千斤地回答:“始乱终弃?江小姐是不是高估本官对自己名声的在意程度了。”
裴肆完全不在意,手指用力掰扯着江凝岍的手指。
两个人面上其乐融融,暗地里互相使劲。
赶车的马夫看了眼天色,忍不住催促裴肆:“少爷,时辰差不多了,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
裴肆像是想到什么,“你是进宫看那个‘白瓷’的?你爹没带你?”
江凝岍见状就直接说了:“是,早上事情发酵的时候我还在矿上,这件事情你也知道的,回来听说消息的时候已经来迟了。”
裴肆自然也听说了这个江家白瓷的事情,白瓷少见,白瓷净瓶更加少见,尤其是现在太后信佛,对这个白瓷就更加重视了,可是,这个事情传播的速度也太快了,短短时间内便席卷了京城,就好像背后有推手操纵一般。
是泼天的富贵荣华还是万劫不复就在这一念之间。
路上他已经在怀疑是不是江家在背后搞鬼,现在看这江小姐的表现,又好像不是。
“成,跟上本大人,”裴肆盯着江凝岍的手,眼神示意她放手。
江凝岍一下子就明白了裴肆眼神里的意思,甚至是带着深深的嫌弃,立刻放开了裴肆的手臂。
二人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拍了拍对方碰到的地方。
——
在太监的指引下,二人来到了慈宁宫。
慈宁宫内此刻气氛僵着,大家都秉着一口气。
裴肆和江凝岍刚进来就感觉到了,江凝岍一眼就看见自己父亲汗津津地跪在正中央,坐在高位上雍容华贵的太后手边正是一个白瓷净瓶,瓶身白皙细腻,静置的时候周身萦绕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孤高气息,美中不足的是瓶身有着轻微裂痕。
江凝岍心一惊,所以,还是发生了吗?
没有齐朗,没有所谓的以珍稀矿石烧制成,这白瓷还是现世了。
“呦,干什么呢?姑母您不是要欣赏白瓷吗?”裴肆丝毫不顾及里面紧张的氛围,随意开口。
太后看见裴肆后脸色稍微好点,但还是有些气不顺,“礼贤,你来了,过来让哀家看看。”
裴肆难得想卖乖,收敛了平时的不着调的劲儿,听话地走到太后面前,大大方方地转了个圈,“怎么样?看出我瘦了吗?要不您和我爹说,不要让那么多案子都让我查,他还年轻,正是闯荡的年纪,多分担点。”
裴肆轻飘飘的一席话就直接把太后逗笑了,“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现在不好好学点,将来你爹老了不也是你接手。”
“反正都得接手,不如等他老了再说,”裴肆乖不了一点,又恢复以往那懒散的模样。
太后注意到跟着裴肆进来的江凝岍,开口询问:“这是谁家姑娘?”
裴肆像是突然间想到有这么个人,下颌一抬:“喏,地上跪的这个人的女儿,江山开。”
江凝岍原本已经做好裴肆介绍自己的形容词,比如:乞丐,流氓,不要脸,但是当他真正开口的时候,江凝岍才知道,自己对这个大理寺卿还是不了解。
而江父在知道自己女儿来的时候,内心懊悔不已,可是他不敢动,生怕罪加一等。
太后原本和蔼的面目一听这介绍立刻就阴沉下来了:“哦,江老板的女儿,怎么,也是来进献白瓷净瓶的?”
江凝岍努力回忆前世关于太后的评价,首当其冲的就是迷信,心里有数了,她款款上前,用眼神安抚江父后落落大方地对太后行礼:“民女参见太后娘娘。”
江凝岍的母亲曾经也是名动一时的美人,是以江凝岍的颜色也不差,此刻她恭敬有礼的模样属实让人挑不出错来。
座下的一个妃子忍不住了:“江小姐,你是来给你父亲收拾残局的吗?打算借裴大人的手来求情吗?”
“这白瓷净瓶有瑕疵就是次品了,居然还敢搞得满城风雨,你江家地位也不低吧,居然还想出这样子低劣的手段。”
太后并没有阻止,任由底下的妃子继续窃窃私语,只是分了点眼神给裴肆,裴肆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好像人不是他带进来的。
江凝岍嘴角笑意不减,语气不卑不亢道:“太后娘娘莫见怪,这个白瓷碎裂是有讲究的。”
太后面上不显,淡淡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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