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哈维沉默着捏紧了手铐。
坐在他对面的布鲁斯也同样沉默，两个成年男人之间气氛僵硬，吓得来给哈维送咖啡的秘书果断开溜。
“我再确认一遍，”哈维说，“是你提出的，还是她提出的？”
“……”布鲁斯神色恍惚，“是她。”
已和瑞秋结婚多年的哈维战术后仰，眼神里带着四分警惕，三分半信半疑，二分慎重，一分庆幸。
“勒维娅的公民信息显示她已经有二十多岁了，”哈维说，“她本人情绪稳定，精神正常，按理来说你们谈恋爱很正常——虽然曾经有一层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可结婚？布鲁斯？”
布鲁斯安静如鸡。
“不要告诉我，当她提出那个想法的一瞬间，你直接把戒指套在了自己和她的无名指上，然后冲到了我这里。”哈维面无表情地点开一则新闻，向好友展示被加大加粗的标题，“别想糊弄我，你超速的照片就在这里。”
“实际上……”布鲁斯说，“当时的场景和你想象中的，可能不太一样。”
2.
那天中午的韦恩庄园很安静。
因此当布鲁斯走出卧室，看见坐在餐桌旁的勒维娅时，他并未感到危险在渐渐靠近。
实际上，他最近的心情很好，阿卡姆里的老对手们都失去了再次犯案的能力——虽然他很不赞同那个白色的超人的行为——哈维和戈登噼里啪啦地把罪犯往监狱里扔，接手地下世界的杰森在强行收拢黑//帮们的活动范围和行事准则。
儿童保护协会的克拉拉虽然退休了，但她的女儿接替了母亲的职位，这位年轻的姑娘做得很好，专业程度堪比卢修斯。
哥谭的治安因此有了质的飞跃——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现在的哥谭真的比十几年前要安稳多了。
他一边切起盘子里的羔羊肉，一边想着最近有什么慈善活动需要布鲁斯·韦恩本人亲自出席，如果有，那能不能让勒维娅代为出场……
而现任韦恩集团的总裁坐在餐桌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面前只摆了一杯花茶。
“怎么了？”布鲁斯叉起一小片菜叶，“公司那边有什么问题吗？”
勒维娅抬起了眼：“不，一切正常……我只是想起了无意间看见的报纸标题。”
“是什么？”布鲁斯问道。
“有人说我们已经结婚了，”勒维娅漫不经心地说，“他们认为这就是哥谭玫瑰近些年停止了和封面女郎约会的原因。”
那片菜叶掉回了盘子里，溅起的酱汁在浅色桌布上印出了几个圆点。
“咳，”布鲁斯略带僵硬地清了清嗓子，重新将菜叶叉了起来，“我想那应该是花边报纸，或是专门发布假报道的报纸……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勒维娅平静地拿起了面前的杯子，“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
布鲁斯发出了疑惑的鼻音。
“关于要不要和我结婚的问题。”
菜叶再一次掉回了盘子里。
3.
婚姻意味着什么？
也许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爱情的坟墓，新生命的到来，家庭关系的链接……人们对婚姻的看法有很多种，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代表的含义的确十分沉重。
布鲁斯见过幸福的婚姻——他父母的感情很好，相处融洽，几乎没吵过架。
直到小巷里的枪响将这段美好的回忆蒙上了一层血雾……他想起父母紧紧挨着彼此的墓碑，走廊上那幅巨大的家庭油画，和柜子里落灰的相框。
人们会因为利益，或是爱情而步入婚姻的殿堂。
不管结局会如何发展，至少在神职人员面前宣誓的那一刻，婚姻就是神圣的象征。
可勒维娅？
布鲁斯一边头脑风暴，一边看着勒维娅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她很少有剧烈的情感波动，也没对什么东西展露过向往和期待，所以他下意识地无法想象她主动要求与某人结婚的场景。
他本来想问是不是公司那边有了什么问题，或者她有什么计划，可当他终于有张开嘴巴的力气时，从嗓子眼里滑出的话却与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戒指在我房间里，”他听见自己说道，“你要现在戴上吗？”
布鲁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管理有没有失控。
勒维娅好像有些惊讶，几秒后，她放下茶杯，轻轻点了点头。
4.
当勒维娅打量着她手指上那枚钻石戒指时，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布鲁斯还是懵的。
他下意识动了动同样戴着戒指的无名指，午后的阳光刚好洒在经过特殊切割工艺的钻石上，映出一道璀璨的虹光。
……在正常的求婚场合，给未婚妻、呃，妻子戴戒指时，基本是在精心挑选过的地点——包括但不限于海边，一次完美的约会后的喷泉旁，甚至迪○尼也是个很不错的选项。
……而勒维娅坐在餐桌旁，身边摆着半杯花茶，远处还有布鲁斯吃到一半的午饭。
……如此魔幻的场景甚至让蝙蝠侠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毒气，或者毒藤女的致幻花粉。
不对，稻草人已经死了，毒藤女还在沙漠激情种树，两人都没有作案机会。
勒维娅笑了笑。
“结婚仪式什么的明天再说吧，”微凉的手掌贴在了他的脸颊上，“今晚还有一场慈善晚会要参加，你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吗？”
布鲁斯感觉自己指尖发麻，似乎失去了对舌头的控制，于是他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今晚见。”勒维娅弯下腰，她有着诡异质感的发丝扫过布鲁斯的脸颊，最后垂在了他的耳边，“但我得先排练一下……”她微微皱眉。
当她贴上布鲁斯的嘴唇时，布鲁斯发现自己的舌头奇迹般的恢复了知觉。
5.
带着王牌和提图斯，还有最近新养的阿尔弗雷德（它是只奶牛猫）遛弯归来的达米安发出了被硬物噎住了的声音。
6.
哈维捏住了鼻梁。
“所以你就这么跑到了我这里？”他问道，“而你晚上还得和她去参加晚会？”
布鲁斯似乎恢复了神智：“对。”
哈维深吸了一口气，他这种阳间人谈的是阳间恋爱，和布鲁斯完全聊不到一起去。
“那为什么不去找詹姆斯？”哈维问道。
“他离婚了。”
“……好理由，我被你说服了。”
两个男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听着，我不是你们的家庭成员，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哈维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我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猜测她的想法应该是你的责任——我上大学时修的不是心理学！”
“我知道，”布鲁斯难得虚弱地说，“我只是……”
“需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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