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最一开始的名字取自‘诺亚方舟’之意,上帝降下洪水为灾难,人类打造了方舟避祸,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拯救那些在战争中遭遇不幸的人们,帮他们安装假肢、或者其他的治疗,后来却慢慢走偏了。”横光利一说道。
“偏向了人体实验,追求强大而不顾个人意愿的人体实验?”新垣祐希猜测道。
“不是,不是实力,而是财富,”横光利一说道,“他们偏的方向和猎犬不一样,方舟是由几个富豪投资的,为了持续运营下去,他们开始为这些富豪服务,比如为一个富豪的女儿培育以人为器皿培育心脏换上,用一条生命,换了另一条生命。”
“方舟变成了营利组织,当所有的研究都开始为赚钱服务的时候,此处变成了地狱。”横光利一说道。
一声闷雷在远处炸响,照亮了新垣祐希苍白的脸。
“那,之后呢?”新垣祐希问道。
“之后我不堪忍受这一切,不顾我老师的挽留,选择了离开,之后加入猎犬,又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净土。”横光利一叹了口气。
“不过,猎犬好歹是有底线的,他们选择的实验对象要么必须手术、要么签过合约,比方舟那些为了赚钱而捕捉无辜之人的类人生物好得多,我就留在了猎犬。”横光利一说道。
“那,美咲她……”新垣祐希抱住了小女孩。
“那算是个意外吧,我离开了方舟,但和老师还有联系,之后接触触手藤蔓的时候,意识到那东西来自北美,和老师说起过。”横光利一说道。
“那之后,老师希望了解更多,亲自来到了横滨,出于对老师的尊敬,我带着他偷偷看了美咲——他拿走了美咲部分切除的触手藤蔓组织,这件事情我知道,帮他瞒着猎犬。”横光利一说道。
“等等。”新垣祐希问道,“那大概是什么时候?”
“三四年前吧。”横光利一说道。
“那纯音呢?”新垣祐希问道。
“谁?”横光利一没听过这个名字。
“池田纯音,美咲的双胞胎妹妹。”新垣祐希说道。
“美咲的双胞胎妹妹不是横滨那个克隆体吗?”横光利一说道。
新垣祐希一惊,横光利一的神情不似在说谎,他真的不知道纯音的事情。
纯音看上去,比美咲大几岁。
那,她是怎么回事儿?
“横光先生,你的老师叫什么?”新垣祐希问道。
“西奥多·德莱塞,他同时也是方舟的副院长。”横光利一说道。
“你对他……”新垣祐希问道。
“我已经无从判断这一切的对错了,我是带着零号来投奔他的,却不料他把我的下落告知了猎犬,允许那些人进来抓我——他没来见我,我还想问他要一个解释。”横光利一是苦恼的。
新垣祐希静静地坐在一边,单纯地陪着他。
忽然一道闪电劈过,与此同时仓库大门被炸得粉碎!
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如潮水般涌入,激光瞄准点的红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找到他们了!叛徒和那个女孩!”
横光利一瞬间扑倒新垣祐希,一排子弹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
“什么?怎么这么多人追过来?”新垣祐希一惊,“和彦,美咲,你们先跑,快,不能让他们抓到美咲!”
“不好!”横光利一看了眼自己的电脑,“数据上传的程序我一直开着,军部可以由此定位我。”
“你干嘛不停了?”新垣祐希问道。
“停了的话,没有数据上传,军部在横滨围剿触手藤蔓不就更麻烦了?”横光利一说道。
新垣祐希一愣:“可我们现在正在被军部追击啊。”
“可是军部也确实没有放弃对横滨触手藤蔓的铲除,”横光利一说道,“我们能压下美咲的暴走,但触手藤蔓的肆虐还没有解决,平民尚不安全。”
“那,那现在怎么办?”新垣祐希问道。
“你先走吧,带着两个孩子走。”横光利一说道。
正说着,那群人向着两人开枪。
为了躲闪过去,新垣祐希翻滚到一堆轮胎后,子弹打在橡胶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横光从腰间抽出两把手枪,塞给新垣祐希一把:“西南角有排水通道!我掩护你!”
“一起走!”新垣祐希抓住他的手臂,“把那个什么数据传输的东西扔给军部就是了!”
横光的义眼突然闪烁起来,表情变得痛苦:“不行,现在,还不行,你先走,逃不出方舟也先躲着……”
一声比雷声更响的爆炸打断了他。
仓库二楼坍塌下来,烟尘中隐约可见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士兵逼近。
“你是想支开我吧?”新垣祐希忽然懂了什么,“即使是猎犬,也不能在方舟的地盘上胡乱行动,这样大的举动,一定是方舟之人所允许的。”
横光利一卡在那里。
“来的人不是军部,是方舟的管理人员吧?你想支开我,和他们说些什么?”新垣祐希问道。
横光惊讶地摸了摸胸口,突然笑了:“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
“要跑一起跑,要面对一起面对,现在我们是盟友了。”新垣祐希说道。
横光利一思索了一下:“那就跑吧。”
两人借着烟雾掩护冲向西南角。
子弹在身后呼啸,横光的左臂中弹,机械义肢冒出火花,但他用右手持枪还击,精准地放倒三个追兵。
排水通道比想象的狭窄,里面满是淤泥和老鼠。
新垣祐希爬在前面,听到横光利一在后面痛苦的喘息声。
通道尽头是条湍急的下水道,浑浊的水流裹挟着垃圾奔涌向前。
“跳!”横光推了她一把。
冰冷的水流瞬间吞没了他们。
新垣祐希拼命划水,在转过一个弯道后抓住了一截铁梯。
横光利一已经面色发青,失血过多加上冷水冲击让他濒临休克。
可能是因为横光利一接受过机械改造的缘故,入水让他的状态表现得前所未有地糟糕,整个的神情陷入了某种慌乱之中。
“坚持住!”新垣祐希拖着他爬上梯子,顶开井盖,来到一条昏暗的小巷。
远处警笛声和直升机轰鸣表明追捕还在继续。
新垣祐希半拖半抱地把横光利一弄进一条小巷的尽头,用货架堵住门后才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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