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泛着因瘦弱而成的肌黄,可又天生体白,林大夫把脉时,清晰可见江曜腕骨之上鼓起的青筋。
他太瘦了,骨头看得十足咯人。
姬时语端详着的眼底不自觉就浮现一抹怜意。
她要多多喂他吃饭,好好养养。
林大夫将江曜的头颅别到一边,他聋了的那半边耳朵像是微鼓,耳后连接腮部的那块肉俨然不同寻常的红肿。
“疼吗?”姬时语问出了声。
江曜受她微弱的声音蛊惑,“不疼。”
眉眼偏过去的刹那,他的视线不知不觉落在了姬时语裸露在外的手腕。
方才林大夫先为姬时语把脉,小姑娘的手心软软的,肤色粉白,如上好的暖玉,看得人不免垂涎。
可下一刻,林大夫用手指碰了碰那块红肿,江曜就眯起狐狸眼呲牙咧嘴。
“这还不疼?”林大夫嗤之以鼻。
江曜不吭声了,他连姬时语都不敢多看。
“肿得好厉害!”姬时语又拧眉,“光吃药像是不够,林爷爷,他这伤可有什么药膏可以用呢?”
“安心五小姐,待都看罢,我会给他开一副药膏。”
林大夫已是就完了诊,他沉思之后叮嘱道:“耳伤愈合的很好,再过一个月应便能恢复,腿伤亦不严重,只是需要养着,别乱跑就行。”
江曜抬头问:“能好是吗?”
“是。”
林大夫不明所以,总觉得此时此刻江曜那张面庞是十分认真的神情,看得他经不住跟着摆正脸色,“放心,老夫作担保,定让你健康痊愈。”
“我好了才能做五小姐的侍卫。”
江曜冷不丁一句话,姬时语又是闷声一个“啊”,林大夫情不自禁摸着胡须大笑出声,他戏谑的眼看看姬时语,又看看江曜,复而落下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姬时语鼓嘴不满跺跺脚,小姑娘气恼的很,总觉着这话像她是个刻薄之人,江曜重伤这样,她还要让人当侍卫。
“才不是,我没说要他做我的侍卫!”
“五小姐。”
江曜眼睑下垂,落寞的阴影盖住他眼底的情绪,深深沉沉的,“你嫌弃我是个残废?”
“不是,我……”
“江池生出身卑贱,幸得五小姐善心相救,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
江曜每说一句,姬时语那白嫩小脸便跟着面红耳赤一分,什么以身相许都来了,偏他还说的哀怨又可怜,“我是如此身份,妄想回报小姐,是我逾矩了,您若不愿意的话,我……”
“我娘说什么你都当真啊!”
“所以小姐还是嫌弃我。”
姬时语当真明了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林大夫乐呵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和小姑娘,两人还都是十余岁的年龄,心智稚嫩,举止之间真挚可爱。
他只觉得江池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小子,还记着还恩情呢,便劝说姬时语,“小姐,江池生这孩子有心报答你,你就莫要推辞了吧。他想跟着你,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缘分。”
姬时语狐疑,她再度问江曜:“你铁了心地要做我的侍卫?”
江曜眼尾下挑一分,连带狐狸眼可怜的紧,看得姬时语整颗心揪住,对上这张阴冷绝色又带点示弱的容颜,她如何说得出不愿的话。
“小姐既然说要我养伤,我会还小姐一具健康的身体。”
江曜轻轻看姬时语,眉目疏朗,“小姐?”
他的狐狸眼拢起流光,平静的、潋滟的色泽翻动。
姬时语心口一跳,身子踉跄了一步。
“啊!”
小姑娘赶紧扭头,摁住自己的胸口,她抬起手腕便递给林大夫,“林爷爷快帮我看看,我心口又不舒服了,可是发病了?”
“什么?”
林大夫立刻着急了,他抓住姬时语的手腕便摸了脉搏。
可摸来摸去,手下脉搏只比平日快上几分,哪有什么病症的兆头?
林大夫嘀咕:“没事啊小姐,您就是心跳快了点。”
“怎么会,我突然有一口窒息之感涌上心头……”
“您许是太紧张了。”林大夫平静答。
姬时语越说声音越微弱,她脸蛋染红了,意识到什么,她捂住脸三下两下揉揉,又深呼吸了一口气。
江曜毫不避讳地盯着她,脖上那颗红痣明艳非凡,他轻轻笑了。
啊,原来她受不住自己这副模样呐。
突然就很想把她欺负的乱七八糟,多露出些令人心悦的神色呢。
看来一时兴起,留在忠义侯府五小姐身边做侍卫的日子,比他料想的还要让人期待。
可怜一些、委屈一些,听她的话再乖巧一点,她便经受不住想要心软是吧?
那他倒是明白了。
江曜唇角的笑意幽幽,点染渐深的阴郁。
“真无事吗?”虽说林大夫探脉未发觉姬时语发病,可他还是有些担忧。
“没事了,林爷爷,你给江曜开药吧。”
姬时语缓过劲,偷摸怒瞪了始作俑者江曜一眼,那面的少年做无辜脸,回了她一个再纯真不过的笑。
这笑又让姬时语愣了神。
萍亭取来笔墨,林大夫写好方子之后,萍柳拿来收好,林大夫便拎着药箱与几人告别。
见林大夫走了,江曜也打算离开。
他道:“小姐,我先回思芳院了。”
“你好好养病。”姬时语顿住,又郑重严肃道:“既然是我的侍卫,你便是我的人,我命令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是,小姐。”
江曜起了身,他拄着拐杖倔强地撑起身体,姬时语想探出手搀扶他,可还是被他的眼神委婉回绝了。
少年的背影孤寂悲凉,姬时语目送江曜一瘸一拐迈出韶华院,久久没收回眼。
萍亭在旁叹口气,“江小公子还真是心智坚定,如此重病仍旧顽强,受此艰难磨练,也不知是老天降大任还是有意为之。”
“定然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江池生日后必有造化!”
姬时语恢复一贯活泼性子,她笑颜如花,“他可是金鳞岂是池中物啊。”
让江曜做她的侍卫也太委屈他了,是以她百般不愿意。
可她拗不过江曜落寞的眼。
因对抗世道不得不凶狠的野狗,用那样湿漉漉的眼看她,还将柔软的爪垫亲自递到了她的手中。
她真的会心软。
唉,大不了让江曜做自己身边的一只漂亮花瓶侍卫吧。
姬时语如此想。
……
江曜从韶华院而出,拐杖不轻不重落在青石路上,他一直垂着头,沿着院墙墙根绕行。
在他脸上,那可怜模样早已消失殆尽,那种神情只需要在韶华院的姬时语面前摆出,旁的时候无需有。
少年垂首,面上是冰冷的阴沉。
他行走极慢,林大夫交代过不可让瘸腿受力,他跛着脚,几乎拖拉着那只瘸腿前行。
只是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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