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踩在泥泞的土壤中,隐隐可见黄土中掺杂的丝丝残红。
时隔这么多年,再回这里,巫蘅没想到,此地还是如此鲜血淋漓。
静,苍穹辽阔,无边荒野,过分的寂静。
苍茫的山道上,一行骑兵正在道上疯狂的奔跑着,马蹄踏过积雪,风帽之下的眉眼上染尽了霜雪,所有人两颊皆是冻得通红,眼神也如淬了冰一样,冷的刺人。
“将军。”守城的将士来禀,“山道上有一队人马朝着上月城来了,是二公子回来了。”
“什么?”朱绰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缓缓升起,当时谢世子的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阿朗执拗,定要闹得天翻地覆,他才不管大局如何,他呀,只管我。
“李银。”朱绰沉声道:“你亲自带兵前去接应,务必让二公子安全入城,世子的消息,等入了城,我亲自来说。”
“属下明白。”李银答应一声,迅速点了人,策马呼啸而去。
朱绰看着李银等人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风雪中,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巫蘅。”谢兰渊心情极好,高呼一声,回头望向她,“渊北是不是比阆都漂亮多了?”
少女慢慢抬眼,风帽上的雪扑簌簌落在肩头,对上他格外开怀的眉眼。
“一会你就能见到我兄长了。”
他说这话时,双目如炬,看向她时连目光都是亮的。
巫蘅看着这样的他,想起一个人来。
那人曾经也是渊北最明亮的少年郎,单手持缰,英姿飒爽,连风里都是他的朗笑声。
哒哒的马蹄声自远方响起,芒泽瞧了一眼,道:“二公子,是李将军来接应我们了。”
谢兰渊循声望去,狠抽了一下马鞭,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风雪漫天,北风呼啸,一行人很快进了城,进入城中,漫天风雪中,有人着布衣静跪城中主道之上,一城灯火,乌泱泱跪了一地。
却无一人出声,只是冒着风雪静静的跪着,等着。
夜色浓郁,风雪寒凉。
谢兰渊眉头一皱,身后的人纷纷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从阆都赶回来的一行人仍坐于马背之上,谢兰渊眉梢一挑,心下微沉,持缰的手微动,打马上前一步,挡在少女身前,挺拔的后背遮去了昏黄的光亮,却又有一丝暖意由心而生。
“朱将军,这是何意?”
“城中,出何事了?”
谢兰渊脸上明朗的笑意退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一片坚冰,冷得要杀人一般。
“我哥呢?”
“世子被擒,落入耶律图遥手中,北贼狡诈,以世子为挟,攻打山阴关。”
“开城门!”谢兰渊压抑着怒意和强撑的冷静,握着剑,紧紧盯着朱绰的脸,沉声说道:“我说了,开城门。”
激烈的长风灌过整条长街,卷起少年人猎猎翻飞的衣袍,吹得他们脑后长发飞扬,像是振翅欲飞的鸟。
“世子有命,北贼狡诈,不得相救。”
“漠北王病故,漠北内斗,耶律图遥久攻上月城无果,耶律图迦转而攻打山阴关,而后主帅余弦遭暗杀,雪连山被夺,而后耶律图辽向山阴关进攻,世子便是此时遭掳,世子出事几日后,我们接到世子的亲笔信,与耶律图遥的猛虎卫一道转头攻打耶律图迦的炽狼军,世子似乎是与耶律图遥达成某种协议,助耶律图遥内斗,换回了恭亲王与山阴关暂时平和。”
“此战一打就是八天,耶律图迦不知所踪,耶律图辽被耶律图遥生擒,炽狼军仓惶撤出山阴关地界,至于耶律图辽的与风卫,大半仍守在雪连山,其余尽数折在了山阴关外。”
“可与虎谋皮焉能轻易善了。”
“北贼言而无信,转而攻打山阴关,并以世子为要挟,迫季申献关,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世子熬不住生剐之痛,向他漠北投诚,拱手献上整个渊北之时,便是破关屠城之日。”
谢兰渊大怒,抽出长剑,剑眉倒竖,怒声吼道:“所以你们就不管他的死活。”
“你们不管,我管,开城门。”
“二公子这是送死,若想去,便从朱某身上踏过去便是,世子已是生死难料,不可再让你孤身犯险。”
“朱绰,你别以为我不敢!”话语间,他翻身一跃,长剑便已横在了朱绰脖颈间,朱绰倒是不躲不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是那把剑真的挥下来,他也不会闪躲一般。
朱绰真的不会闪躲,正如谢兰渊也下不了手一般。
只是这种方式的威逼,让她很不喜欢。
“开城门。”
巫蘅利落地从马背上翻下来,芒泽弱弱唤了声,跟着下了马,颇为头痛,“巫姑娘,这会儿还是别添乱了。”
“开不开?”
巫蘅看向朱绰,双手缓缓摁在腰后的双刀上,谢兰渊手腕一转,长剑在掌心打了个转,扬手挡了上去,右手长刀与长剑相撞,左手的刀打个旋稳稳落在朱绰脖颈上,少年不由一愣,忍不住脱口,“你来真的。”
“将军!”
朱绰近卫纷纷起身拢了过来,虎视眈眈看向手握双刀的少女,其中一人道:“姑娘,利刃可不是绣花针,是会伤人性命的。”
“我来见谢兰潜。”巫蘅不理他,回眸看向谢兰渊,表情冷漠的吓人,冷声道:“不是来看你们演戏的,你下不了手,我替你来。”
利刃破皮,她没有丝毫犹豫,再进毫厘,便能取了朱绰性命。
李银额角青筋迸起,闻言心中不由一抖,他们能赌谢兰渊赤胆侠心不会真的下手,却不能贸然相信这个脸生不知来路的姑娘,“去开门。”
“李银,她不会杀我。”
朱绰目光落在她身上,朝着李银淡淡摇头,眼神在火光之中竟显得有些慈爱。
巫蘅眉梢一挑,脑海里浮现一个淡之又淡的画面,那是很久之前的匆匆一面,她不愿深想,从前与如今早就毫无纠葛,“你尽可以试试。”
“快开门!”李银厉喝一声,城门缓缓被拉出一道缝隙,巫蘅垂眸望了朱绰一眼,见谢兰渊僵在原地,反手抓着他手腕,谢兰渊反应过来,跟着她翻身上马。
两人一前一后,像风一样消散在黑洞洞的城门之中。
两匹马一路朝山阴关方向奔去,大约行出去半个时辰,在远远可见宁墨城的地方,巫蘅勒住马头,谢兰渊抬头看去,城池隐在夜色里。
“下马。”
巫蘅不知何时下了马,站在不远处喊他。
“为什么停下。”
寒冷的夜风掠过渊北每一寸土地,月上中空,霜雪沉重,世间万物在无边的冬夜里都被冻的渐失生机,微弱的声音在死寂的旷野之中,显得格外清脆。
少年睫毛轻颤,跳下马来,走到巫蘅面前,“你也要拦我。”
“我不是为了看你送死,才肯帮你。”
“我要去救我哥。”
少年面容坚韧如铁,剑眉紧锁,垂在身侧的双手攥成拳握得紧紧的,声音陡然压低了下来。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巫蘅突然笑出了声,“你想要送死我不拦着。”
“巫蘅。”
“送你回阆都,的确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
谢兰渊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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