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带上她的人是你,不是我,”卫晏的眉头微蹙,明显有些不悦,“我没有责任去帮她,如果这样还想跟着的话,那你们随意。”
言下之意是在副本周宁清遇到什么事,他都不会出手。
贺云霄有些犹豫地看向周宁清,他虽然希望有个人去,毕竟过副本可不是开玩笑,一不留神就会没命。
他劝道:“要不然还是算了?”
周宁清偏过头去,用力地攥紧手心,很是不服气,“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她不相信卫晏会真不管她。
贺云霄同样如此认为,毕竟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卫晏不至于那么狠心会见死不救。
最后,周宁清还是跟舒窈她们一起进了副本。
*
“阿玉,阿玉......”
舒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张面部松弛下垂,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让你采草药,又跑来这偷懒,”老奶奶嘴里虽然训着她,但却将她拉起来,为她拍掉衣服上的杂草和灰尘。
舒窈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上了布衣,身处于满是林木和灌木的山坳之中。
难道这个副本玩的角色扮演?
舒窈脑中突然一阵刺痛,多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原来她叫阿玉,从小生活在桥头村,与外婆靠采草药为生。
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外婆,村里人很是敬重她,称呼她为楚婆婆。如今已经有八十岁高龄,但身子骨依旧十分硬朗。
舒窈学着记忆中阿玉的样子,对她撒娇道:“对不起嘛,婆婆。”
“行了行了,”楚婆婆没有过多责怪她,扒拉了一下地上竹篓里的草药,“差不多时候该回去了。”
舒窈背起竹篓,跟在身躯佝偻的楚婆婆后面,思考着卫晏他们会以什么身份出现。
山上的小路湿滑,舒窈几次差点摔跤,还好扶住了旁边的铁杉树才幸免于难。
楚婆婆有些疑惑,平时阿玉上山下山灵活得像只小猴子,今天却走路都走不稳。
她问:“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碰上什么东西了?”
舒窈连忙摇头,解释道:“可能是刚睡醒,现在脑袋还有点晕。”
楚婆婆相信了她的说辞,之后没有再过问。
好不容易到达山脚下,舒窈总算见到桥头村的原貌。
一条清澈的小河环绕半个村子,水流潺潺,常年不断,这也是桥头村能够做到自给自足的最主要资源。
可惜的是这里的田地有限,平时村民除了耕作,最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采草药。
舒窈踏上拱桥,村庄内一片祥和,好几户人家已经燃起炊烟,她都要怀疑这个副本是不是来体验农家生活的,与上一个阴森恐怖的副本反差极大。
走到一半,楚婆婆突然对舒窈说:“阿玉,我去红丹家一趟,你在这等我。”
红丹是村里的富户,专门收草药卖给外地人,但平日楚婆婆都是晒干后才拿来卖给红丹,今天怎么拿着新鲜草药来卖了?
舒窈心中不解,但怕露出破绽,就没敢多问。
楚婆婆走后,舒窈站在路口,有些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突然,一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张无限放大的鬼脸映入眼帘。
舒窈强忍住一拳砸过去的冲动,皱着眉看向对方,“你干什么?”
来者是红丹家的女儿红霞,与阿玉年纪相仿。红霞仗着家里有钱,平日没少欺负村里的人,跟阿玉更是从小不对付,但因为楚婆婆,她只敢在嘴上嘲讽一下阿玉。
比如现在。
“阿玉,楚婆婆什么时候给你说亲?我可是很快就要结亲了,”红霞十分嘚瑟,听她阿娘说明天村里会来一批城里人,到时候给她物色个好男人,招个能干的女婿。
想到这里,她有些羞涩地甜蜜一笑,但当看到舒窈那张姣好的面容时,心中又忍不住嫉妒,便嘲讽道:“我娘说你家穷,再找不到男人,就要嫁到别村当媳妇喽,不仅要做牛做马,手脚慢了还得挨打哩。”
长得漂亮又如何?没有钱,男人照样不愿意跟她。
桥头村不同于其它村落,在这里女人负责掌家,入宗祠接替传宗接代的任务,因此从不外嫁,只能找赘婿。
以前桥头村算是富庶之地,外村不少人愿意把自己儿子送来,不仅能让孩子吃饱,还能额外得到一笔钱财。
但随着科技和经济的发展,村子里许多男人接受到外面的教育,纷纷出走,而外村的人有钱后不愿意再让男丁到桥头村做上门女婿。
如今,村里只有比较富裕的人能招到赘婿,村里很多女人找不到赘婿,只能被迫嫁到外村去。
嫁出去的女人大多在外面动不动就要挨打受饿,她们受不了跑回村,即使哭天抢地地闹着不走,但最后基本还是被拉走。
因此,现在村里的人心甘情愿地花天价招女婿,甚至不管好丑。
像阿玉这样的家庭,堪堪能够保住基本的生活,哪还有钱去招赘婿?
红霞见舒窈不像平日一样怼回来,而是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真被自己打击到。
她满意地露出八颗大白牙,假装好心地安慰,“你不用难过,说不定你嫁出去能遇上个好人,好吃好穿供着还不让你干活呢。”
舒窈不想跟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女孩拌嘴,继续保持沉默。
红霞只当她难过得说不出话,哼着小曲离开了。
红霞前脚刚走,楚婆婆就突然冒了出来。她的脸色阴沉,原本苍老皱巴的脸现在纹路更深了。
她望了一眼红霞的背影,然后平静地对舒窈说:“咱们回去吧。”
走到巷口的最深处,就是阿玉家的祖屋。
舒窈一推开大门,就闻到老旧的房柱散发着淡淡的腐朽味道和一股阴气。
她有些迟疑地观察四周,但目光所及之处一切正常。
楚婆婆喊道:“在那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进来。”
舒窈“哦”了一声,然后拴好门进屋。
晚饭吃的是咸菜粥和野菜炒蛋,野菜是楚婆婆在采草药时挖的。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饭,舒窈收拾碗筷准备去清洗时,楚婆婆如往常一样嘱咐她:“阿玉,记住天黑就不要出门。”
听舒窈应下,楚婆婆不紧不慢地推门出去了。
从阿玉记事以来,楚婆婆每个星期有一天总要夜不归宿,说是去陪隔壁独居的张婶。
阿玉曾经溜出去过,但记忆每次到她出门就断了片,醒来就会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舒窈觉得不对劲,决定晚上亲自试试。
等她洗完碗筷,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明亮的月光照亮整个院子。
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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