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孝,奉孝快些出来,你可是有贵客到访!”
男人,也就是戏志才只随意敲了两下门,尔后就毫不见外地将房门给一把推开。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淡雅清甘的燃香味就扑面袭来。
屋内摆设很是有一番格调,除去床外便数那整齐堆叠在一起的书卷典籍最引人瞩目,墙壁两侧还挂着笔走龙蛇的书法及墨韵天成的画卷。
而案几之上,一穿着青衫的男子踞坐在那里,正提起毛笔写着什么。
乍闻异响,这人抬眼望去:“志才,良久未见。”
尔后他又将目光落于吕布两人身上,眉锋向上一挑:“二位便是我的贵客?”
郭嘉见这二人肩宽背阔,厚实的衣衫也未能掩盖他们那隆起的肌肉轮廓,便知他两个应是习武之人。
随即他又扫了眼吕布两个的面庞,发现其眉宇间毫无书卷气息,就是一顿。
他已是很久不曾见到表情如此通俗易懂之人了……
在郭嘉打量着来人时,吕布亦是毫不收敛地对视回去。
只见郭嘉言行举止风度翩翩,容貌俊逸潇洒,面容虽是有着文人墨客的雅正,可他眸底色彩灵动,一看便知是那不拘小节之人。
“正是,我名吕是,他名张狭,今日前来拜访。”
介绍名讳之时,吕布特意“深谋远虑”了一回。
陛下虽千叮咛万嘱咐,令他定要将郭嘉请回,但他昔时不曾见过此人,更是不知其脾气秉性,纵使郭嘉同陛下确有故交,殊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人别三日也是大有不同。
为了陛下着想,他自是应使些手段先试探一番。
只是手段并不高超就是。
“我虽不曾见过两位,但自是扫榻相迎。”
言毕,他便唤来仆役在屋内以北铺上三张软垫,郭嘉自己则是起身来至南边坐下。
“诸位,请坐。”
几人一齐坐下,郭嘉先是望向戏志才:“说吧,你又被许诺了什么好处,这次你又坑蒙拐骗了几壶酒?”
“壶?非也非也。”
戏志才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又举着把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折扇悠悠地扇起风来。
“二位贵客可甚是豪气,这‘壶’一字应是替换下,变为‘坛’字才是。”
“……我还当真是小觑你了。”
郭嘉这话几乎是从牙关里强挤出来的,显然这事已不是第一次发生。
“然也然也!”
戏志才朗笑一声,又扇柄一合,扇尖一点另两人方向:“然我怎会是那肆意妄为之辈?实乃此二人行止有度,眉目前满是正气,不似奸佞之流。莫不如先听二位贵客是因何而来吧。”
郭嘉颔首,同戏志才一齐将目光落于吕布两个身上。
吕布见状心下先是斟酌一番,未几才道:“不知两位对当今天下之势如何看待?”
天下之势?
郭嘉与戏志才对视一眼,眼中意味不谋为合。
看来这“吕是”乃是受人托付而来。
至于托付之人为谁,无非便是陛下亦或董卓。
更何况吕是二字实乃很难不令人联想到吕布,他二人虽久居于颖川,但并非那等闭目塞听之人,昔时听闻董卓麾下有两名将领,一为吕布,二为张辽。
自董卓废先帝重立新帝之后,这两人便是陪侍于新帝左右,一道逃出了洛阳。
再加之近日天下之势波云诡谲,诸侯大都率兵离开了他们的管辖区域,此等大动作又怎能瞒下郭嘉?
只怕是陛下开始有了动作,准备领兵攻入洛阳,讨伐那不顾臣伦的董卓。
这吕是,不,应说是吕布,定是为陛下所派!
只是……
郭嘉心下还尚存有几分困惑。
他从未出仕,也不曾有令天下闻名的举措,虽在这小小的颖川郡他确有几分美名,可分隔两地的陛下又是从何得知他郭嘉的名讳?
心绪万千,但郭嘉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听他道:“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古往今来,一向如此。”
闻听此言,吕布蹙起眉头,眼皮一压。
这可并非是他想听到的答案,此人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他在问什么。
吕布有心想再问,却被戏志才给径直打断:“二位壮士长途奔波,定是疲惫不堪,有何事不妨明日再谈?今日天色已是不早,还是早些用食休息才是。”
“……可。”
吕布知晓今日他是问不出什么了,正好他也好趁此时机同张辽商讨一番,只待明日定是要将郭嘉心中所想一一引诱出来!
吕布、张辽连带着戏志才都不曾停留,前两者被侍仆引着去了客房,被妥善安置了下去,而后者则轻车熟路的自己拐去了惯用客房。
屋内,郭嘉垂眸沉思片刻,谁也不能知晓他心中所想。
尔后他起身踱步,重回案几之前,继续完成着那未尽之书。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寒风争先恐后地钻进,将屋内的熏香都冲淡了些许,郭嘉却仿佛全然不觉。
可能是桌上糕点的香气飘散了出去,只见一瘦瘪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就扇动着它那冻得有些僵硬的翅膀飞进了内里,再是两腿支着案沿,伫立在了上面。
郭嘉手上动作不停,只是略扫了那个不速之客一眼,嘴角含了一抹笑意:“雀鸟尚知寻所栖,以度寒冬,人岂能无择明主?”
听着这个人类的自言自语,麻雀脑袋一歪,显然是一个字也未能听懂,不过很快,它的注意力全被玉盘之上那白净精致的糕点吸引了过去。
它先是试探地向那边挪动两下,见郭嘉毫无反应,麻雀这才安心啄起了糕点来。
但那糕点太大,它的嘴亦是过小,零碎的糕点沫随着啄动将案几都给占据了大片,自然而然的,郭嘉所书之物也不例外。
麻雀见状,又叽喳一声,尔后来到了那纸面前,开始一字一字地将上面的碎屑啄食进去。
第一字是兴,第二字是衰,随即便是论字。
杂污很快褪去,一篇字迹铁画银钩的策论便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天下之势,莫若强衰更替,兴亡同存。
昔者始皇统一六国,击匈奴,征百越,群下莫敢不从,然秦二世而亡矣;
汉高祖所治初期,民生凋敝,经济衰退,连四匹同色之马亦是难寻,然如今大汉已延续百余年。
今东汉大厦将倾,董卓倒行逆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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