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壮士,莫要动刀伤了和气。且将刀收回罢,投靠董卓一事也未必不能商议,你我二人细细详谈一番,可好?”
王粲扯起“触目惊心”之脸假笑了两声,只将吕布看得心神俱荡。
……这人模样属实太丑了些,不笑还好,一笑就宛若那地下恶鬼,舞爪张牙地就要将自己吞食殆尽。
若自己是洛阳中的高官,恐也不会选这么个模样千奇百怪的人污扰自己的眼。
不过……
吕布跟随王粲又踞坐下来,他上身往前探去,距离近到口鼻中呼出的热气都直直地侵袭到王粲的脸上。
“你方才说的可当真?我是个粗人,你可莫要诓我哩!”
王粲不着痕迹抬眸,小心窥探眼吕布神色。
待看到眼前人直勾勾的模样后,王粲只觉心下发虚,不由抬袖擦拭额间冷汗。
“自是当真。”
罢了罢了……
他心下想着。
保全性命为先,眼前这人一看便知只长了个头,未长脑子,万一一个失手真将他捅死他又该去何处讨公道?
那些个忠君忠汉的言论他还是先暂且收回吧,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越王勾践还能卧薪尝胆,而今他王粲便来效仿先人,来上一出“王粲投卓,受愚夫羞辱”!
谁料吕布的神色却并未如他所想的那般不胜欣喜,反倒是一眉压低一眉扬高,两眼又眯又瞪,双唇更是欲颤又止,古怪的紧。
难不成,此人并非他所料想的那般痴傻好糊弄……
王粲磕绊地给自己斟了杯茶,又哆嗦地向自己口中猛灌而去。
茶水滚烫,直将他嘴中搅得毛麻不堪,但顾虑对面吕布察觉异样,便只能强忍泪水装作无事。
吕布追问:“你莫不是也觉得董太师人好咧?”
来了来了!
这人果真未轻信于他,且看他如何来上一出“巧言令色”!
王粲挺直脊背,面容肃穆,而后操着口被烫得含糊不清的声音,铿锵有力道:“然也!世人常言董公弄权专政,狠戾贼忍,有违天伦。可某却只觉董公心怀大义矣!”
?
吕布一怔。
谁心怀大义?董卓嘛?!
“你是说董太师心怀大义哩?”
“正是!”
王粲捋着短若未有的胡须,左摇右晃着脑袋,口中念念有词:“灵帝受阉竖蒙蔽,以致大权旁落,汉室将倾。董公当日之所以进京,盖因受何进何大将军召唤,只为清除宦官。这位壮士,你说是与不是?”
“……是。”
“因既无错,某便与壮士再来探讨一番这个果。”
“何大将军未及详备,仓促进宫,竟为阉竖所害,落得个身死之局。宦官此番悖逆做派,其亡已是必然!但此辈拼死一搏遁出宫闱时却挟持少帝三人而去,幸得董公寻回了少帝诸人!此等功绩岂可谓无?”
“……自是不可。”个屁。
董卓面上说得好听,是为勤王救驾才来的洛阳,可谁人不知他勤王为假,弄权是真!
吕布趁王粲夸夸而谈之际抽空狠剜了他一眼。
照他说,这人属实长了副黑心黑嘴,常言只道人面兽心,他适才听此人那般豪气之言还以为其是“兽面人心”。
可现下吕布算是彻底明悟——
王粲这厮是兽面兽心啊!
我呸!
吕布心下暗啐一声,尔后又强行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拳头,打算再听听这“兽人”还欲胡言乱语些什么。
未料王粲仿佛被打通了什么关窍。
他竟是从踞坐姿势一个弹跃而起,双手负背,扬声道:“少帝软弱实难授以大任,新帝又被吕布裹挟出宫。若无吕布这阴私小人,董公又何至于担起重任。这位壮士,你说是与不是?”
“……是。”个屁!
好个瞎眼的夯货!
为了投靠董卓求个官位,竟是连礼义廉耻,尊卑礼法都全然不顾了!
还有!
他吕布何时是阴私小人了?!这话用来形容董卓才再合适不过!
“真是未曾料到,你对董卓竟是这般崇尚追随……”
吕布再是伪装不下,冷声说道。
可王粲已全心沉浸于自己的表演中,连眼神都未向吕布那头分去半分。自然而然的也就未能看到双目蕴着寒意,好似下一瞬便要暴起的吕布。
“董公为世人唾弃,某自是心痛万分!今日若能得此良机投效于董公麾下,某定会昼夜感思!”
大致因着动作幅度过大,王粲适才还盈于眼眶的泪水一个不慎,就是自上而下滑落,徒给别人一股他所说之话皆发自肺腑之错觉。
“……”
吕布看着王粲瞠目结舌,显然对他这副“狂热”给唬住了。
此人没救了……
吕布心下腹诽。
若是自己只这般退去,日后若是让他真寻得个时机投身于董卓麾下,给陛下他徒添烦忧,自己至那时只怕是捶胸顿首,想后悔也无法弥补了。
不若,
杀了他!
想法一出,吕布就又将大手重新落于刀刃之上。
他一向不是那等犹豫不决之人,面对潜在敌人便更不会心慈手软。
是故,王粲刚满腹信心,回头欲观察一番吕布反应,迎面撞上的却是一几近杵到他鼻尖的刃尖!
?
!!!
王粲惊惧交加,情绪大起大伏之下竟是扑通一声跌坐于地,而后居然又双手双脚撑地,四肢并用扑簌簌地在地面磨蹭着向后逃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低,一眼含惊疑不解,一木着面色。
吕布一步步向王粲追去,手中利刃高举,待走至靠门处一束明光自窗外袭来,又落于刀上,折射于两人面处,只将王粲激得更是颤栗不已,将吕布衬得更是残酷无情!
“尔欲何为?!”
王粲情急之下一声怒喝。
“某不投董卓,尔欲杀某!某投董卓,尔亦欲杀某!哪有这般道理?!”
若是结局既定,又何必有今日种种的故意戏弄!
吕布停下,语气古怪道:“你不若先问问我姓甚名谁。”
王粲未明所以,但还是问了句:“尔姓甚名谁?”
“我姓吕,名布,字、奉、先。”
一字一顿,声声都好似敲在王粲心口,直将他击得心如擂鼓,几近昏厥。
贼老天!
王粲心下咆哮!
他适才竟当着吕布的面大骂了其一通!
可这能怪罪于他吗?
谁能料到吕布大摇大摆闯进长安,还偏生装成副穷乡僻壤的寒酸模样来投奔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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