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回去了！你跟我们一起走！”
“害，你这孩子。这是我不小心摔的。”艾青急忙把袖子扯下，“别说傻话，你小姨爹挺好的。”
“好什么好！他明明就......”
“姜云。”周正言突然出声打断她，姜云回头看到周正言，满腔热怒被凉水兜头浇下。是啊，小姨跟她走了，然后呢？她还要靠周正言帮助才能获得继续学习的资格，难道周正言帮助了她，还要来帮助小姨吗？他又不是搞慈善的。
艾青微微笑，拍拍她的肩膀：“快走吧，一会儿天黑了。”
回去的路上，姜云有些闷闷不乐。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原来阿妈还在的时候，那个混蛋还收敛些，现在是变本加厉了。
可惜她还太小，没有本事把小姨救出来。
周正言开着车，山路崎岖，车子摇晃得厉害。但他的声线一如既往地稳定：“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打断你吗？”
感受到姜云投过来的询问目光，他接着说：“你这样，当着我这样一个陌生人揭穿她极力隐藏的不堪，她会很难受的。”
姜云愕然，她从没想过。
“你小姨，她还没有做好和她丈夫割席的准备，还想维系这个家。所以你的打抱不平，帮不了她。”
黑色suv的车前灯照亮了黑黢黢的山路，车内的空调吹出清凉的风，淡淡柑橘味道弥漫在车里。姜云听见周正言说：“好好学习吧，等她需要的时候，你才能伸手帮她。”
姜云默然，看来她距离成年人的世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今天的长途跋涉让两人都精疲力尽，胡乱吃了点东西，洗过澡，倒头就睡着了。
姜云做了一整晚光怪陆离的梦，忽而梦到小时候在操场缠着周正言讲故事，忽而梦到爸妈好像没有死，又梦到她被姜成逼着娶媳妇，掀开鲜红盖头，看到的人却是涂脂抹粉的周正言......然后她就被吓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心脏砰砰砰地狂跳，这个梦太可怕了。
她晃晃头，一定是昨天太累了。
她伸了个懒腰，窗外阳光明媚。伸手开门前，她犹豫了一瞬，还是理理自己头发，这才打开了门。
客厅里空无一人，主卧的门紧紧闭着，汤圆也不见踪影。
她松下肩膀，通过客厅的时钟看到，已经早上十点了。这不是周正言的风格，他肯定是太累了。
姜云想做些什么感谢他。但自己身无长物，她想了想，做一顿早餐吧。
冰箱里有鸡蛋，苹果，面包。
周正言这几天早上起来都会喝一杯咖啡，但看着复杂的咖啡机，姜云放弃了，她怕自己毛手毛脚地把咖啡机弄坏了。
她学着那天看到周正言开火的动作，顺利地点燃了灶火。
周正言没想到醒来能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做早餐。
抽油烟机的轰鸣声，热油发出的滋啦声，锅铲触碰铁锅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一切都让原来冰冷空荡的屋里变得有温度起来。
他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热流，没人给他做过早餐。他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早餐都是买着吃。高中时期，课业太忙，早上恨不得能多睡一会儿，早餐直接就取消了。导致他现在时不时会胃疼。
他突然觉得这个屋子变得像一个家了。
“你，你起啦。”姜云煎好鸡蛋转身，看到站在客厅的周正言，吓了一跳。
“嗯。”周正言笑：“这是做什么呢？”
姜云有些羞赫：“我，我想做个早餐给你吃。”
“我知道。”周正言失笑，“我的意思是你做了什么早餐？”
姜云把煎蛋和面包摆到餐桌上：“也没做什么。我看到冰箱里有鸡蛋和面包，就煎了个鸡蛋，洗了点水果。我不会用你的咖啡机，就没给你做咖啡。”
“面包热了吗？”周正言问。
“面包还要热吗?”姜云疑惑反问。
“热一下好吃点。过来，我教你。”周正言拿上餐桌上的面包，领她走回厨房。
“你看，这个是面包机......”姜云认真听讲，逐渐明白这些复杂机器的操作方式。
两人合力做好早饭，周正言告诉她：“学校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今天下午带你过去办手续。”
“真的！”姜云惊喜地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
蓉城中学，是周正言的母校。随着车子驶入学校，姜云的心微微有些轻颤。
这里有着整洁宽广的红色跑道，宽阔的绿色草坪，有学生正在操场上体育课，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高大气派的教学楼伫立，绿树成荫，隐隐有读书声传出。
她恍惚觉得自己其实是进入了一场美丽的梦境。
跟着周正言走在楼道里，有好奇的学生朝外张望，姜云不习惯这样的注视，她低着头匆匆走过。
最终脚步跟随周正言停在了办公室门口。
“杨震。”周正言轻扣三下门板，扬声轻唤好友名字。办公室里零星的几个老师立刻撇来了好奇的目光。
“你来啦？”身着蓝色衬衣的男人从办公桌后站起，“这么快就来了，我还说去门口迎迎你。”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来迎过我。”和好友寒暄两句，见姜云站在一旁，两只手紧紧地交叉握着。
他作出介绍：“这是我妹妹，姜云。”说完，又转向姜云：“这是杨老师，他现在教的是地理，以后你学文科，地理老师有可能就是他。”
杨震笑着点点头，腹诽：什么妹妹，他看过这个女孩的资料，她之前是在偏远的乡村高中上学。以周正言的家世，他绝不可能有这样家境的妹妹。回头他一定要好好审一审他。
“杨老师好。”姜云猛地鞠了个躬。杨震被她这举动惊了一下，笑着说：“你好你好。”他年纪轻，学生基本都是和他插科打诨的，没几个人这样正式地和他打过招呼。这一鞠躬，感觉跟要把他送走似的。
“听正言说，你读的是文科是吧？”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杨震点点头：“文科的话，你刚来，也不能一下子就给你分到最好的实验班。这样吧，先给你分到六班，这个班还行，学习氛围也不错。”
姜云点点头，她能够继续读书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更谈不上挑挑拣拣。
“打算走读还是住校呢？”杨震领着他们参观校园，边走边问。
姜云眨眨眼，周正言没和她商量过这个问题。周正言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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