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月十一日,周四，上午十点半。
顺安市开发区，通往奥体中心的市区道路已尽数进入管制状态,不仅各条街巷小路都有武装PLA设卡、巡逻民警劝返路人,通车的主干道甚至摆出了轮式装甲车拦路……车身装甲可抵御反装甲炮O弹、大巴车油罐车撞上去都纯纯自讨苦吃的那种。
这么大的阵仗,普通市民必然好奇万分，不过全幅武装、连战术（防O弹）马甲头盔面罩都穿上了身的PLA显然不像警察那样平易近人，大部分正常人还是会自觉地不去骚扰执行任务的解放军,知晓前方禁行后便乖乖调头绕路。
因公交车绕过了奥体中心附近的站点、只能提前下车步行过来的范娴,就看到了成排的私家车乖巧有序地原地调头的场面。
“果然从军区叫外援了。”
范娴心里嘀咕了一句,面上做出惊讶迟疑之色,站在路边踌躇了下，这才像是壮着胆子、硬着头皮往设卡的PLA战士蹭过去。
“你好,前方禁止通行，请从旁绕路。”PLA老早看到沿着人行道步行过来的范娴了，一名战士主动迎上来,客气地阻止范娴接近卡点。
“那个、我,我是来报道的。”范娴摆出一脸愚蠢清澈的大学生专用表情,懵懵懂懂地道,“是警察叔叔通知我过来的。”
这位PLA战士似乎已经处理过类似情况，立即熟练地从战术马甲里掏出个平板,拉出来一份名单：“是这样，请问你是候选弟子中的哪一位？”
范娴掏出身份证件：“我叫范娴，我姑妈叫范琼英，警察叔叔说让我到时间了自己过来就行。”
PLA战士很快就在只收录民间候选者的名单里找到范娴的名字,又确认过范娴的身份证件后,便礼貌地请范娴上他们的车,由他们把范娴送去奥体中心。
等范娴一脸纯洁地服从安排上了停在轮式装甲车后头的大巴车，毫不意外地看到这辆车上已经有十多位乘客了。
这十多位乘客，范娴全认识……都是她挨个从四十万市民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候选弟子，不熟才怪了。
不过明面上范娴这个“首批记名弟子的家属”肯定是不认识车里的这些人的，所以范娴仍然端稳愚蠢清澈女大生的人设，好奇地打量了下车里的众人，又不好意思多看，腼腆地找了个没人的空位置坐下。
和范娴坐同一排的两个女生本来在头碰头地说悄悄话，见看上去年纪和她们差不多的范娴坐了下来，其中一位长着小巧瓜子脸的女生便友好地主动打招呼
道：“你好啊，你也是学生吧，高中生？大学生？”
“我顺安学院的。”范娴也友好地回道，“我读大二，叫范娴，范进的范，娴熟的那个娴。”
“哦……那你比我们大啊，得叫你范娴姐了。”瓜子脸女生性格比较外向，很自然地介绍起旁边的女孩子，“我叫贝忆莲，贝壳的贝，回忆莲花的忆莲，读六高的。她叫沈紫涵，读民高的，我们俩一个高二一个高三。”
读民高的女生沈紫涵笑着补充道：“紫色的紫，内涵的涵，嗨，其实我这个名字是啥字都不要紧，反正重名的一大堆。”
贝忆莲笑嘻嘻地道：“我们班就有三个叫ZIHAN的，男生女生都有。”
相差几岁的男生或许已经很难聊到一起，但相差几岁的女生熟悉起来非常快，范娴才跟这两个小女生互通了姓名没多久，性格开朗的贝忆莲就开始吐槽她一大早就被亲戚围观、那帮亲戚还硬要跟着她爸妈一起送她过来报道的事儿……要不是PLA这边不准亲属跟进，她这会儿还有得头痛。
沈紫涵家里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不光全家出动，连和家里比较熟悉的邻居、爸妈的同事啥的，都跟着过来凑了一回热闹……然后被PLA劝返。
“那还好我家里是乡下的，亲戚都在老家，要不然我也没清净日子过。”范娴很是丝滑地融入疯狂吐糟被人当猴戏看的俩小女生中间，一脸庆幸地道，“我爸爸那辈好几个兄弟姐妹呢，我的堂哥堂姐堂弟堂妹再算上表亲，差不多要有半个班，办红白喜事聚一起的时候别提多吵人了，要全都来闹我，那我头都要痛死。”
三个女生正兴致勃勃地互相吐槽自家的亲戚，PLA战士又送了几个人来大巴车上。
这回来的几人，范娴照样非常熟悉……其中一位，就是她之前高度关注过的六边形战士吴老师。
吴老师显然不可能察觉到混在叽叽喳喳小女生堆里的幕后黑手投来的“关爱之注视”，正一面拿着手机跟家里人讲电话，一面低头找空座位：“……没事的，你先带小瑶瑶回家去等消息，我这边出结果了我会打电话和你说……”
又过了几分钟，PLA战士再次带了两名民间候选者过来上车，便启动大巴，开往三公里外的奥体中心。
抵达奥体中心后，大巴车上的候选者们便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哦——”惊叹声。
原因嘛……是奥体中心的大广场上，不仅停放着好些看上去长得差不多、但细节似乎又略有不同的军绿色装甲车，甚至连带炮塔的坦克都出现了。
平时
只能在电视里看到军方装备的民间候选者们哪见过这种场面，连平时对军武不感兴趣的贝忆莲和沈紫涵都趴到了车窗边，一脸稀罕地朝外看。
顺安市常年财政赤字，像奥体中心这种公共体育设施跟大城市也没法比，只有一座能容纳五千人的主体育馆、一座能容纳三千人的综合馆，以及一座游泳馆。
主体育馆和综合馆长期处于闲置状态，也就市里面举办足球篮球赛事或是租给别人办小型演唱会、音乐会的时候能派上用场，至于游泳馆嘛……夏天还能转包给私人经营，冬春秋三季纯属摆设。
这会儿时间还不到中午十一点，不过等范娴这一车人被拉进游泳馆时，先行到达的候选选手们已经有二百来人了。
混在小女生堆里踏进游泳馆的范娴，快速地将已到场的人过了一遍。
官方办事还是比较靠谱……到场的这二百多人全是她名单上的人，没出现加塞。
至于这里集合的人为啥都是民间人士、一个机构里出来的都没有……这点范娴倒是不奇怪，政府对体制内公务员和体制外老百姓从来是两套标准，体制内的人肯定不可能这么散漫的陆陆续续来报道，估计是统一安排行动了。
此时的游泳馆内，数量不多的几个泳池全部用钢板覆盖，并增加了给选手提供的座位和放置饮水的长桌；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在人群里走动维持秩序，还有女警等在游泳馆进门处，把赶来报道的选手一群群地接引到空位置上坐下。
虽然有警方在场，但毕竟游泳馆里还是民间人员居多，难免人声嘈杂，范娴坐下来没多会儿就感觉耳朵疼，索性只留半分心神留意着现场，悄悄放开精神力，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再咋说范娴也是正国人，正国政府的行事风格还是很清楚的——能摆到明面上来的明牌，绝壁不会是正国政府的底牌。
连军区都召唤来了的本地领导们，准备的手段肯定不会是明面上那些带武装的PLA和摆广场上的轮式装甲车履带坦克……那帮当官的肯定还留了后手！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范娴不把官方这边的牌面摸清楚，可不敢轻易让大师兄登场——说到底大师兄也只是个叠加了N多初级魔法符文的炼金傀儡而已，实际战斗力相当有限，万一翻车了，那范娴这段时间的辛苦就白费了！
精神场放开来这么一铺开，安安分分混在民间候选者人堆里的范娴，嘴角就忍不住轻微抽搐。
停在广场边角处那辆其貌不扬的、范娴坐车进来时都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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