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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 64 章

小说:

状元郎的心尖宠

作者:

烟舟客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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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英执意要留下来照顾言昱安,而言昱安又在病中昏迷,平康不敢多说什么,领着王大夫进来又给言昱安施过几回针。

几副汤药下去,言昱安仍是不见好转,半夜又起了高热。

“今晚若再这样烧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王大夫一向谨慎,此刻还是说出最坏的结果,平康低着头在一旁抹泪,瞬间明白言昱安这回怕是不成了。

原就是金尊玉贵的侯府世子爷,又是圣上面前大红人,怎么就突然领了押送粮草这等苦差事。一路餐风露宿,鞍马劳倦不说,光是边关天寒地冻,缺医少药就是随时能要命的事。

若是没有什么缘由,他是如何都不相信的。可言昱安一直忙于处理边关公务,若说有什么私心,怕就是为了眼前这位英姑娘了。

一想到主子爷因为眼前的女子,命悬一线,平康心里便气愤不已,“世子爷在京城里一直都仔细将养着身子,即便是天气稍有变化也甚少出门。可到了云州,天天不是被府衙里大小事务缠身,就是替姑娘您担心受累的。但凡姑娘您心疼他一些,他又何至于此?”

他越说越气恼,最后直接戳人心窝子,“姑娘既然跟了世子爷,又何必在外头瞎折腾。世子爷为了你冒雪骑马,现在连命都快折腾没了。”

“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陈英下意识反驳,然后红着眼看向王大夫,“这个时候请大夫不要顾忌,给他下几剂猛药试试吧。”

王大夫脸色微变,垂着眼思忖了会儿,面色越发凝重。这病重之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用猛药的。实在是一剂猛药下去,若不能药到病除,当即便会要了人性命。

是以行医者,即便是病人性命垂危,也断断不敢用猛药来医治的。

就在王大夫犹豫之际,陈英突然朝他跪了下来,拉住他的袖摆,泣不成声说,“我求求您,救他一命吧。无论服药后是何等后果,我都一力承担,与您无关。”

这番话实在太过惊人,平康皱着眉瞪向她,“万一猛药服下去有个好歹……”

平康又惊又气,正准备再开口,就听见女子凄惶且坚定的声音。

“若真有万一,那我便随他一起。”

平康早已六神无主,看见陈英面容坚毅地一字一句吐出,自然也明白她此刻说的都是真的。瞬间想起,押送粮草途中遇袭那次,也是陈英奋不顾身,替言昱安挡下刺客的刀,那时她躺在言昱安怀中满身是血的画面,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这二人都是拼尽性命,也要护对方周全。真是越想越恨不起来,平康重重叹了口气,抹了把眼泪,然后也一并朝王大夫跪了下去。

被眼前二人的坚持打动了,王大夫最终还是妥协了。

一连几日,屋内彻夜灯火通明,即便是有心隐瞒,城主府中早已流言四起。

“听说了没?言大人病重好些天了。”

“最近那些来探望的人,都被挡在外头根本不让进呢。”

“这人忽然就露不得面,怕不是什么好病哩,什么白布香蜡纸钱的,还不得提早预备着。”

几个粗使婆子在后厨摘菜,一边嘀嘀咕咕说着闲话,麦冬过来取早膳听到这话,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吼道,“谁让你们在背后乱嚼舌头,都不怕吃板子了?”

“哎哟,我瞧是谁呢?”

粗臂婆子冷嗤一声,“我呸!还真当自己是主母身边的大管事了?也不晓得都是些什么货色,有没有那个命还另说呢。”

“就是就是……”一旁的婆子鄙夷地撇撇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府里下人都惯会捧高踩低,这番话明里暗里贬损人,也捎带上了陈英。麦冬被气得一噎,也不想跟这些没脸没皮的婆子撕扯,狠狠跺了下脚,便提上食盒愤然离开了。

麦冬心里憋着委屈,一路小跑着去给陈英送饭,跨进药味弥漫的屋子,还没见到人,就呜呜咽咽起来,“姑娘,她们……”

话还卡在喉咙里,就被眼前一幕惊得张大嘴巴。

蜜合色缠枝纹床帐被铜制帘勾束起一半,露出女子靠坐在床边的纤细背影,如墨般长发散落在锦被上,只露出海棠般娇美的侧脸,鸦羽般睫毛微微颤动着,显然她睡得不太安稳。

另一边床帐垂落下来,光线被遮挡,内里一片昏暗,也瞧不清榻上的人。却看到一只手半悬在女子的头顶,正一下一下轻抚着女子长发。即便是听见有人进来,那只手也丝毫没有停顿,仍旧极尽温柔地,安抚着沉睡的女子。

麦冬心中顿觉山摇地动,望着那只手呆怔住了。

她眨了眨眼,眼底更是掩不住激动和喜悦,最终她什么也没说,放下食盒,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去。

陈英醒来时,便看见言昱安伸在半空的手,以为他是要起身小解,连忙将他的手按住,“你先不要动,我这就去唤小厮进来。”

言昱安愣怔一瞬,意识到她可能是误会了,脖颈迅速窜上一阵燥热,就在陈英即将转身时,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你……”几乎是刚一张嘴,她便被榻上男子用力扯住,身子陡然失重,直直扑进了男子的胸膛。

直到温热的唇瓣贴上她的额头,柔软而湿润的触感,激灵得陈英心口一紧,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仰起头问他,“你有没有伤到?”

急促的呼吸声,泄露出她此刻的慌乱。

言昱安有些哭笑不得,刚想要跟她解释。可看见怀中涨红的小脸,顿时心又化成一滩水,轻声对她说,“我大抵是病好了。”

“真的吗?”陈英忙伸手往他胸膛里衣内探去,立即欢喜道,“不烫了,真的不烫了。”

连话音都带着颤抖的哭腔,到最后竟是喜极而泣。

之前王大夫说过,这伤寒之症凶险万分,吃下这几服药猛药后但若能发汗,再慎避寒冷,便算是痊愈了。

后来,平康领着王大夫过来给言昱安诊脉,重新调配了药方,几服药喝下去,言昱安又沉沉睡去。

屋内门窗紧闭,炭火不熄,原本应该由平康贴身伺候的,可他一面要应付外头源源不断来探病的人,一面又要打理府中琐事,实在是分身乏术。又或许是存着别的心思,他只将如何照顾言昱安的方法,事无巨细地告诉陈英,然后只让其他人守在门外,随时听候屋内差遣。

府中下人皆以为陈英是言昱安的侍妾,这个时候由她贴身伺候,是再理所应当不过了。

起初也只有陈英自己觉出不妥,毕竟她和言昱安还真不是旁人以为的那种关系,还没有到不避忌男女大防的程度。

可这个时候,跟言昱安的性命比起来,这些都不重要了。

夜里言昱安身上一阵阵发汗,雪白的里衣被汗水浸湿,陈英朝外头要来一盆热水,准备替他擦洗身子,顺便换一身干净的里衣。

她的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一边小心翼翼地褪下男子的里衣,然后挽起衣袖,用巾帕轻柔地替他擦拭上半身,好在巾帕足够宽大,能尽量避免手指与他肌肤相触。

可刚给言昱安擦洗完上半身,她就开始犯难了。

盯着床榻上笔直修长的双腿,她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脸上的红晕都已经蔓延到耳尖。寂静的屋内,陈英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扑通乱跳。

虽然眼前的人正在病中昏睡着,可她还是羞臊得心里直发虚。

最后她眼一闭,心一横,将巾帕放到铜盆里仔细揉搓一遍后拧干,然后拿着巾帕又走到床榻边。

正当她闭眼将言昱安的亵裤掀起一条缝隙,准备将巾帕伸进去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我自己来吧。”

腾地一下,陈英的脸像是火烧起来了。

因持续低烧的缘故,言昱安此时说话有气无力,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接过巾帕。而眼前的小姑娘却是睁大眼睛,怔怔地望向自己,纹丝不动。

可实际情况是,陈英现在浑身发颤,脚下像是陷进泥沙里,根本动弹不得。

若说言昱安昏睡着,她还能克制住羞耻心。可现在他突然醒来了,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底防线,瞬间土崩瓦解,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刻简直尴尬至极。

言昱安却像是毫无察觉一样,伸手接过她手里巾帕。

“阿英。”言昱安喉结滚了滚,嗓音沉磁,继续道,“麻烦你帮我去取一下里衣,在屏风后的衣柜里。”

言昱安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清微淡远,似远山镜湖般平和,无欲无求。他看着她,就如同看一棵树,一朵云般澄净坦然,陈英慌乱的心也终于平静下来。

她低头应了一声,将有些湿的手缩到背后,在衣裳上擦了擦。再抬头时,视线落在眼前陡然被人放下的床帐上,微微一愣,这是在防备她偷看不成?

没由来地生出一股恼意,她故意将脚步声加重,朝屏风方向走去。床帐里的人听见动静,苍白的唇角不禁弯了弯,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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