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公子有何事?”赵宵冷硬地吐出一句话,眯起眼睛,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黎末爻。
他父亲在宴上刚吃过这姓黎的亏,圣上起意要查云间辞的歌声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他。此人来路不明,又看不出所图,现在突然冒出来,难不成也是那种逞英雄的傻子之一,过来多管闲事的?
他心底这么想着,嘴角不由浮起一抹冷笑,若真是如此,倒不必将此人放在眼里了。
“无事,”黎末爻一团和气地笑了笑,摆摆手道,“我这就走,告辞。”
说完,他果真抬脚就走,半点没带犹豫。
赵宵:“……”
鹿之年:“……”
然而黎末爻没走成,擦身而过时,鹿之年伸手扯住了他宽大的衣袖。
黎末爻轻轻往回拽了拽。
鹿之年死死扯住不放手,妈的,我就知道这厮不打算做人!
人贵在自救,鹿之年游鱼似的从赵宵身边钻到了黎末爻身边,挂着笑容道:“黎公子,真是巧啊,我正好要找你呢,我们借一步说话?”
黎末爻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赵宵。
赵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恢复了一派世家公子的温文尔雅。
反正来日方长,他并不着急,见状也不再对鹿之年多加纠缠,爽快道:“既然两位有事要商量,那在下先行一步。”说完一拱手,朝楼道的另一头离开了。
鹿之年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一口气刚要松,抬眼对上了黎末爻意味不明的目光,一哽,违心地道了声谢,就赶人道:“黎公子一定还忙着吧?那我就不留你了。”
黎末爻没接她这貌似过河拆桥的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在下这次怕是为了姑娘得罪赵家公子了。”
“……”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什么叫为了我,你刚刚杵在这儿有主动发挥过什么作用吗?
鹿之年:“公子若真得罪了他,应该也不是因为我,而是才华太过,遭人嫉恨。”
黎末爻一点头:“也是。”
鹿之年:“……”好不要脸。
“不过我见姑娘冰雪聪明,只要有心,术法咒文对你来说应是不难,”黎末爻忽然话锋一转,微微倾下身,问道,“方才,是真的无法自己挣脱吗?”
鹿之年心头猛然一跳,什么意思?
须臾之间,她脑子里转过了好几个念头,他怀疑上我了,可是为什么?什么地方让他起了疑心?刚刚他又是什么时候到的?是在观察我吗?
“当然是真的,”鹿之年立即收起了心思,蹙眉道,“谁会故意让自己陷入难堪?”
“难堪,”黎末爻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词,“姑娘似乎对赵家公子的人品不太信得过,这也是从面相上看出来的?”
“……”这茬还过不去了?
鹿之年干笑了两声,“黎公子好风趣,我虽然不会看面相,但赵宵的言行轻佻还是能看出来的。”
黎末爻闻言,脸上并未流露出什么表情,她也看不出来他信了没有,正寻思着,就见他拿出一支簪子递了过来。
鹿之年茫然:“这是?”
黎末爻:“城南袁先生打造的簪子,你昨日在洛初姑娘屋内说喜欢他家的做工,忘记了么?”
“啊对,记得记得,可这是何意?”
“既然姑娘喜欢,我便将此物相赠,”黎末爻一顿,略浅的眸子里闪烁的也不知道是笑意还是杀意,字字分明道,“只是这东西,还请姑娘好好保管,千万别弄丢了。”
鹿之年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他不是在指簪子,而是在指海螺!
她脑子里立时山呼海啸,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卧槽!他怎么知道的?!他看到了?这是威胁吧?这一定是赤裸裸的威胁!他已经确定是我了吗?我该怎么装?!
这他娘的是考验演技的时刻,鹿之年努力从眼睛中挤出几分不解,像是有点为难道:“无缘无故,我不好平白收取公子的礼物。”
“不收啊……”黎末爻垂眸打量着自己手中的簪子,慢条斯理地问,“那姑娘觉得要如何处理此物呢?”
这话问的是,她若不肯保管海螺,想交给谁?
鹿之年背后立时冒了一层冷汗,从字里行间硬是听出了“杀人灭口”四个大字,飞快地接过簪子,“买都买了,不好随意丢弃,我暂且收下了,以后给公子回礼。”
黎末爻满意地笑了一下,笑得鹿之年想拔腿就跑,又强行按下本能,装模作样地跟他道别。
*
鹿之年和陈云渺从云间辞出来,共乘一辆马车,相对而坐,两个人没有一个神魂在位。
陈云渺紧锁着眉,喃喃自语:“到底想干什么?”
鹿之年叹气:“就是啊,他到底想干什么?”
陈云渺看向她,疑惑道:“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鹿之年回过神来,她在为黎末爻的那几句话感到糟心,但这是不能告诉陈云渺的,于是岔开话题,问道,“师姐,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清歌的歌声?”
“嗯,我觉得此事蹊跷的地方并不在于歌声本身,而是在于背后人的目的。”
逻辑清晰,一语中的,不愧是女主。
鹿之年熟练地露出一点好奇,“此话怎讲?”
“我接连两日追寻皆没有线索,只觉得这子时歌声飘忽不定,像是有人故意引导,可这人既然有此能耐,又为何只设置了谜团而没有任何其他动作?难道只是为了逗人玩么?”
“唔,是哦,”鹿之年故作埋怨,“而且云间辞的人越来越多,找起来更加麻烦了。”
陈云渺忽而转头朝她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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