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胥离开东宫,留下怔然的华贵妃呆坐在案前。
宫女进来提醒:“娘娘,殿下喝药的时辰到了。”
华贵妃本来每天都要亲自喂太子喝药,今日只应了一声,坐着没动。
宫女觉得奇怪,但也没催促,不吭声地随侍左右。
良久,华贵妃抬头,面无表情地对她道:“把药倒了吧,太子不能留了。”
宫女一震,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南宫胥离开的方向。
她从小被华贵妃的母家挑选出来,伴贵妃成长,又随她进宫,首要的任务是帮贵妃在宫中争权夺位,为母家带来权柄和荣耀,即便是太子,也是达成这些目的的工具之一,并不是不能舍弃,只是这个筹码太大。
她心思敏捷,又对华贵妃怎么怀孕的事一清二楚,稍一思量便猜出了问题出在哪,在华贵妃身边跪坐下来,低声问道:“娘娘,太子的病和当年那个药方有关?”
“太子,不是得了病。”华贵妃讷讷地将南宫胥所言重复了一遍。
宫女心下惊骇,但马上镇定下来,将失魂落魄的华贵妃掰过来,道:“事已至此,您不能再等了,按南宫说的做,多拖一天就多一分被发现的风险,趁着所有人都认为太子病了,让他再也无法成为您的罪证,等一切都了了,再跟南宫家慢慢算账。”
“可我不甘心!”华贵妃倏地抬头,“我好不容易到这个位置,全都是因为有了太子,你比所有人都清楚,若非如此,陛下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如果舍了太子,我哪有机会再怀上一个孩子?”
宫女默然,她说得没错,皇帝表面上对华贵妃宠爱有加,其实对她半点感情也无,要不是这样,她当初也不必向南宫胥求助。
虽知如此,宫女还是软言劝道:“您还年轻,办法我们可以慢慢想,眼下的难关却是不得不先过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华贵妃扯住宫女的衣袖,“但你知道,我不是担心别人,而是担心那个哑巴。”
皇帝并不单单冷落华贵妃,宫里的其他女人也差不多一个待遇,所以这么些年,宫女即便有时候要解决几个太子未来的竞争对手,手上沾的血也并不多,若非是那个哑女,她真的要以为皇帝对女色不感兴趣了。
“她背后没有尊贵的母家,根本无法跟您的身份相比,”宫女道,“再者,若她真能生育,陛下这些年几乎夜夜宿在她那儿,怎么不见她产下个一儿半女?”
华贵妃摇了摇头,“臣子尊不尊贵凭的仅是帝王的一句话,今天能让你万人之上,明天就能让你沦为阶下囚,陛下已非当年刚登基时的陛下,他并不需要再依仗任何一个臣子,可他对那个哑巴的宠爱却是千真万确的,她没有孩子也就罢了,万一她有了,那还有人能与她相争吗?”
华贵妃是被按照皇后的标准教养长大的,前面的话字字冷酷,说到后面却带上了一丝委屈,到底还是因为不可避免地对身为帝王的夫君存了期待。
宫女叹了口气,问道:“您想怎么做?”
华贵妃看着她道:“太子不能白死。”
*
陈云渺和鹿之年的聊天地点从陈府水榭挪到了黎末爻府中。
鹿之年进门之后,目不斜视地将团成一个球的东西塞进了青竹怀里。
青竹以为收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抖开来一看,原来是自家公子的一件外衫,香喷喷的,跟黎末爻平时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
只是单纯地给了一件外衫吗?他不相信。
青竹将外衫挂在衣架上,皱眉抱胸盯着看,企图看出上面是不是纹了什么不易察觉的密文,在什么都没看出来之后,又凑上前嗅来嗅去——说不定这香味有什么毒呢?
黎末爻走过来,跟看变态似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将衣衫收走了。
青竹:“?”
鹿之年坐在陈云渺身边,有点不自在地端起茶抿了一口,黎末爻的住处太安静了,跟成天闹哄哄的鹿府完全不是一个画风,什么细小的动静都特别明显。
黎末爻笑问:“两位是为了太子的事前来?”
陈云渺对黎末爻最初的怀疑已经消了大半,点点头,将丹青的判断简单讲了一遍。
黎末爻故作惊讶道:“原来是人面鸠,怪不得如此隐蔽,陈姑娘好眼力。”
陈云渺不好将狐狸供出来,干咳了一声,含含糊糊地应了。
黎末爻没点破,又道:“未成年的人面鸠平时与人并无差异,告到御前请陛下仔细些裁决也是个法子,就只怕有人会趁机搅混水,到时说都说不清楚,姑娘既然来找我,想必是不想用这个法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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