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荣愣了一瞬,不知秦观林问这个做什么。
“不爱读史,只常看些古籍。”
“没事的时候翻翻吧。”杯子里的茶已经喝尽,秦观林说着就起身,“知史以明鉴,识古而至今。这世上,从来没有新鲜事。”
“你这无书,可去我那寻着看。”
连同茶杯一块放下的是一把钥匙,秦观林没有多说些什么,很快就离开。
季殊荣坐在椅子上,那把钥匙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她想不注意到都难。
可不知为什么,她没来由地觉得疲惫。
季殊荣伸手从钱袋里掏出六枚铜钱,然后放进一旁的空茶碗里,盖上盖子,摇晃数下尽数倒出,将六枚铜钱码放得整整齐齐。
摇卦,这是季殊荣平常用的术数当中较为严肃的一种,只不过她从来都是漫不经心地起卦,每一次起卦都不算得多认真。
她只是觉得,随意一点还好哄哄自己,就算卦象不好,也可以说是自己刚才没认真,然后就当做这卦没出现过。
季殊荣盯着桌面上的那六枚铜钱看了一会,伸手将它们重新装回茶碗里,再次摇卦。
铜钱碰撞着茶碗内壁,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小院里响到卯初才停歇。
季殊荣则瞪着眼睛直到天明,看着朝升的太阳,终于肯承认事实。
无论摇多少次,卦象怎么变,都不吉。
从一开始,大学士的案子就是一滩浑水,但凡聪明些的,都不会去碰这件事。
就她倒霉,怎么也躲不掉。
起身前,季殊荣伸手又摇了一卦,看到卦象后才安心起身回房换了件更得体的衣服。
按照规矩,她今日不休沐,偏偏秦观林也不给她安排别的事情,明明大理寺的案子都已经堆成山了,也没让她去帮着处理。
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他也真是不嫌累。
秦观林不喊她,季殊荣也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找活干。
哪有上赶着当牛马的。
正好趁着今天有空,她得去大学士府上走一趟,先会一会那个作证的婢女。
刚向秦观林报过行程,秦观林就把严豪扔给了她。
“你现在好歹是官身,出入要有人跟着,怎么也得撑撑场面。”秦观林说着看了严豪一眼,“季大人在的时候你听她调遣,我这里你不必操心。”
“明白,我会护好季大人的。”
说着,严豪就咧着嘴冲季殊荣笑了起来。
季殊荣有些不爽,被这两人就这么摆在了需要保护的位置上,可她也无可奈何。
她连秦观林的都不如,秦观林好歹会点功夫,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真要是遇上歹人,跑都跑不掉。
去钱大学士府的路上,季殊荣把自己的想法和严豪说了。
“严豪,你教我武功吧。”
严豪却说:“季大人不必多虑,秦大人交代过了,绝不会让季大人涉险。”
季殊荣眉头一皱,早知道秦观林事事有规划,却也没有想到他连这事都想到了。
“好歹教几招防身的好应应急,你和秦观林也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我身旁。”
严豪被季殊荣说动了,但还是没直接答应下来。
“我来教不合适,回头我和秦大人说一声,他肯定乐意教你。”
季殊荣张口欲言,最终哑了火。
一想到秦观林要来教她,总有些过意不去,似乎什么事都在麻烦他,可又不好拒绝。
一路纠结到钱大学士府门前,门上漆着绿油,挂着七尺丧幡,大门旁贴着一张斜角纸,写明了死者的信息。
门户气派,可见往日也是一副热闹景象,如今倒是有些冷清了。
人走茶凉,世事如此。
严豪上前与家丁交谈,严豪还没开口,家丁就先发了话。
家丁一作揖:“我家主人这些日子不方便见客,贵客还请回吧。”
他们二人都身着官袍,大学士府的家丁不至于认不出来,可见这些日子前来拜谒的人不少,主人家都疲乏了。
这倒是让季殊荣有些意外,毕竟头七都还没过。
按照规矩习俗,停灵七天后方可下葬。
这七天内,亲朋好友,往来同僚,都可上门吊唁。
红白喜事,人生大事,通常情况下,没有闭门谢客的道理。
严豪也觉得古怪,回身看向季殊荣,后者缓步上前,问道:“大学士府如今是谁当家?”
家丁回话:“回大人的话,老爷走后,家里一应大小事务都落到了夫人头上。已经遣了书信让少爷们回来,只是还要些时日。”
算着日子,钱家的人这两日就该到了,更不应闭门谢客,否则光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就能压垮整个钱家。
到底是在朝为官的人。
季殊荣掏出腰牌递过去:“老夫人或许会想见我一面,麻烦通传一声,若是老夫人不见,我便告辞。”
家丁看了看季殊荣,腰牌上写着“大理寺”三个大字,与这几日见过的其他腰牌倒是不同。
家丁犹疑地问:“大人是为了我家老爷的案子来的?”
“到任不久,还未来得及拜见。”
家丁拱手作揖:“请大人在此稍后。”
家丁拿着腰牌转身就进了大门,人刚进去,漆着绿油的大门就再度关上。
季殊荣则回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钱学士的府门开在大街上,不在坊内,可见其在官场的地位尊崇。
而这样一户人家,在家中有人的情况下,光天白日里居然要紧锁门户,换做任何人都会怀疑这家出了事故,要躲躲风头。
季殊荣左右看了一圈,也不见有人往这边看过来。
她问严豪:“近日有听到什么传言吗?”
严豪一看眼前的学士府,摇头:“没听说过。”说着,严豪往学士府瞥了一眼,“不过这倒也正常,钱老曾任相国,如今的相国吕相也是他举荐上去的,后来年纪大了,赏了个闲职,之后就在家养着。”
季殊荣意外地看着严豪:“你怎么知道的?”
严豪却忽然住了嘴,斟酌片刻后开口道:“大人,大理寺好歹也是官署,往来的官员也不算少,毕竟不少事都是各部联办的。”
季殊荣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会跟严豪说这些的,大概是秦观林。
如果是在大理寺,严豪估计会直接告诉她,可他们现在是在大街上。
在门口稍后许久,方才的家丁才一路小跑出来,双手递还腰牌。
“大人久等了,我家主人在厅上等您,请您随我来。”
家丁在前面带路,两人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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