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这个动作,床榻上的灰尘被掀翻,尘土四散,呛得阮娴直打喷嚏。
阮娴想不明白,他明明已经伤成这样了,怎么力气会这么大?
她被他死死压着双腿,两手也被钳着高举过头顶,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从喷嚏中缓过来,阮娴当即准备破口大骂,张开嘴还没发出一个音节,又被他堵的严严实实。
比起用“吻”这个字眼来形容他的所作所为,阮娴觉得,应该称之为掠夺。
一场肆无忌惮的掠夺。
他的唇舌带着滚烫的温度,又凶又急地撬开她的牙关,将她的惊呼和抵抗全都吞入腹中。
炙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明明是熟悉的松雪气味,却让她陌生到骨子里都是冷的。
她第一次对他生出恐惧。
他的理智,他的温柔,他的克制,全都不见了踪影。
炙热的、灼人的、微微颤抖的呼吸,和喉间低沉沙哑的闷哼,让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只不可控的野兽。
她不知道他会做到什么程度。
阮娴极力偏过头躲开他的啃咬,他腾出一只手将她的脸掰正,还想再吻上来。
好在她的手抓住机会挣脱了他的束缚,此时她也顾不得他的伤势了,又是锤又是推,无所不用其极,一心只想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江明徵本能地想要将那两只作恶的手缉拿归案,阮娴察觉他的意图,匆匆甩了他一记耳光。
清脆的声音换来了短暂的和平。
江明徵终于停下动作,一双清隽透亮的眼睛含着水雾,直愣愣盯着她的脸,眼中没有丝毫愧色,全是困惑和委屈。
为什么?
阮娴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
她气极反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低吼:“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这张脸!”
就算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面对她这张前世今生如出一辙的容颜,他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情?!
阮娴眼中含着喷薄的火光,好整以暇地等他醒悟,等他忏悔,等他给出交代。
而她等来的却是一双渐渐红润的眼眶。
“……阿宁。”他喃喃着,继续覆上她的唇。
“阿宁,我好想你……”
阮娴没有心思再去追究他的冒犯了。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强烈的惶恐卷走了她脸上的血色。
唇齿间的缠绵悱恻像是一柄利刃,在黑洞中划开一道缺口,隐秘的光透了出来,里面是她不能触碰的真相。
她拿来自保的武器,指向了她自己。
他现在,吻的是陆知宁。
他……
忽然之间,身上压下沉沉的重担。
他昏迷了。
阮娴使尽浑身解数将他推倒一旁,微凉的风顷刻欺身而上,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失神地将衣袍拢紧,失神地坐起身,失神地望着他紧闭的双眼和微蹙的眉头。
他胸前的绷带已经彻底被血晕红,有一部分甚至渗透到了她的肌肤上。
可她不想再去管他。
她的世界顷刻间坍缩成一个木匣子,挤得她喘不过气。
一道烈阳降下,所晒之处俱成焦土,可她的周围空空荡荡,避无可避。
天下甚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阮娴无助地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裳,泪水忽然就落下,紧接着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可能是哭来之不易的劫后余生,可能是哭那句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阿宁”……可能只是单纯的压抑太久,想哭就哭了。
四周很安静,不会有人窥探到她的脆弱,她抱着膝,哭得撕心裂肺。
屋外飘着蒙蒙细雨,屋里落着倾盆大雨。
许久之后,火焰燃尽了,屋内漆黑一片,阮娴吸了吸堵塞的鼻子,终于舍得抬起头来。
她为这盆火耗光了火柴,如今再造不出另外的热源,温度随着夜风私奔,她起身下床,将那身半干不干的衣服重新披回身上。
想起江明徵还赤着上身,阮娴脊背一僵,咬牙回过头去,愤愤瞪着他。
他倒好,给她撂下一个这么大的难题,转头两眼一闭,说倒就倒了!
阮娴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决定给他穿上那件血淋淋的外衣。
她试着扶起他,可昏迷的人沉得要命,她顶多搬起一条手臂。
于是她戳了戳他,他毫无反应。
“喂,起来穿衣服。”阮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推了推他,手心里的肌肤还是烫的。
怎么回事?
吻了那么久,毒性还是没退吗?
她伸手朝他额头探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昏迷很不寻常。
他是不是发烧了?
他的伤本来就容易发炎,刚刚还在外头淋了雨,好不容易包扎完伤口,又……这么折腾,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吧。
阮娴将冰冷的手按在江明徵的额头上,目光透过残破的木门,望向昏黑的窗外。
刺客没有再杀过来,想必款冬一行人占了上风,可他们却迟迟不见踪影,不知是不是跟丢了。
她孤身一人,在这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去哪里给他找大夫?
阮娴瞪着江明徵,心中气郁难平,哽在喉中不上不下。
难道是上辈子欠了他不成?被他那样欺负,到头来还要让她操心他的死活!
“你最好别真死了,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阮娴泄愤般在他精瘦的腰间狠狠拧了一把,虽然硬邦邦的手感捏起来一点也不痛快,但见他眉头微动,她心中才好受些许。
活该!
-
天色蒙蒙亮时,阮娴被一声鸡鸣从瞌睡中唤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取下江明徵额头上的湿布,试探他的体温。
还是烫的。
阮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把布重新浸湿,贴回他头上。
布是他衣服上割下来的,水是土坑里积攒的雨水,她找了个破碗装着,碗中还混着些微泥沙。
如果他此刻醒来,看到这床这水这衣衫,估计都不知要从哪里开始崩溃。
但阮娴才不管。
对她来说,江明徵不死就成。
她揉开双眼,伸了个懒腰,拔下发簪将头发重新挽好,最后拍了拍浮肿的脸撑起精神,背上行囊迈出茅草屋,去镇子上找郎中。
太阳升起来以后,阮娴就看清了地势。茅草屋在一个小山腰上,一眼就能望见镇子,很快明确了方向。
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