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再聊下去,她真要把我卖了。”梁晏苦笑。
苏星纯嗐一声,向她伸手,“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梁晏小姨。”
姚萱边咀嚼牛排边咕哝,“我可不管你是他的小宜还是他的小心肝,八百万,谢绝还价。”
他们是青梅竹马表兄妹,梁晏不可能叫苏星纯艺名。小加名字里的一个字,是他惯用的称呼方式。
因此,梁晏称苏蕴宜为小宜,在姚萱的理解里,没有任何毛病。
答案摆在桌上都不会抄,梁晏再一次被她的脑回路折服,“苏女士是我妈的妹妹,你要喊小姨。”
“妹妹?!”
梁夫人姓苏,苏星纯姓苏,苏晗也姓苏,苏晗是梁晏远房表妹,可她以为苏晗是梁家亲戚——祖上是兄妹。
姚萱终于从九转十八弯的山路里绕出来。
“小姨?”目光从梁晏脸上移向苏星纯。
“哎,外甥媳妇。”苏星纯扬唇一笑,将礼盒推给她,“小姨给你的见面礼。你们结婚那会,我忙得脚不沾地,抽空去现场看一眼,最后着急赶飞机,喜酒都没来得及喝一杯。”
“刚才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你的事阿晏和我说过了,你……很有趣。”
姚萱发懵,愣愣看着梁晏,“长辈面前,说话注意分寸,懂?”
桌底下的皮鞋,第一万零一次惨遭蹂躏。
自从结婚后,梁晏的鞋更新迭代速度越来越快。每次换新鞋,罪魁祸首总会阴阳怪气嘲讽几句。
比如“千足虫啊你”、“有钱就是好,换鞋没烦恼”、“这么爱买鞋,要不要把杂物间给你改造成衣帽间”……
“小萱,收礼物。”梁晏趁势把鞋从她脚下解放出来。
吊坠太贵重,姚萱拒不肯收,苏星纯简单粗暴拆掉礼盒,支使梁晏帮她戴。
工具人接过吊坠,指尖刚碰到头发丝,她警觉转身,双手交叉横在两人中间。
不要在女神戴帽子出门时,触摸她的秀发OK?
她接过吊坠装回礼盒,收进包里,连声向苏星纯道谢。
夜深,周围客人陆续散去,临走前,姚萱去洗手间。梁晏目送她身影远去,直至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剩了两百万,晚点给您转回去。”
苏星纯摆手,“留给你当零花钱吧,你老婆是金窟隆,几十亿砸下去,未必能激起点水花来。要不要小姨给你支两招?”
作为资深眼技派,有情无情,苏星纯一眼洞察。
今晚,无论梁晏往哪个方向看,总有一缕丝,缠在姚萱身上。而姚萱恰恰相反,哪怕她正对着梁晏看,眼里也不见得盛放多少情意。
“谢谢,不需要。”
婚戒在拇指摩挲下缓慢转动,森冷的光反射入眼,眼底柔情却未消减半分。
“她这人……”梁晏话说一半,一笑而过。
想找个具体的形容词去形容姚萱,可她像化学里的碳,不但具备多种同素异形体,而且化合物多如牛毛。
简单来说,自身变幻莫测,和别人之间的磁场瞬息万变。
“她这人,比股票走势更难预测。”
苏星纯掩唇笑道:“我的好外甥,你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你懂股票,不懂女人,更不懂女强人。”
追女强人,靠绕指柔是不够的。
“她身边暖男不少吧?你看哪个把她追到手了?”
梁晏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别人不说,至少沈止豫,二十年了还在陪跑。
苏星纯见情况如她所料,滔滔不绝,“拿我自己举例,你注意反思总结。”
她掰着手指头列举自己和姚萱相似的点,颜值接近满分、物质条件良好、精神世界富足……
“你猜我们这种处在巅峰女人,会被什么吸引?”
梁晏想了想,茫然失笑。
“笨,危机啊!”苏星纯恨铁不成钢,“无敌是多么寂寞,我们平时都闭着眼睛享受赞誉,你大声嚷嚷要推翻我们统治,让我们产生危机感,我们才会睁眼看你,明白没有?”
梁晏琢磨一会,似懂非懂。
“类比古代皇帝,可能不知道宠妃全名,但一定知道敌国皇帝全名,再夸张点,可能还知道敌对皇帝床上行不行,明白了?”
苏星纯传授经验,完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问姚萱对他哪些方面感兴趣。
“钱。”他脱口而出,见苏星纯语塞,补充说,“可能还有……脸。”
“那你可以时不时露个腹肌胸肌,再配点小酒微醺一下,气氛烘托到位,定能水到渠成。”
梁晏:“……”
谈论半天,审题就错了。苏星纯教他怎么得到人,可他谋的是心。
凭他的身份地位,女人唾手可得,正因如此,真心才异常可贵。
他早已在踽踽独行的人生旅途中,博览人世间的七情六欲,爱恨别离,看清家庭、婚姻、人际关系的本质,惯性忽略自身情感需求。
渐渐地,他变得平静,变得淡漠,变得寡淡。他不再期待爱与温暖,像台机器一样,按部就班地应对工作上各种,看似至关重要实则无足轻重的危机。
梁家二子,一政一商,梁晏不认为梁隽比他轻松,只是梁隽生性乐观而已。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谁,也不曾想过埋怨别人。
按照最初预想,他会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然后经营除了爱情什么都有的家庭,维持一段除了夫妻双方所有人都满意的婚姻。
事实的确如此,唯一变故,是他不知不觉地爱上名义上的太太。
而他的太太,不爱他。
姚萱从洗手间回来,座席上只剩梁晏一人。他坐在光照不到的阴影里,靠着椅背,视线自然指向穹顶,两眼放空。
双手随意搭在腿上,像上了发条的机器,机械地转动戒指。
“小姨走啦?”
“嗯。”他闷闷哼一声。
“那我们也走吧。”她弯下腰,半身横跨梁晏,秀发扫过他的手背。
“不急,再坐一会。”梁晏给她腾出外沿位置。
两人肩并肩坐下,姚萱学他目空一切,百无聊赖地转戒指。
向沉默之神致敬默哀三分钟,梁晏突然问:“假如苏女士坚持,你真的打算拱手相让?”
不然呢?还指望她假哭卖惨,求别人成全?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姚女神萱做不出这么掉价的事。
“我们什么关系?本女神拒绝回答一切矫情问题。”
大婚戒停止转动,他惆怅嘀咕,“我想,该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小婚戒也不转了,她无所谓咕哝,“可以,但没必要。”
他们的关系,又不会因为少了白月光发生变化。
“姚萱。”他轻声唤她,嗓音黏稠,好似加了许多料,辛酸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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