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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归客无乡

小说:

玻璃心

作者:

心向神知

分类:

现代言情

飞机落地时北京正在下雨。

不是伦敦那种缠绵悱恻的牛毛细雨,而是初春北地特有的、带着料峭寒意的急雨,噼里啪啦地敲在舷窗上,将跑道灯光晕染成一片湿漉漉的金黄。

裴铮在浅眠中被唤醒。

“裴先生您好,飞机已降落,欢迎回京。”空乘的声音压得很轻,却异常清晰,笑着双手递上温热的湿毛巾:“地面温度8摄氏度,微风,稍有湿气,独立通道已开启,您的车已经在等候了。”

裴铮颔首:“好,谢谢。”

毛巾温度恰好,他擦了擦手,示意空乘去叫醒旁边那位——那位刚睁了只眼,又梦游似的歪倒下去的意大利籍朋友。

“裴?” Lorenzo揉了揉眼,晃晃悠悠从座椅里撑起身,一头栗色卷发睡得乱糟糟,机舱里太静,他几乎是一路睡过来的:“到了?老天……我睡了多久?”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enzo,清醒一下。”

裴铮站起身,空乘立刻上前,轻柔地接过他手上的毛巾和羊绒盖毯,另一位空乘人员把他的大衣递了过来。

他走到镜面前稍稍整理——大衣里面是件烟灰色西装套装,衬衫领口解开一颗扣子,没有打领带,只在上面别了件样式简单的铂金领针。

镜面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容。

成年人早已经褪尽少年时代略显圆润的轮廓,取而代之的是精致却稍失温度的骨骼,男人长了双潋滟情深桃花眼,却平白无故覆了层模糊的伦敦雾,让瞳孔的琥珀色更淡了一些。

镜中人与他对视,面无表情。

身后传来Lorenzo带着睡意的、中英文交杂的嘟囔,和窸窸窣窣的穿衣声,enzo胡乱抓了几把卷毛,穿上他非主流的银灰色亮片外套,手臂一攀搭在了裴铮肩上:“my god……我的骨头好像还在天上飞……”

Lorenzo把大半重量倚过去,声音闷闷的,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北京,哇呜……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梦,强盗拿着枪逼我吃东西,立刻胖成了球,我的身材,我的职业生涯全完蛋……太吓人了。”

“你都说那是梦了。”

裴铮把他的手臂拨下去,轻声安慰这个身高187,宽肩窄腰很大只,但柔弱可怜的模特朋友,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比起说是安慰,倒更像是唯物主义者在陈述客观事实。

显然,这种缺乏温度的“安慰”,对沉浸在被披萨和甜甜圈追杀恐惧中的模特先生毫无作用。

一直到下了舷梯坐进车里,Lorenzo还在用他那带意大利口音的英语,心有余悸地复述梦里的荒诞细节。

“裴,你不懂!那个强盗他戴着面具,就像狂欢节那种金色面具!”enzo比划着,试图让裴铮理解他的惊恐:“他逼我吃披萨、甜甜圈,我吃了第一口,立刻就感觉我的腹肌,我的胸肌,我完美的背阔肌……像冰淇淋一样融化了!天,太真实了……”

裴铮依旧闭着眼,头微微靠在质感细腻的真皮头枕上,他听着Lorenzo喋喋不休的、充满画面感的噩梦描述,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其实他也做过很多噩梦。

他梦见海边,他和靳荣一起,阳光暖得让人落泪,自己只是低头捡了只贝壳的工夫,再抬头,靳荣的背影越来越远,无论他怎么哭喊追逐都赶不上,那道身影消失在刺眼的白光里。

梦就是梦,是假的。

可身在其中的时候,谁也逃不开。

“然后呢?” 裴铮忽然开口,打断了enzo关于“巨型披萨”的夸张描述。

Lorenzo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一直沉默的裴铮会接话:“然后?然后我就醒了啊!在飞机上,吓出一身冷汗!你看看我的额头……” 他说着就要凑过来。

裴铮伸手抵住他:“enzo。”

他不习惯太近的肢体接触。

Lorenzo挑起眉,那张古希腊雕塑似的脸上表情生动:“裴总,和情人共享情绪价值,也是当金主的义务之一哦。”

裴铮抬眸:“我什么时候是你金主了?”

enzo捂住心口:“刚刚。”

“刚才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的生理反应,难道算不上是我为裴总的魅力所折服的表现吗?”模特先生眨眨眼睛。

裴铮戳穿他:“你是被吓的。”

怎么说,他和Enzo也算不上“情人”和“金主”,表面上看或许像,实际上enzo是他的合伙人兼朋友,也是公司最重要的资产之一——虽然这位“资产”最近对身材和保质期有些焦虑,但价值毋庸置疑。

“唔,”enzo坐回去:“真没情趣。

裴铮没再接话,重新阖上眼。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上,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但夜色更深,湿漉漉的路面映着车灯的灯光,柔和静谧。

但这份静谧没持续多久。

“呜——呜——”

警笛声由远及近,钻入耳膜。裴铮有些烦闷地睁开眼,在司机缓缓踩下刹车后,看见了前方闪烁的红蓝灯光。

“裴先生,前面封路了。” 司机转过头,语气平稳:“通报说是特殊情况,交通管制,预计得等上四五十分钟。您看,需要绕行吗?”

“封路?”enzo好奇地探身上前:“现在很晚了,发生什么了?要建造什么基础设施吗?”他眯起眼睛远眺,依稀看见隔离带内撞毁的跑车,破损的绿化带,还有几道人影在交涉争吵。

裴铮也看见了,说:“富二代飙车。”这条路不是主干道,深夜车又少,看情况无非是那些家境优渥、无所顾忌的富家子弟,在深夜路段飙车寻刺激,一个不小心玩脱了。

撞车事小,要是闹出人命,那就不好收场了。

enzo扒着车窗:“阵仗真不小。”

“绕吧。”裴铮道。

他不想在这里干等,看着那片混乱,呼吸着可能飘过来的、混合了汽油、橡胶和某种颓废萎靡味道的空气。

更不想看着三年前走时这条路,看刻在心底里无法抹除的北京,就此无法控制地陷入到和靳荣的回忆之中。

……

CBD摩天大楼顶层。

整一层都是私人俱乐部,不对外挂牌,会员制的入会门槛儿搞到叫人咋舌,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几乎能把半个北京城的夜景收入眼底。

室内空间被巧妙地分割成几个区域,一侧是安静的雪茄吧和酒廊,另一侧则摆着几张德. 州扑克桌,这会儿牌局刚散。

靳荣倒了杯酒,没喝。

“我说荣爷,您今儿手风不顺啊,少见,便宜我了,正好买个店玩玩去,”赵津牧数完筹码,晃悠过来,笑嘻嘻地调侃,他年纪小但人精,知道什么话能给靳荣递:“心里琢磨什么呢?”

靳荣没回头,目光虚虚地落在窗外那片被雨浇得模糊糊的灯火上,声音淡得听不出原本的慵懒调子:“想点儿私事儿,我说,你听不听?”

私事。

“哦,那您想着。”

赵津牧识趣地没再多问,靳荣的“私事”,通常意味着不需要旁人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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