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烛无华,银台有熹》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听完,谢明琅便又抿了一口汤。
他昨天晚上生等着谢明玦下值回来,去寻了他,问他近日在城防营的近况,谢明玦一开始遮遮掩掩地说着一切安好,最后实在耐不住谢明琅探究的目光,才说了实情。
自从褚良云被革职,城防营中的副统领秦克初便隐有坐大的迹象,军马买卖案便是秦克初带人去博马场巡防时发现,牵扯出来的,虽然褚良云亲去追查时让贩卖贼跑了,但对秦克初来说,也算有半个功劳。
在城防营无统领的情况下,秦克初自然而然地成了众参尉校尉的主心骨,秦尧仗着自己父亲和叔叔的势,便开始处处针对起谢明玦,常常怂恿着秦克初改派他的任务,去些辛苦又不得好的地方巡防。
谢明玦性子实在,既然答应了爷爷在城防营历练,就不能表现出不耐,故而在家中报喜不报忧。
谢明琅从他的话里得知,城防营指派惯例的巡防事务都是提前三天定好,轮番上值,如有变动,也都是提前一日通知,而昨日谢明玦本带着人在西南门,直到辰时末了,方坚才过来同他说换值一事。
“他们竟这样欺负哥哥!”谢明瑛听谢明琅说完,“蹭”地站起来,一股火气窜上心头。
谢明琅伸手按住了她:“这个日后好算账,只是换值一事我觉得不大正常。”
经他这样一说,谢明瑛忽然汗毛倒立,迷雾陡然困住了她:“方坚是秦尧的人,他们欺负哥哥变本加厉,也不是说不过去。”
谢明琅沉默。
谢明瑛回想起刚刚晴霜说,大皇子主动接下此案,苏尚书提议父亲协理,又奏请了城防营统领一事。
乍一听,这些事之间并不构成什么利益关系,不过是正常的朝堂议事。
有了矛盾,便顺着理解决,权力有了倾斜,便适当地添加秤砣,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流中的,都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如果昨日当值的是谢明玦......
谢明瑛沉吟:“如果哥哥在场,一个参尉手底下是一支十人校尉队,哥哥一向刻苦习武,兢兢业业,训练底下校尉也是有方,怎会抵挡不住十几个庄稼汉,任由他们闯进城来?”
何况京兆衙门的衙役们也都在。
谢明玦不会对抗不了十几个手无寸铁的佃户,可换成被降职成了城门校尉的方坚,便就合理了。
方坚为何要换值?昨天为何秦尧会出现在西南街?真的是巧合吗?
谢明瑛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谢明琅也从思绪里缓过神:“如果此事有人操作,且看受益人是谁。”
谢明瑛将晴霜在他来之前说的话一一讲给了他听。
“所以,是大皇子?还是......”
突然,谢明琅看向她,眼中明亮而炙热,恍惚间,谢明瑛好似又看到了那个驰骋疆场,恣意热烈的三哥。
他说:“等等吧,最迟不过明天。”
第二日的朝会上,圣上下旨定了城防营副统领秦克初升任统领一职,据说是圣上嘉奖他发现军马,又在褚良云被查办后积极协同刑部调查商队线索,颇有些功劳。眼下城防营中,也大多以秦克初为首,盛赞他有才干。
初听见这个消息时,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谢明瑛坐在广秀云阁一楼的东角里翻看曲谱,只是她的手指停留在一页上已经许久了。
夏日里的雨总是说下就下,谢明瑛今日出门时,晴露还在一旁念叨要不就不出门了,但她还是冒雨出来了。
如果秦家真的为了一个城防营统领的职位,设计圈套不惜搭进去十几条人命,那么此刻该警醒的便是他们谢家。
只是不知此时欣然接过这案子的李恪到底又知道多少,纵容了多少。
眼下她最放心不下是谢明玦,他是个拘泥识礼的人,往日有着谢府四公子的身份压着,又有褚良云在,自是不担心,如今一朝变天,城防营落在了秦家手中,今日能作弄他巡防,明日不知要叫他吃怎样的亏。
解铃还须系铃人,谢明玦的事还得找爷爷。
清音在一边絮叨:“这个秦统领我还未见过,也不知道有没有褚统领好说话,听说他是兵部秦尚书的弟弟。”
谢明瑛被打断了思绪,翻着曲谱的手收了回来,调侃道:“你去讨好讨好那秦参尉,也能得些方便。”
清音不屑:“那秦统领还未上任前,他就和那个方坚隔三差五带着人在东市巡防,搅得鸡犬不宁,方坚欺侮我姐姐,不是个好东西,那秦参尉也未必是个好人!”
谢明瑛今日来时便遇到了秦尧带着人从祝春茶楼前经过,美其名曰加紧巡防,在她看来却像耀武扬威。
“他倒不嫌下雨繁琐,今日街市上人又不多,有什么可巡防的。”
清音鼻音一重:“他往日便是个只拿鼻孔瞧人的,如今得势,怕是到哪都要用下巴尖瞧人了。”说着模仿起来,仰着脖子真拿下巴对着谢明瑛。
谢明瑛被他说的噗嗤一声笑出来,前两日还因二哥和文澜的婚事郁闷,这两日出来逛着,倒也纾解不少。
点了一曲《砚尾听吹》,笛声从乐台上流淌了出来,伶人开唱,窗户全开着,雨水被隔绝在延伸出去的檐角外。
细雨低吟,微风呢喃,江上的风似乎吹进了阁楼。
清音去对面的玲珑铺子买了两碗冰雪冷元子回来,正坐下。
“你瞧那个人。”
面前的人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清音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隔壁莲珍坊檐廊底下站着的身影。
“这不是昨天那个能言之口吗?你之前认识他?”
谢明瑛摇摇头。
昨天散了之后,她倒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她确实不认识他,她才想着,或许是他在哪里见过他,又或许是自己哪次出门,想要主动结交她的世家新贵。
但是他不顾友人阻拦也要出来作证,事情了结便一声不吭地自己走了,这样看又不像。
现在他独自一人站在外头檐廊下躲雨,却不进莲珍坊。
正想着,那人轻轻转过头,视线与她对上。
谢明瑛勾着唇角,微微点头,算是向他打招呼示意。
对面的人似是一愣,因离得不算远,面上除了瞬间的怔愣再无其他,垂着的双手抖了抖衣袖,伸出来交叠着,朝着窗子这边作了个揖。
然后便回转过去,继续躲雨。
谢明瑛的笑僵在脸上,便是泛泛之交,这个境况下遇见,怎么着也要过来寒暄几句,难道在屋檐下躲雨是比在屋子里赏雨更有趣味?
他叫什么来着,昨天何修临似乎叫他郑晁。
与何修临认识,一身文士长衣,拦他那几个似乎也是书生打扮,是新科的进士?也只能是了。
她清了清嗓子,提了口气,试着喊了他一声。
“郑晁!”
清音被她突然中气十足的一声吓一跳。
檐角下的人本来在发呆,也猛地回过头来,左右都看了一遍,才确定真的是窗子里的人在喊他。
抬头望了下雨幕,目测了距离,便提起袍脚,踩着雨水快步走了过去,身上立时被打湿了些。
不过是从一个檐角换到另一个檐角,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才抬起头来看向近在咫尺的,窗子里的人。
“谢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谢明瑛语塞,都到广秀云阁的檐角下了,就不能进来吗?如今的进士出身脑袋里唯一的那根筋怕是只用来悬梁刺股了吧。
连清音都看不下去,忙对他说:“郑公子进来说话吧。”
郑晁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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