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烛无华,银台有熹》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祝春茶楼的画舫顺着江流往院落的码头驶去。
夕阳灿灿,在江面上洒下一层金箔。
林晏带着谢平镜赠与大皇子的《西山图》矮身进了船舱。
这一船舱显然要比刚刚那艘宽敞许多。
李恪坐在正中央的榻上,见他进来,和善地笑道:“林学士怎去了这么久?”
林晏上前将画卷双手奉上:“得谢四爷青眼,应了一幅字,耽搁了些时辰,殿下久等。”
李恪还未说话,坐榻屏风后面黑影一晃,约见其身形不太直挺,迈出来的步履却稳重,许是在刑部太久,未见其人只见其形,便能令人感知到了其浑身散发的阴冷肃杀之气。
苏映摘了斗笠递给侍从,从屏风后出来:“今日倒是蹊跷,这谢四爷真是偶然遇上,还是特意来找林学士的?”
林晏面不改色,垂首恭敬:“苏大人说笑,林某一介布衣,这双手只会写字作画这些附庸之事。”
然而话中一转,抬起头来平视苏映,眼中微露不快:“若是林某今日知道苏大人也有游湖的兴致,便是殿下之托,也是万不敢来的。”
李恪知道林晏的心结还未解开,不喜欢掺和他在朝中的事,往日恭谨谦和是因着他皇子的身份,但他也未见过林晏真会因为他的小心试探和拉拢而冷脸。
这一回他邀请林晏游湖,事先却并未告诉他同游者有苏映,原先林晏倒客气,该说便说,说到朝中事便闭口不谈,这会因着苏映的质疑,竟也忍不住收了和气。
见二人之间气氛僵持,李恪便知道,这回也许是自己太过于着急了。
他笑咳了一声,说了些有的没的化解了去。
三人坐在船舱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只是林晏反应淡淡,也不如先前热络了,李恪便知道今天该结束了。
画舫往来时的船坞驶去。
李恪终究没忍住,将憋了一天的话问了出来:“苏大人让谢侍郎协审此案到底意欲何为?真是为了平衡朝野,叫父皇安心吗?”
苏映将执着的茶盏慢慢放下,那双粗粝短小的手上数道伤口附在厚茧上,磨得指纹浅浅,掌心泛白,完全不似一双中年人的手,是一双常抚利器,常浸毒酒的枯槁之手。
“殿下既然发问,不如先说说自己的猜测?”他一贯觉得李恪过于仁慈,是以这回审理西南门一案的提议虽是秦家提出,但他也是颇为赞同,是该让殿下亲自目睹并亲手处理这些残酷之事。
李恪不笨,答道:“本次案子握在我的手里,办成了自是我的功劳,办得差了,自有谢侍郎顶着,还能打击谢家,横竖我是不必多忧的。”
“殿下还是太过仁善。”
李恪皱起眉头,不知他还有什么想法,苏映却沉默了。
另一头,林晏自顾喝着茶,然后起身说要去船舱外透透气。
李恪却不想叫林晏觉得自己不信任他,斩钉截铁地命他安坐。
苏映无奈,只好继续:“谢平钧在刑部举重若轻,这些年在刑部的威望隐隐有与我比肩之势,我虽为刑部尚书,但日后若有行事经由刑部,还是要受到谢平钧的制约,是以,若没了谢平钧,刑部便尽在殿下掌握之中,亦可安枕无忧。”
“苏大人是要......趁机除掉谢侍郎?”李恪初涉刑案,难免心惊。
但是他也能意识到,除掉谢平钧不仅能更好的把握刑部,还是除掉了李悯的一大臂膀。
蛇打七寸,谢家从头到尾都是一大忌惮,现在谢桢威望还在,但年事已高,可徐徐除之,但是谢平钧身居要职,他们要稳固朝中地位,除掉谢平钧是首当其冲。
至于其他人,早露慧根的谢明琅已不成气候,谢平铃远在南方,剩余的都不足为惧。
耳边人声渐渐密集,船已缓缓靠岸。
李恪起身,紧接着林晏便跟着起身,到了岸上,林晏俯身想要拜别。
李恪知道他不愿多留,便要放他回去。
“慢着。”苏映背着手从船上踏过来,“林学士今日......”
林晏向他拱手:“林某不是多话之人。”
李恪打着圆场,让林晏先行离开,林晏又一拜,才提了袍脚转身往街巷深处去了。
苏映始终对林晏无法全然信任,偏偏李恪对他是百般拉拢,到底是有着表兄弟的情分在,只是林晏的身份太过复杂......
回去的路上,二人同乘一辆马车。
李恪还在劝解他,当初是他主动结交林晏,否则林晏至今还只是涌泉巷一个靠卖字画草药为生,勉强果腹的平民百姓,到如今因为前事惶恐,仍唯唯诺诺。
“苏大人有所不知,我虽有个亲皇姐,但自从先帝去世后,皇姐像是变了个人,不如从前那般亲厚了,尤其是皇姐嫁人后,我想与她说几句话也难。”
暮色四合,李恪挑了帘子去逐望,满眼里流淌着橙红。
玄乾表兄夭折,皇姐生疏,余下的兄弟姐妹也只有场面上的客气和亲厚,实则各怀鬼胎。
苏映看他的模样,知道他不仅看中林晏的才气和微妙的身份,还真心将林晏当作兄长,便出口提醒道:“于谋划一事上,殿下切忌感情用事。”
李恪:“林晏到底也不曾做过什么危害江山社稷之事,若不是林献章......”
“殿下慎言。”苏映沉了声。
李恪住了嘴,是他说错了话。
马车即将拐入内城,苏映:“只要他一日是林家人,臣便万不敢与其共谋大事。”
这话说的冷酷,配着苏映幽然冷冽的脸,更显不容置疑,李恪愣神了一会,刚要说些什么,马车停下了。
“殿下早些回去歇着吧。”
第二日,便是游湖宴。
谢明瑛卯时正便让晴露进来替她收拾停当,选了件天青色刺绣对襟和月牙百褶长裙,外头是件同色的云纹广袖,裙摆曳地,腰间琳琅环佩。
她不喜欢累赘和繁复,因此长发束在身后,只简单簪了个发髻。她应付这些宴会,向来自由惯了,并不会有人说什么。
之前得知秦尧定了一幅《琴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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