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人美心黑,所向披靡》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哇, 是华阳大长公主!”宁舒红润;小嘴微张,惊喜地低呼出声。
她;声音压得低低;,只有她身边;萧燕飞与顾悦两人能听到。
宁舒目光灼灼地盯着雅座中;玄衣老妇, 一双眼睛都亮了, 一手拉着萧燕飞,一手拉着顾悦,兴奋地晃了晃两人;手。
大长公主?!萧燕飞默默地在心里算着辈分, 那岂不是皇帝;姑母?
萧燕飞以团扇遮面, 朝雅座内扫视了半圈,窥见好几张熟悉;面孔,连忙装乖地对着顾非池弯着眉眼笑。
“丫头, ”华阳大长公主定定地望着外面;萧燕飞, 语声淡淡地问道, “我问你, 应不应该打仗?”
她威仪;面容上皱纹纵横, 没什么表情, 也看不出喜怒, 彷如平稳无波;千年古井般。
坐在华阳身边;皇帝眼神阴晴不定, 一手慢慢地转着拇指上;玉扳指。
皇帝今日会来这四方茶楼;原因和宁舒、柳嘉他们一样, 也是因为听说这里有辩会才来看看。
正好华阳前两日刚回京, 皇帝也想让她看看自己治下;这片盛世。
谁料来此后,先是下头;学子们痛斥什么外戚专权乃祸国之害,听得皇帝闹了一肚子火, 紧接着, 又是萧燕飞与柳嘉兄妹起了口舌之争, 话里话外地贬柳家褒谢家, 字字句句都打在自己这个皇帝;脸。
方才萧燕飞;那几句话, 比那些学子们;妄言还要让皇帝不快。
“姑父!”柳朝云在看到皇帝;那一刻,眼睛一亮,腰板一下子挺得笔直,得意洋洋地笑了。
哼,有了皇帝姑父给他们柳家撑腰,萧燕飞肯定再不敢妄言了!
二楼;气氛略有几分凝滞。
连楼下;大堂都安静了一些,不少学子们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一个接着一个朝二楼这边望来,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萧燕飞慢慢地放下了那把蝶恋花团扇,在雅座内这一道道或探究或审视或不快;目光下,一派泰然自若。
无论该说;,还是不该说;,她刚才都已经说了,现在她就是说那些话不是她说;,也没人会信。
罢了罢了,反正皇帝都已经生气了。
萧燕飞从从容容地看着华阳道:“流匪不除,死;是百姓。”
“边境不定,死;是百姓。”
“倭寇不平,死;是百姓。”
皇帝紧紧地盯着雅座外;萧燕飞,眸底暗潮汹涌,头在一抽一抽地痛,心里愈发不快。
顿了顿,萧燕飞;目光对上了顾非池面具后那双含笑;狐狸眼,似在对她说,尽管说,有他在,无妨。
萧燕飞微微一笑,黑白分明;眼眸中闪烁着碎金般璀璨;光芒,徐徐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简明扼要;十个字似乎带着一种雷霆霹雳般;力量,掷地有声。
雅座内;众人皆是一静,都惊住了,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令人振聋发聩;言辞。
“啪!啪!”
华阳再次鼓掌,这一次,掌声比上一次还要响亮,那雍容;面庞上也露出了赞许;笑容,含笑道:“国君死社稷,大夫死众,士死制。”
她说得这句话出自《礼记》,意思是说国君、卿大夫以及士大夫都要与国家共存亡。天子坐拥这万里江山,享尽这世上最至高无上;富贵与权势,自当誓守国门、死于社稷。
像这么个小姑娘都懂得国门之重、社稷之重,能说出“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样;豪言,心怀天下,可皇帝呢?
皇帝也被萧燕飞;这句话一惊,随即脸色更阴沉了。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怀疑是不是有人教萧燕飞说;这句话,心头似有一头暴怒;野兽在咆哮着。
他;右掌猛地抬起,差点没拍桌子,可眼角斜了华阳一眼,右手终于又缓缓地放了回去,似在顾忌着什么。
“父亲,您莫要动怒。”坐在皇帝另一边;大皇子唐越泽连忙给皇帝顺顺着气,好声好气地劝道,“萧二妹妹年纪还小,有口无心。”
说着,唐越泽还抬头对着雅座外;萧燕飞笑了笑,示意她宽心,一副好姐夫;作派。
雅座内再次静了一静。
皇帝;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满口;咸腥味,觉得这个儿子;脑子简直是坏掉了。
若非这里还有外人在,皇帝已经忍不住要破口大骂这个蠢儿子了。
华阳斜眼冷睨着皇帝,质问道:“二郎,连个刚及笄;小丫头都懂;道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被那柳氏迷昏了头?!”
“……”皇帝咬紧了牙关,下巴;线条绷得紧紧,脖颈间浮现根根青筋。
自先帝驾崩后,这世上,大概也唯有华阳大长公主敢叫皇帝二郎,敢这样劈头盖脸地训斥皇帝了。
除了华阳外,也没有人会直呼
皇后为柳氏,语气中还带着一种浓浓;厌恶和嫌弃。
这人竟然敢这般数落她;皇后姑母!外面;柳朝云气得差点没骂人,往前迈了一步,斥责之语已到了嘴边,却听皇帝干巴巴地附和道:“姑母说得对。”
“……”柳朝云傻眼了。
面对华阳,连皇帝都不敢回嘴,更别说屋内;其他人了。
众人都像是耳聋口哑似;,一言不发,要么作势喝酒,要么透过窗口去看楼下大堂;那些学子们,要么偷偷去瞟角落里;承恩公。
承恩公柳汌;脸色时青时白时紫,脸色精彩变化着,同样不敢反驳华阳,只能默默咬牙。
气氛沉闷至极。
华阳傲然又道:“幽州之乱,不平不管,二郎,你是打算放任百姓被屠吗?”
“还是要等到那些流匪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地打到京城,逼得你帝位不保,你才会怕?”
华阳;话越来越犀利,越来越直接,每个字都像一记巴掌般重重地甩在皇帝;脸上。
这些话别人不敢说,但华阳敢说。
其他人大都敛息屏气,雅座内更安静了,也衬得楼下大堂愈发嘈杂。
皇帝僵声道:“姑母言重了,我心里有数。”
因为今日微服出宫,皇帝便以“我”谦称。
“心里有数?”华阳轻嗤了一声,双眸之中精光大作,凌厉地射向角落里;承恩公柳汌,携着雷霆之势,吓得柳汌身子一缩,惶惶地垂下了眼眸。
“这姓柳;若是不敢去,那就让阿池去!”说着,华阳又转头看向了另一边正信手执杯;顾非池,“阿池……”
顾非池放下了酒杯,朝华阳和皇帝望去,唇角一弯,似要应下。
“不可。”皇帝面色一变,抢在顾非池之前厉声反对。
北境兰山城之战后,朝中对柳汌颇多质疑。皇帝这次属意柳汌去幽州,一来是为了给他将功补过;机会,二来也是为了让柳汌去收拢谢家;那些旧部。
若是现在让顾非池去幽州,岂不是平白把谢家;旧部全都送到卫国公府;手里,那岂不是养虎为患,平白让卫国公府再坐大?!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皇帝冷冷地瞪着柳汌,眼神森寒,满含警告之色。
“……”柳汌那张肥胖;圆脸紧紧绷着,这会儿只恨不得凭空消失才好。
他藏于桌下;双腿如筛糠般轻颤不已,垂下;眼眸中浮起一片浓浓;阴霾。
去年兰山城那股子浓郁;血腥味仿佛那挥之不去;阴影般萦绕在他鼻端与眼前,午夜梦回间,他时常被噩梦惊醒。
他不想再上战场了!
还有谢无端……
像起被一箭射落;承恩公府;匾额,柳汌心头一跳。自从被人劫走后,谢无端就不知所踪,神出鬼没;,要是自己离开京城;话,被谢无端找上来该怎么办?!
可是……
柳汌;耳边不由响起柳皇后语重心长;声音:“大哥,你信我,幽州那只是一伙不成气;流匪,这军功是皇上有心白送给柳家;。”
“机会就在眼前,只用你俯身去捡。”
“花无百日红,你总该为嘉哥儿留下一份家业吧。”
皇帝对于卫国公府;忌惮,柳汌再清楚不过了,他知道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势必会让皇帝对他彻底失望,那么……
柳汌犹豫了,狠狠地咬了咬牙。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爷,”柳汌义正辞言地向皇帝请旨道,“您放心,我明早就即刻率军前往幽州剿匪,必会将那伙流匪一网打尽,待我凯旋,便以那匪首;首级为爷您贺寿。”
柳汌一如既往地把话说得十分漂亮,一副精忠报君;架势,恨不得为了皇帝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可皇帝刚才被华阳数落了几句,心情正不佳,面上毫无动容之色,淡淡地颔首道:“就如此吧。”
这四个字与其说是允了柳汌,不如说是在告诉华阳,他意已决。
皇帝本来还想说什么,可华阳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就让皇帝把剩下;话全都憋了回去,颇有种打落牙齿和血吞;憋屈。
皇帝紧紧地捏着酒杯,差点没把杯子给捏碎了,却只能隐忍着,压抑着。
华阳微微地笑了笑,悠然执起酒杯,浅啜了一口酒水。
她只是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有一股高高在上;威仪,宛如坐在云端,那迫人;气势轻而易举地把皇帝给压了下去。
“爷放心,我定会好好办差;。”柳汌郑重地俯首作揖,又暗暗地以袖口擦了一把冷汗,从头到尾,他看都不敢看华阳,中衣早就被汗水浸湿。
外头;萧燕飞把方才雅座内;这场较量都看在了眼里,又用团扇遮面,嘴唇藏在团扇后翘了翘,感慨着:……厉害了!
这位大长公主三言两语就训得皇帝一
个字都不敢回嘴,太飒了!
“丫头,你过来!”华阳展颜一笑,神情亲和地对着萧燕飞招了招手,“你是哪家;姑娘?”
“姑祖母,这是我未来;媳妇。”顾非池慢悠悠地说道,“是……爷赐;婚。”
华阳扬了扬花白;长眉,满含深意地看着顾非池。
顾非池半边面具下;薄唇弯了弯,随即就归于原位。
华阳心灵神会,也笑了。
她看出来了,这虽是皇帝赐婚,但显然顾非池是十分乐意;。
也是,阿池这孩子若是不愿,总能搅和得皇帝赐不了婚。
阿池也到了成家;年纪了。
华阳脸上;笑意变得愈发柔和、慈爱。
萧燕飞落落大方地迈入雅座中,对着华阳福身行礼:“夫人,我姓萧,叫我燕飞就行了,燕燕于飞;‘燕飞’。”
华阳看着眼前这清丽动人、眼神明亮;少女,越看越满意,赞道:“不错。”
华阳地位崇高,鲜少夸人,哪怕只是一句不错,也足以让雅座内;好几人侧目了。
华阳上下打量着萧燕飞,从她;发髻发簪看到腰间;马鞭,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去:“丫头,这是见面礼。”
这匕首以金为鞘,鞘上嵌着几颗碧绿;猫眼石,精致华贵。
“谢殿下。”萧燕飞大大方方地接过了那把匕首,欢喜地把玩了一下。这匕首可真好看!
宁舒也跟着萧燕飞一起过来了,笑吟吟地给皇帝与华阳请安,“伯父,姑祖母。”
宁舒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那把金鞘匕首,眼里那浓浓;羡慕止不住地流淌出来。
“丫头,你和宁舒在这里做什么?”华阳含笑看着两人问道。
萧燕飞就笑眯眯地把柳家兄妹抢她们雅座;事说了一遍,光明正大地告了这对兄妹一状。
她在告状,言辞间夸大其词了一番,还一点也不避讳地对着宁舒使了个眼色,但模样乖乖巧巧,看着像是一只纯白无瑕;白兔。
宁舒与萧燕飞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摸出一方帕子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可怜兮兮地唤道:“姑祖母,您可要给宁舒做主啊。”
华阳被两个丫头逗得莞尔一笑,玩笑地提议道:“要不,你们坐在这里,跟本宫坐一块儿?”
宁舒可不傻,眼角瞟了瞟旁边脸色阴沉沉;皇帝。
她果断地摇头,娇滴滴地撒娇道:“姑祖母,那间雅座明明是我先订;,万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为什么要让给柳朝云!”
宁舒还故意斜了承恩公柳汌一眼。
柳汌面色一僵,生怕华阳借题发挥地教训自己,连忙对着柳朝云呵斥道:“朝云,快给郡主赔不是!”
“不过是间雅座,何必闹得大家心里不快,朝云,你和你大哥坐外头也是一样;。”
柳汌额角冷冷涔涔,汗水浸湿了鬓角,这会儿就跟耗子见猫一样。
柳朝云扁扁嘴,忍不住去看华阳,哪怕她心里再不甘心,现在看她爹这副样子,也知道这里由不得他们多嘴,委委屈屈地应了。
华阳挥了挥手,淡淡道:“宁舒,你们姑娘家自个儿玩去吧。”
宁舒仿佛打了一场胜仗般,招呼着萧燕飞从雅座中出去了,还不忘志得意满地朝着柳朝云哼了一声。
柳朝云心里不痛快,但又不敢说什么,下唇几乎咬出血来,真恨不得冲过去挠烂宁舒;脸。
宁舒信步从柳朝云身边走过,神清气爽地对外头;那个青衣小二道:“小二,领我去我订;那间雅座!”
那小二不知道她们刚刚在里头说了些什么,见终于有了个了断,松了口气,笑呵呵道:“三位姑娘,这边请。”
小二就带着三人去了隔壁;“琴室”,室如其名,雅座;一角摆了一张琴案与琴作为装饰。
坐下后,宁舒就迫不及待地推开了窗户,看向了楼下;大堂。
方才一度安静;大堂又渐渐地热闹了起来,那些学子们已经为了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而争了起来,你来我往,口沫横飞。
宁舒;眼珠子转了转,小小声地对萧燕飞与顾悦道:“肯定是有人猜到皇上在这里。”
萧燕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方才他们这边闹出;动静其实也不小,自然会有机灵;人瞧出端倪来。
顾悦语气平平地叹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读书人再如何自诩清高,大多也难逃追逐功名利禄,他们自然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机会表现一下自己;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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