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人美心黑,所向披靡》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是, 皇上。”短暂;寂静后,那年轻;小将维持着抱拳;姿势,言辞简洁地应道,“世子爷有言, 谨遵圣命。”
皇帝眉睫一动, 抬起了手, 本要挥手让那小将退下。
可手掌才抬起了一寸,话音还未出,就顿住了。
皇帝抿紧了唇部;线条, 忍不住怀疑地眯眼,想道:顾非池会有这么好说话?他不会是以退为进, 别有所图吧。
疑心一起, 便有些收不住。
皇帝又将右掌放回到御案上,收成了拳头,道:“这次顾非池立了大功, 平息幽州匪乱, 待他回京,朕会亲自去迎他。”
说着,皇帝幽深;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卫国公, 略显憔悴;脸上蓦地浮起了一丝笑容, 笑意却不及眼底,“延之,你长年为国征战, 时常旧伤方愈,又添新伤, 这几十年, 也是辛苦你了。今夏是酷暑, 不如和令夫人到清晖园里去歇上些时日,一来避暑,二来也让太医好生调理调理。”
这番装腔作势;言论说得简直唱念俱佳,周围其他人;表情却更僵硬了。
站在卫国公身边;怡亲王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垂下了眸子,谨慎地掩住眸底;不赞许。
皇兄此举未免也太不妥当了。
顾非池这才刚刚在幽州立下大功,为大景解了燃眉之急,可皇兄就迫不及待地要把顾非池;功劳转给大皇子,以弥补大皇子;过错。
为此,甚至还不惜要软禁卫国公夫妇,让顾非池投鼠忌器。
这一件件,一桩桩,简直蠢极了。
换作往日,怡亲王必是要提醒皇帝几句,甚至出言缓和一二;,可是现在……
怡亲王藏在袍袖中;双手紧紧捏住,外表仍是一派平静。
皇兄登基二十年了,这些年他一直记得父皇临终前;交代,让他好好辅佐皇兄。他也做到了,为了皇兄、为了朝廷鞠躬尽瘁,问心无愧。
然而,皇兄却为了保柳家,竟然连宁舒都能随便牺牲,半点不念兄弟;情分,委实让怡亲王心寒。
如今连怡亲王也不得不掂量下自己在他这位皇兄心中;分量。
这次承恩公在幽州犯下弥天大罪,皇兄为了给承恩公收拾烂摊子,又会生出什么心思?是不是连他这个同胞亲弟弟都得给承恩公腾位子,把京营总督;位置拱手相让呢?
这是有可能;。
怡亲王;胸口一片□□,体内冰凉,弥漫着一股刺骨;寒意。
他;皇兄早就不是二十年前;皇兄,也早就忘了当初他对自己;承诺:“七弟,有朕一日,朕便护你一日。”
怡亲王目光冷冷,一句话也没说。
卫国公就站在怡亲王;左侧,眼角;余光观察着怡亲王;神色变化,注意到对方眼神中;淡漠以及唇畔;讥笑。
卫国公;目光闪烁了一下,不过表情控制得很稳,不动声色,嘴角在皇帝与怡亲王看不到;角度翘了翘,又很快归于原位。
天家无兄弟,这对曾经一条心;兄弟终究是疏远了。
皇帝为了扶不起;柳家,生生把自己;兄弟推远了,自断一臂。
自家这未来儿媳为人处世还是挺有能耐;。卫国公眼底浮现一抹愉悦;笑意。
下一刻,就听皇帝徐徐问道:“延之,可好?”
四个字已经透出了威逼之意。
卫国公回过神来,整了整衣袖后,揖了一礼:“臣谢过皇上体恤。”
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从容,天生自带一种夺目;光芒。
当他朝着那单膝跪地;小将看去时,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那小将若无其事地垂下了脸,朗声应道:“末将遵旨。”
“退下吧。”皇帝一声令下,那小将便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十七八岁;年轻人自幽州快马加鞭而来,不曾休整,出宫后,就直接上了一匹新马,又离开了京城,策马往幽州那边赶。
快马加鞭,他沿途又在各个驿站换了好几匹马,也就三天三夜就赶到了幽州尚古城。
顾非池如今率天府军驻扎在尚古城中,那绣着大大;“顾”字;大红旗帜就插在高高;城门上方,在狂风中肆意飞扬。
小将策马穿过城门,熟门熟路地朝着城中央而去,一直来到了府衙;大门口。
马还未停稳,他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马丢给了守卫,径直往府衙内走,没一盏茶功夫就在演武场中见到了顾非池。
顾非池身穿一袭修身;大红胡服,手执红缨枪,飞跃,突刺,抖枪,回旋……舞得是虎虎生威,锋利;枪尖随着他;动作闪着令人不寒而栗;银光。
灼灼;阳光在他身上染上一层璀璨;金粉,那深红如血;衣袍随着他灵活;身形飘起,猎猎作响,仿佛卷起了漫天;血色。
“世子爷。”风尘仆仆;小将站在演武场外,恭敬地对着
正在舞枪;顾非池抱拳行礼,注视着他;眼神充满敬仰。
他一五一十地把皇帝所言全都禀报了,也包括皇帝要把卫国公夫妇软禁在清晖园行宫;事。
十八岁;青年正在血气方刚;年纪,那张年轻;面庞上满是义愤之色,毫不掩饰他对皇帝;轻蔑与讥讽。
皇帝要用卫国公府,又时刻高举着铡刀防着卫国公府,真以为他们世子看不出来吗?!
可笑!
“刷——”
顾非池将手里;红缨长枪抖出了一个漂亮;枪花,随即就收回了长枪,执枪站定,修长;身形犹如山峰般挺拔。
“边昀,传我;军令,拔营回京。”顾非池语声淡淡地下令道。
他相当平静,面具后那双狭长;狐狸眼波澜不惊,连眼角眉梢都不曾动一下,只随手把长枪丢给了小厮,神情莫测。
“是,世子爷。”小将边昀立刻应道,语调透着一股铿锵之意,又匆匆离开了演武场。
天府军一向令行禁止,训练有素,顾非池一道军令下,麾下将士没有丝毫耽搁,不过半天;时间,就已经整军完成。
天府军这么大;动静自然瞒不住人,城内;百姓看到了,守城;神枢营将士也看到了,很快大皇子唐越泽闻讯而来,恰在府衙;大门口拦下了正要出门;顾非池。
“顾非池,你这是要回京?”唐越泽略带急切地问道。
唐越泽穿着一件半新不旧;宝蓝色直裰,皮肤被晒成了粗糙;小麦色,身形更精壮瘦削,与从前在京城养尊处优;样子大不一样。
黄昏;晚风吹乱了他鬓边;发丝,映得他;眼眸明暗不定。
顾非池背着手,淡淡道:“皇上有口谕让臣即刻回京,令殿下处置幽州;后续事宜。”
看着唐越泽;黑眸犹如剑锋般明亮,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唐越泽:“……”
唐越泽哑然无声,全身上下都绷得紧紧,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言。
在尚古城民乱前,他满怀雄心壮志,想凭借招安来收拢白巾军,以为这样就可以在顾非池率援军赶到前兵不血刃地平定幽州。
但是——
那天清晨,民乱突起,那伙愤怒;百姓如决堤;洪水般撞破府衙;大门,疯狂地涌进府衙,叫嚣,打砸,放火……
局面彻底失控了。
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了一点,在京城,在朝堂上,他是高高在上;大皇子,除了父皇以外,人人都敬他,让他;可在这遥远;幽州,在那些义愤;百姓面前,他这个大皇子微不足道,顷刻间就会被这股洪流所吞没,宛如蝼蚁般。
他怕了。
他知道自己是未来;储君,不能畏战,可方才,当他听闻顾非池要走;消息时,那一瞬,他深深地感觉到了恐惧。
“大皇子殿下,保重。”顾非池随意地对着唐越泽拱了拱手。
最后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平静;目光在唐越泽绷紧;脖颈与手背上轻轻掠过,毫不留恋地在他身边走过。
他在府衙大门外翻身上了一匹红马,一夹马腹,策马而去,几个玄衣亲卫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
那抹血色;身影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站在门内;唐越泽感觉四周空空荡荡;,明明是七月酷暑,阳光灼灼,他却有种高处不胜寒;感觉,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非常没有安全感。
他心神不宁地站在那里,看着府衙外不时有面黄肌瘦;百姓经过,看着这明显被打砸过;府衙……
尚古城;民乱已平,之前围城;那伙白巾军也已经被击溃,但是这段时间,城内城外还是不太平,尚有些残匪流窜。
而且,上郭郡、樊阳城和尚古城在经历了战乱后,百废待兴,后续;事宜繁复纷杂。
本来他以为有顾非池在,他什么也不用管,现在顾非池要走了,这一大摊子;事就全都落在了他;手里。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唐越泽抿住嘴唇,心里没什么底气,生怕一个行差踏错又再次引起民愤,导致民乱。
他;脑海中又浮现民乱那一日;一幕幕,彼时,城内外都是一团混乱。
城内是愤怒;百姓,城外是围城;白巾军,他;几个亲卫护送着他和鸾儿朝城外跑。
眼看着那伙白巾军就要破城,千钧一发之际,顾非池率他;天府军精锐出现了,杀得那伙围城;白巾军溃不成军。
顾非池一剑一骑在数千乱军中所向披靡,剑锋所及之处,鲜血飞溅,那些凶残;流匪全数倒下,鲜血染红了他身上银色;轻甲。
战场上,一片刀光剑影,血流漂杵。
而他只能傻愣愣地仰望着马上;顾非池,狼狈不堪。
当时,顾非池在马背上傲慢地俯视着他,下垂;剑锋还在滴着血,开口对他说;第一
句话就是——
“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顾非池;声音中根本毫无敬意,甚至于有些高高在上,傲慢轻狂,但不得不说,他;及时到来;确让唐越泽如释重负……
“殿下!”
耳边传来承恩公熟悉;声音,将唐越泽从恍神中唤醒。
唐越泽转头看去,就见一袭太师青直裰;承恩公步履匆匆地朝他走来。
“顾非池已经走了?”承恩公跑得是气喘嘘嘘,眼神晦暗地抬头朝门外望了一眼,双下巴随之颤了颤。
“走了。”唐越泽点了点头。
他正想往里走,就听承恩公又道:“殿下,您不去送送顾世子吗?”
送送?唐越泽不明所以地挑眉,看着几步外;承恩公,忽然发现他;额头布满了汗珠,那游移;眼神中夹着一丝慌乱,连腰上;革带歪了都没注意到。
承恩公蹙眉叹了口气,看了看左右,这才推心置腹地说道:“皇上疼爱殿下,用心良苦,这才传口谕把顾非池召回了京城。”
“那些百姓愚昧,看到顾非池要率军回京,只会以为是殿下‘抢了’顾非池;功劳,哎,臣就怕民心会因此不稳,万一再有什么动乱……”
听到“民乱”二字,唐越泽;表情慎重起来,颔首道:“大舅父说得是,我是该去送送顾非池。”
他转头吩咐一名亲卫:“快,备马。”
亲卫连连应声,赶忙去备马,而唐越泽迈出了高高;门槛,遥遥望着之前顾非池离开;方向。
门内;承恩公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袖袋,指腹触及袖袋中;信,心里七上八下;。
“国公爷,”他;亲随从后方快步走来,附耳对承恩公轻声道,“已经都准备好了。”
他;音调低得只有承恩公一个人能听到。
承恩公点了点头,也把声音压得很低:“等大皇子走了后……”
亲随朝门外;大皇子唐越泽瞥了一眼,就利落地退下了,步履无声。
晚风自门外吹来,灌进承恩公;领口中,出了一身冷汗;身体黏糊糊;,不太舒服。
他忍不住转过身,从袖袋中把那封信拿了出来。
那是一张布满折痕;淡黄色绢纸,纸上写着一行行古怪;文字,笔锋凌厉。
这是北狄;文字。
承恩公能看懂个七七八八,阴鸷;目光死死地落在信纸上“谢无端”这三个字上。
那目光似要把信纸烧出两个洞来。
怦!怦!怦!
承恩公;心跳不由加快,心如擂鼓,几乎要从胸腔跳出。
他抬手以袖口擦了擦额头愈发密集;汗滴。
“大舅父……”
身后冷不丁地传来唐越泽;唤声,声音很近,吓了承恩公一跳,手一抖,手里捏;那张绢纸脱手而出……
承恩公;瞳孔缩成了一个点,又连忙接住了那张落下两寸;绢纸。
他仓皇地又把那张绢纸塞回到了袖袋中,接着才若无其事地转过了身,问道:“殿下可有什么事?”
唐越泽不知何时又从大门口倒转回来,撩袍跨过了高高;门槛。
迎上承恩公强作镇定;眼神,唐越泽心下疑惑,总觉得他看着古怪得很,似有点慌,又有点惧。
应该说,最近这两天承恩公一直有些神神叨叨;,一惊一乍;。
唐越泽也曾问过他,承恩公只说因为尚古城;民乱,担心皇帝责怪。问了两回后,承恩公;回答千篇一律,唐越泽也就不再问了。
“大舅父,我待会出城送送顾非池,这边就交给你,千万要守好城门。”唐越泽郑重地叮嘱道,“万万不能再出一点岔子了。”
承恩公自然是满口应下,信誓旦旦。
这时,门外;小胡子亲卫牵来了一匹矫健;黑马,喊了声:“殿下,马备好了。”
唐越泽急着去追顾非池,也就没再跟承恩公多说,赶紧上了马,沿着街道一路往南而去,追着顾非池走了。
唐越泽带着两个亲卫在尚古城;南城门口追上了顾非池以及那三千天府军精锐,以相送为名跟在了顾非池身边。
三千骑兵策马奔驰,所经之处,马蹄声隆隆作响,犹如万马奔腾般气势惊人,踏起一片浓浓;尘雾。
空中碧蓝如海,万里无云,偶有雄鹰翱翔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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