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珏按记忆中往江南方向,策骡急奔。骡子虽不如马匹快速,但却最能持久耐劳。
崔珏虽然逃跑奔走的迅速,但她不敢走大军云聚的官道。崔珏只能奔驰在狭窄蜿蜒曲折村道。大山荒野里雪覆盖路面。北国还是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人在舒适安逸的时候,会觉得北国雪景壮阔惊艳。可惜当自己陷进这茫茫雪原成为雪海一粒时该绝望透顶。
骡马在白雪覆盖的山道上经常前蹄陷进雪坑。有时候,径道太窄,车过不去,她只能下车推车过窄道。崔珏废尽力气一天只走了八十里。
傍晚时她终于赶到离青州近些的一个村子,只要离淮西远点便好,青州有个很厉害的节度使,一般军队不敢去招惹上强敌。
崔珏问村童,找到里长家。她出示了文牒,说了编好的身份缘由。崔珏在里长家投宿,里长招待她吃过晚饭又讨住一夜。
清晨醒来,崔珏洗漱整理好自身,崔珏化妆扮丑出门。崔珏还没向里长辞行,便见一个青年跌撞撞冲进里长家小院。
青年浑身发抖面色惊恐,半晌说不出话来。里长唤来大儿帮忙,把四儿抬回屋中。里长面容沉肃,吩咐四儿媳灌了四儿一碗姜茶。
里长沉着冷静地看着儿子,等儿子稍微缓缓气息说:“说吧!没有什大不了的,说出来就不用害怕!”
“屠城,屠城,爹爹啊!快逃!疯了,叛军,平叛军已经分不清了他们失去人性和理性全疯了啊!"郭四浑身打个冷癫,似乎还陷在恐怖的视觉中。
“他们不管是不是在淮西的地界,不管是不是朝廷的辖区,见人便杀,见城便屠。"郭四依旧浑身癫抖,他咬着牙坚持说道。
“朝廷十万大军也控制不了局势,昨夜朝廷大军已经撤退三百里。朝廷大军只阻拦叛军们,往东京长安,西京洛阳的方向行军。"
“爹爹啊!怎么办?怎么办?孩儿昨夜宿在雀儿山风神庙。今儿一早,孩儿在山崖上亲眼所见。我们的县令大人,人头被挂在旌旗上,城中无一人生还,血水把漫天地的积血染成红色的……”
里长闭上双眼,他再睁开眼时已经抛弃软弱,恐惧。他恢复成睿智的模样,他上前用拳头捶打四儿子宽阔的胸膛。
里长对他说:“四儿,当劫难降临时,越恐慌害怕,越是败亡死得快。″
“想一大家子好好活着,就安静下来做有用的事。去把粮仓打开,招呼族中猎户组织护卫队,派出探子三里探一”
里长拿出锣呵斥道:“男人们只收捡吃的,装袋装车。女人们只收拾穿的,每人只准带两套衣物,被褥带足。”
“所有油布、油纸带上,帐篷带上。孩子们十岁的照顾小的,聚在一起不准乱动。"
“十岁上的随各自父母收拾细软。三刻钟之后,焚村。”
里长走出家门,在门口遇见已驾好骡车的崔珏。里长向他抱拳说:“多谢小公子昨夜提点,让我们村有所准备。”
崔珏说:“我昨夜从鄉彰过来,小径难行。他们沿一官道奔来跑去,三刻钟足够跑四、五十里地。”
里长犹豫一瞬说:“老夫郭姓,曾受到过崔氏恩泽。若蒙公子不弃,公子先从村后石桥过河,走南方三里地便看见,三棵柳中间路段,那边有我郭郤庄留的逃荒路。”
崔珏吃惊不已,不知自己如何泄露行藏。郭老不以为意道:“你别怕,公子便没不妥之处。是老夫熟悉崔氏而已。”
崔珏赶紧辞别老者,过桥走三里崔珏便见所谓“三棵柳”。那是像三棵柳树的巨山。它们姿态婀娜多姿像柳,更像美女横卧大雪原中间,似乎其四面皆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崔珏己经失去了路线,至今不知身在那个州郡,但大方向是向长安行进。
崔珏回忆一番同老者的交集,便没发现郭卻庄人有不妥。虽人逢乱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要有。崔珏极目远眺四野茫茫皆是雪,好像走到绝地。
崔珏相信老人的话,这里会有条生路,不然谁会修着石桥通往山脉深处。
崔珏从骡车下来带着它往前走。她左手手中用棍子打探一片路,右手抱着把重背砍刀。
这刀足足有二十八斤重。她时刻抱它在怀中,这令她有安全感。
崔珏沿着雪地艰难走了三十里路。已经到中午,她歇下来煮米糊,烤面饼吃。
崔珏虽有着逃生的坚强信念,但腊月里,荒原雪地,变数太多。比如今夜将无处可歇。只有希望有山洞可住。
夜色渐浓,她还没找到歇息之地。崔珏又渴,又冷更害怕远处传来的各种渗人的野兽嚎叫声。
崔珏似乎陷进了无人荒漠,绝望悲忿地想:“成为兽腹中餐,变成兽粪。或许爹爹啊!再找不到自己。’’
“不知师兄会不会找她,找到地老天荒。爹爹啊!会不会勉力找一下,便弃了她去找娘亲。″
娘亲遗书里讲,娘亲是来自未来的孤魂野鬼。落宿到大唐名叫余婠婠尸体里的。
所以娘亲没有死去,她只是做梦,梦中来到大唐,留下她当□□的礼物,送给爹爹。
然后梦魂回去未来。娘亲让父亲走完人生,娘亲会在未来等父亲。
崔珏才不信母亲的骗人话,母亲有异于常人的脑袋,编写故事一个又一个,只能把父亲骗住,让父亲坚信她的每一句话。
崔珏只相信人死了,思想,记忆都消散了。那有前世今生思想、记忆留下痕迹遗惠别人。
骡子惊惶地叫着,乱踢乱蹬起来。崔珏从思絮里惊醒,忙从骡车上爬下车。
她手中握紧从郭佼佼手中顺来的大砍刀。这些天,她天天拎着大砍刀,倒适应了砍刀的重量。
崔珏小心防备着四周的动静,一道黑影快捷飞扑过来,先迎来阵腥风。
她惊惶中蹲下身子高举砍刀。她沉着冷静,这一招她从娘亲留下来,的图画上看到过。凶兽或许会自己扑到砍刀上。
崔珏还在懵懂间,炙热的鲜血扑落她一脸。惨嚎声中,她看见雪地里黑影蹿远逃去,雪地上留下一串串鲜红的血迹。
骡子吓得趴在地下,身子发抖。崔珏从腰间纳袋里,掏出帕子,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崔珏走上前,踢骡子一脚,骂一句:“你还有用没有用啊!肮臜破落户!赶紧起身,拉车走。”
她不敢停留血腥之地,血腥味要惹来更多野兽,情况会更不妙。
崔珏跟骡子较劲,拉拔它起身,螺子趴在地上不动弹。一个少年的喊声“喂!这是你的猎物。我允许你加入我们!”
崔珏被这突兀的喊声吓一跳,抬头看见穿着皮袍子,猎人打扮的四个少年。他们并排站在她前面。他们前面摆着,那头死去的肥硕大狼。
大狼腹部已经空了。它肚腹被剖,肠腹流尽而亡。崔珏认出少年是郭卻庄里长家长孙郭大福。
崔珏不敢再一个人夜宿荒岭。孤单单一个人走在雪地旷野,有种莫名的惶恐。
崔珏同意和郭卻庄人同行一段路了。崔珏将这头因争夺头领失败,远走领地的年轻孤狼,献给郭庄人作为投名礼。
四个少年亦很兴奋,相互挤眉弄眼,又同去赶骡子。许是他们有技巧,或许是骡子欺软怕硬,骡子竟然听话地站起来驾上了骡车。
他们收拾妥当大狼,郭大志赶骡车,五个少年坐骡车往回路走了一里。骡车从岔道过去一里。她便见个山垇,郭庄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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