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宫地安门前,车马青轿络绎不绝。
天色稍晚的时候,赶到宫门口的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女子。
只见她一身绣白梅半臂釉蓝色织花高腰裙,配着颜色稍浅些的薄花披帛,通身气度清雅,惹得周围人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对于周遭的目光,钟妙珍却恍若未觉,直至被宫人引着往分配的住处去时,一路上她周身还萦绕着些忧郁。
文弱静美的美人眉宇间自带着轻愁,美的宛若一副叫人不忍打扰的古画。
直到这幅画‘挂’在了锦润轩的院门口——
“呵,可真是厚颜无耻!”
“哈,也不知是谁惺惺作态!”
“扭扭捏捏的蝇蚋之徒!”
“虚言张狂的做作小人!”
“妖魅佞颜!”
“愚眉肉眼!”
......
原本一只脚都已经横跨过了门槛的钟妙珍,忽然就站在那不动了。
瞅着院里那两个也不指名道姓,嘴上却斗的激烈的两人,钟妙珍不动声色的开始尝试抬起已经跨过门槛的那只脚,妄图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但来人的动静显然也惊动了屋里‘交战’的双方。
潘玉莲和何玉珊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卡在门槛处正抬起一只脚的钟妙珍:......
嗯,眨眼的功夫,钟妙珍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很是自然的放下脚,迈步跨过门槛。
她整了整衣衫,握着方锦帕,慢慢走了进来。
待走到屋门口,钟秒珍也不问刚刚两人在吵什么,只多看了眼潘玉莲后微微颔首,:“待选的这段时日,妙珍多有打扰了。”
“......”
被镇住的潘玉莲和何玉珊下意识的对视一眼,随后两人又反应过来,齐刷刷哼了一声,同时扭过头去,让出了空当。
钟妙珍点点头,顺利的进了屋后便选了中间那处空的床榻。
她坐在床榻上,随后是轻轻一声叹息,便是听梅奉了茶水过去也只摇摇头。
而何玉珊进屋后那可就热闹多了。
她一会儿要喝热茶,一会儿又挑剔屋里的摆设不好,挨个挑了一遍刺,最后她又嫌弃靠窗的床榻位置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何玉珊一直瞧着潘玉莲,显然是瞧上了潘玉莲睡得那个位置。
而潘玉莲能惯着她?
出门在外,横扫道德,做回自己。
潘玉莲坐在床榻上屁股都不带挪动的,换了衣裳后不知从哪寻摸了柄团扇,眉眼慵慵,悠然的给自己扇着风。
这一幕落在何玉珊的眼里登时就气的不行。
要不是碍着必须参选的规矩,何玉珊压根都不会进宫来参选。
刚在院里的时候,何玉珊就注意到了跟在潘文珺身后低着头的潘玉莲。
本想着大晋朝以文静秀美为主,端庄清丽为佳,潘玉莲又生的那般......自然该和个缩嘴鹌鹑似的小意温顺,唯唯诺诺的卑躬屈膝,却不想一伸手就扎了满手的刺。
越想越气的何玉珊一甩绣被,发了脾气,:“即知道这是秀女住的地方,怎不仔细些?!”
“便是这被褥生了阴馊霉气的也叫人盖?”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然被支使的团团转的听梅脸上不见丝毫恼气。
她上前屈膝便是一礼,温声回道,:“回小主,自选秀开始,赖嬷嬷便派了宫人到这锦润轩上上下下已清扫了许多遍。”
“只京中春夏之际多生湿气......到底是奴婢们疏忽,还请小主恕罪。”
说着,听梅又轻手轻脚的捡了被丢在地上的绣被,:“奴婢斗胆,敢问小主可是有喜欢的样式?奴婢好去给您换了新的来。”
何玉珊看着听梅低眉顺眼的模样气才消了些,她哼了一声,:“这才像话么,去,给我换了兰花样式的来。”
“是。”
得了吩咐,听梅又向屋里的几人屈膝行了一礼,随后捧着被子走了出去。
潘玉莲手中的团扇微顿。
虽说潘玉莲同听梅一致认为她们两人只当初次入宫见面的好。
但瞧着听梅离开的身影,潘玉莲忽的在鼻尖处又猛然摇了两下手里的团扇。
随后她抬眼看着何玉珊的方向,一边蹙着眉摇头晃脑像是驱散着臭气,一边尖酸刻薄的阴阳怪气的道,:“诶呀呀,真是,一团臭气,我可真倒霉,臭兮兮的闷死个人了。”
“你说谁呢?!”
“说谁,我说小狗呢,你信吗?”
“你少在这装疯卖傻,这皇宫内院哪来的狗!”
“哦,你竟是看不见?哎呀呀,这倒是稀奇,明明就在这犬吠,我瞧见了,你却瞧不见?”
很好,新的纷争又开始了。
而在屋里一片剑拔弩张的吵吵嚷嚷中,居中处却是宁静清奇的画风。
宁静忧郁的美人双手合十,垂首间轻诵:“阿弥陀佛,普照十方一切世界,愿沉溺诸众生速往无量光佛刹。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萨摩诃萨,摩诃般若波罗蜜。”
***
“我的掌事大人诶,您还坐得住。”
这几日得在储秀宫一道负责秀女起居的姑姑张芹,一脸晦气的匆匆进了屋。
里屋坐着的曾掌事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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