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太急,有点噎着了……
江弃言正憋得小脸通红,忽然感到一只大手放在了他背上,面前还被递了一杯水。
江弃言赶紧就着先生的手喝了一大口。
是温热的。
先生可能是怕他喝水呛着,直到看着他把水咽下去,才轻拍着后背给他顺气。
是一声低叹,“看来为师还是需给你备些零嘴儿了。”
其实不用,在先生这里,每顿都能吃饱的。
闲暇时间也并不会饿。
江弃言忽然有些明白,从前在皇宫,先生为什么总是用一些吃食来“奖励”他了。
恐怕先生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他总挨饿了。
可先生并没有点出来伤他的自尊,只是默默用这种方式给他开小灶。
先生一直在默默用心照顾他,细致了到骨子里,每一言每一行,当时不觉得,过后才知那其中藏着多少良苦用心。
可先生不说这些,先生从来都不说。
江弃言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弄得他喉口有些胀痛,还没吸两口气,眼泪就蓄满了眼眶。
没能流下来,他微微仰头,那有些咸味的苦水就倒流了回去,还把他给呛着了。
“咳…呜咳咳……”
于是那低叹变成了长叹,蒲听松把他搂进怀里,拍着他背的手温温柔柔的,一刻也不停。
好像根本不知累,又好像这点累在先生眼里并不重要。
先生满眼都是他,先生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担忧,“怎么还能被自己的眼泪呛着呢?”
“小弃言啊,为师已经教过你了,吃饭的时候不许落泪的。”
可是,他只是觉得太感动了。
感动的同时,又隐隐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值得先生如此的地方。
他这个徒有其名的太子不受宠,他连让先生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先生对他的好来的太没有理由,又太突然。
他便心中总是不安。
这样的不安一直持续到了年前。
府中下人正在忙着换桃符,门口的灯笼已经替上了大红的,福字贴了满院。
蒲听松在廊下坐了一会,看他们忙着。
余光忽然捕捉到拐角处有个小脑袋。
蒲听松收回目光,只作不知。
小宠物最近在躲他,可又不是完全躲着。
总是偷偷在某个角落里远远看着他,一旦被发现就会落荒而逃。
今日的第八十五次偷窥。
蒲听松在心里默默计着数。
再有一次,他就不会睁只眼闭只眼了。
蒲听松无声轻笑,站起来,拿起搁在窗台上的书卷,转身去了假山后面的亭子里。
江弃言说到底还是并没有真正全身心信任他,蒲听松心知这事不能急,有再多反复都得耐心应对着,一点一点消解。
他悠悠然坐在亭中,烧了壶茶水,一边品茗一边看书,一点都没有要看一看寿山石后面的意思。
先生不急,江弃言却有些急了,他就躲在石头后面,可先生怎么迟迟不发现呢?
先生为什么不叫他过去呢,明明只要叫他,他就会过去的。
江弃言眼眶有些微红,他知道自己有些怯了,他其实也不想躲着先生的,可是……
可是不知道如何接受好意的时候,人就是会下意识拒绝、逃避呀。
“唉——”茶杯碰在托盘上的声音很清脆,吓得他一抖,先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难过,“为师有那么吓人吗?”
不是的……可是……
“给你塞了糖也不吃,兜里都满得放不下了”,蒲听松背对着他,拿起茶杯饮了一小口,“攒久了就要吃不成了,再要这般,下次见面便不给了……”
“不要……”他闻言眼眶更红。
就是怕以后不给了,才舍不得吃啊。
“那你过来行吗”,先生好声好气跟他商量着,“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但其实,还没有做好要接受这份太过头的宠溺的准备。
方哥哥今天教了他一点东西,也许可以帮到先生。
他不想,真的很不想,平白无故就受先生恩德,却不能回报分毫。
可他又纠结,因为这份温柔真的太让他向往。
就像黑夜里的一盏烛火,其实也可以不要的,大不了摸黑,大不了碰壁。
但拥有过了,知道它的好了,就想永远拥有,不让它熄灭啊。
“你过来”,蒲听松坐着转过身子,语气已不再是询问了,“过来,站这。”
江弃言轻轻抖了抖,他知道的,这种时候,是不能拒绝的。
他慢慢从石头后面出来,一步一步慢腾腾走到先生面前,站在离先生很近的地方,然后低下了头。
紧握成拳的手指被掰开,手心里忽然多了颗蜜饯。
“买了零嘴就是给你吃的,家里又没有别的小孩。”
有的,方无名。
有的,先生只要想,随时可以捡其他小孩回来。
江弃言攥紧了蜜饯,手颤着,要往兜里放。
说到底,是他太没用,所以他随时都可以被替代的,不是吗。
明明是他自己求着先生留下方无名的,可先生真的把方无名留下了,他却觉得好不安。
先生要是腻了他,那方无名就会代替他,成为先生最宠的小孩对不对呢……
方无名知道的好多,明明都是同龄人……
“先生……”江弃言勉强露出笑容,“我…我给先生按按头好不好,方哥哥教过我了,先生可以让我试一试吗?”
凡事都该有代价的,可先生什么都不要,他如何能安心?
蒲听松看了他良久,才缓缓开口,“方无名近日与你说过什么,是吗?”
笃定的语气啊。
那天他拿着糖,想分给方无名。
方无名却对他一拱手道,“小公子美意,无名本不该拒绝,只是若接了这糖,帝师大人恐要将在下扫地出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于是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与方无名一样,都是没有根的浮萍。
能不能留下,是受先生主宰的,先生若不想要他,也能随时将他扫地出门不是吗?
“先生……”江弃言没有回答蒲听松的问题,他只是试探着,一点点往先生膝头爬。
“先生熬了好多天了……头疼不疼?”
“江弃言”,腰忽然被圈住,“你觉得为师与你是什么关系?”
先生呼出来的热气撩着他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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