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晏祁所料丝毫不差。
明瑾一败涂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少年趴在六脚朝天直抽抽、眼看着再也抢救不能的蛐蛐边上惨叫出声,还拼命用竹签捅.着它的屁股,“常胜将军,你赶紧起来再战啊!起来咬死对面!不能给你家主人丢脸啊呜呜呜……”
明瑾再一次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跟宁先生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打遍学院无敌手,明瑾甚至都想好了,等下自己“险胜”之后该如何自谦,又该怎么安慰宁先生。
结果未曾想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常胜将军,一上场就跟吓破了胆似的,满脑子只想着逃跑!
明瑾不甘心,逼它正面对敌,结果直接叫它一命呜呼了。
罪魁祸首还耀武扬威地在旁边蹦跶,看得他是气不打一处来。
明瑾又伤心又后悔——伤心是因为输了比赛,后悔则是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逼常胜将军上战场,非要它去打一场打不赢的仗。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帅,呜。
少年眼泪汪汪地看着彻底没了生气的常胜将军,暂时也顾不上晏祁了,只闷声道了一声抱歉,便捧着它出去了。
他在后院池塘边摘了片荷叶,小心翼翼地把常胜将军放在荷叶上,轻轻一推,任它在水上飘远。
晏祁起身慢悠悠跟在他身后,围观了葬礼全程。
见状,他有些欲言又止。
没等他开口提醒,就见一只锦鲤跃出水面,灵巧一吸,常胜将军就此成了鱼腹之中的一顿美餐。
明瑾:“…………”
余光看到某小孩天塌地陷的表情,晏祁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淡然,可惜声调还是忍不住泄出一丝笑意:
“六道有轮回,自然有成理,莫要伤心了。”
明瑾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
居然都不提醒他,讨厌。
“你赢了,”但他可不是那种明明输了还会哭闹耍赖的没品家伙,虽然还在为常胜将军伤心,明瑾还是决定,要认真履行和宁先生的赌约,“下次小考在下个月,这段时间,我会好好上课念书的。”
考到前二十,与他来说其实并不算难。
明瑾只是单纯不爱学习,所以落下了不少课业。
“但我有个问题,”他好奇问道,“宁先生为何会在府上养这么厉害的斗蛐?”
正是因为明瑾自己养过,才知道养好一只斗蛐究竟有多费钱。
买下一只好品种的价格本就昂贵,若是想要斗蛐一直保持良好的状态和战斗力,后期各种养护费用更是不得了。
普通人家的子弟一旦迷上这个,轻则伤财荡业,重则家破人亡。
要不是因为明家有的是钱,他肯定也不会碰这种东西。
但明瑾并不觉得宁先生会真心喜欢这种斗鸡走狗之事。
在他眼中,像宁先生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高门豪族出身,合该日日与书琴茶香作伴才是。
“受人之托。”
晏祁似乎并不想多提此事,“说起来,这蛐蛐没有名字,养其者称之为‘乙十一’,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明瑾不可置信,同时也很是泄气:“难不成,比它厉害的还有十只?”
要真这样,那他还养什么蛐蛐?
干脆和他一起打包喂鱼得了!
“聪明,”晏祁夸奖了他一句,“既然如此,你应该也清楚,乙等之上,还有甲等,里面随便拎一只出来,都能将全京城达官贵人家里当成宝贝的斗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明瑾听着不对劲:“这么厉害?宁先生,您家该不会是专门养斗蛐的吧?”
都说术业有专攻,敢情他这么倒霉,直接和宁先生比上老本行了?
“略有涉及。”晏祁道,“不过我会的东西很多,今后都会一一教给你的。”
明瑾小心翼翼问道:“那咱们下次课学什么?”
晏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在明瑾忐忑的注视下,他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学凫水。”
“什么?太好——咳,我的意思是,先生居然连这个都教吗?”
刹那间,明瑾心花怒放。
“我也不想教,奈何有人上次差点把命丢在水里,为人师表,在传道受业前,自然得考虑如何先叫学生保住自己的小命。”
明瑾小脸一红:“先生说笑了,我那次只是意外,意外而已。”
晏祁也不与他争辩,反而很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说既然来了园中,不妨就到亭子里坐坐吧。
午后天气晴朗,阳光正好。
从檐廊下望去,入目所及,皆是一派春日生机勃勃的景象。
并肩走过池上小桥时,明瑾注意到水面上两人交叠的影子,既高兴于宁先生对他毫无保留的亲近,又忍不住悲伤地想,为何自己比宁先生矮如此之多?
虽说自己还未满十二,可个头才将将到宁先生的胸膛,未免也忒叫人沮丧了些;
更别提他的细胳膊细腿儿,根本不及宁先生那英伟潇洒的宽肩窄腰半分,就连瞳色也是平平无奇的黑,泯然大众矣……
明瑾越想越生气,偷偷踮起脚尖,看到身后高了一截的影子,内心勉强得到了一些安慰。
同时,他也暗暗在心中下定决心:
眼珠子是娘胎里带的,没办法了,总不能抠出来染色;
但自己今后一定要多吃肉多干饭,争取在及冠前超过宁先生!
殊不知,他这些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全都被一旁的晏祁收入眼底。
少年心思天真稚嫩,晏祁顾忌着明瑾面皮薄,好心未戳破,收回目光时,唇角却微不可查地扬起了一丝弧度。
两人在亭子里就座。晏祁不是那种过分追求礼仪尊卑的老古板,明瑾又是个惯会打蛇顺棍上的,熟悉之后也放松了许多。
自打坐下,他那张小嘴儿叽叽呱呱就没停过。
他毕竟年少,心思纯净,晏祁又有意隐瞒自身情况,所以一个说一个听,明瑾没多久就把自己的老底全都交代出去了。
“宁先生你不知道,那个魏金宝可讨厌了!”
虽说是抱怨,但明瑾的言辞神态间却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还故意挪了挪身子,很心机地离心上人更近了些。
“我进云英书院还没到一年时间,他光针对我挑事就足足有三次,这次还想让老丁头狠罚我们,哼,还好没成功,不然小爷我肯定跟他没完!”
他说顺嘴了,也没注意到自己一不小心又秃噜嘴,把平时惯用的外号和自称全用上了。
瞧那眉眼飞扬的模样,活脱脱一位初具峥嵘的混世小魔王。
听着这些少年人幼稚的意气争斗,晏祁倒也没不耐烦,相反,还若有所思地问他:“姓魏,难不成是魏相家中的子弟?”
“是啊是啊,”明瑾小鸡啄米点头,“这家伙就是仗着他爹才能在书院里横行霸道,不然早就被人套麻袋狠揍一顿了!”
“你不怕吗?”
“我怕什么?”明瑾嘴硬道,“我们家和魏家井水不犯河水,我老爹虽然只是商人,但也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小门小户——况且一开始就是那姓魏的没事找事!”
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对魏金宝怨气很大。
晏祁笑了笑:“若是那魏金宝叫他爹来给他撑腰,你待如何?”
“我……”
明瑾张了张嘴,很不爽地扭过头,小声道:“还能怎么办,该认怂时就认怂,自然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呗。”
但他很快补充道:“不过这基本不可能。先不说一国丞相日理万机,为什么还要来管这种芝麻大的事情;就算他真管了,我爹也可以说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闹,领着我上门道个歉再送点礼,糊弄过去不就完了?”
“倒也不傻。”晏祁点评道。
明瑾听这话不太像夸奖,讷讷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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